沈舒窈是活活凍死在蔣府門口的。
衣裳單薄的她捲曲在石獅下瑟瑟發抖,與從前那個天真爛漫,喫穿奢靡的國公府嫡小姐,判若兩人。
她低頭看着自己懷裏的孩子,尚不足月的小傢伙嘴脣凍得發白,早已沒了氣息。
這一刻沈舒窈心如死灰。
剛剛入冬,天上已經飄起了零星的雪花。
“晏兒乖,父親很快就來接我們了。” 沈舒窈手腳已經凍得沒有了知覺,低頭用臉貼着小傢伙的臉,這可是她在天下人恥笑下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呀。
突然眼前一暗,一雙金縷銀線,繡着五色牡丹的繡鞋映入眼簾,抬頭往上瞧去是一張妝容華麗,釵鈿精緻而又熟悉的臉。
“大姐姐。”她已經在這門口呆了一晝夜,出口的聲音沙啞而虛弱。
沈秋心攏了攏身上的狐裘,立馬有丫鬟遞來湯婆子,她掩嘴嗤笑一聲:“我的好妹妹,你真是傻得讓姐姐都心疼了。”
沈舒窈抬頭不明所以的將她望着,印象中所有人與她作對的時候,這個大姐姐仍會幫她說幾句話。
“我今日便發發善心,讓你死得明明白白,你以爲你與你的鴻郎真的是雨後相遇,一見傾心?他真的去參加科舉,一舉高中後就來娶你?其實他早就拿着你給他打點考官的錢遠走高飛了。”
沈秋心接連拋出兩個問題,等不及沈舒窈反問便自己說出了答案,多年籌謀,爲的就是這一刻,真是暢快淋漓。
“他會回來娶我的,她答應過我的,他會娶我的。”沈舒窈卻避而不聽,自欺欺人。
“你真以爲你的鴻郎是落魄書生,那不過是我街角隨便找的乞丐罷了,調教了幾天,即能拿銀錢,還可以睡國公府千金,這可是他這輩子都不敢肖像的美事。”
沈舒窈朝門艱難的挪動身子,用僅剩的力氣拉着門環敲打:“你胡說八道,鴻郎高中了就會回來娶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