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春雨,如絹絲般輕又細。
窗沿邊上的少女,大約在二八年華,容色嬌豔,盈盈眼波猶似一泓清水。
安芷斂去憂色,從裏屋走出,看到桌椅摔得四仰八翻,還有滿地的碎瓷片,頭便隱隱作痛。
“姑娘,前院又派人來催了。”丫鬟冰露朝安芷走過來,眉心微擰,細聲道,“屋裏這些,待會有丫鬟婆子來收拾,咱還是快些過去吧,不然又該讓那位拿住話柄了。”
“嗯。”
安芷淡淡地應了一聲,走在前頭,背影挺直。
冰露瞧着自家小姐筆挺的背影,鼻頭一酸,無聲地嘆息下,又忙小跑跟上。
“姑娘,待會瞧見裴家哥兒,您可別再搭理他了,爲這樣的人,不值當。”冰露是從小跟着安芷長大的,情誼深厚,裴鈺這次做得過分,爲了一個私生女而要退了嫡長女的婚事,讓她家姑娘成了滿京都的笑柄,一想到此,冰露就恨不得扒了那對狗男女的皮。
安芷冷哼一聲,並不在意,“放心吧,你家姑娘還沒那麼丟面。”
聽此,冰露愣在原地詫異了一會,她可是清楚自家姑娘有多鍾情裴鈺,就昨兒裴鈺私下約了姑娘要退婚,爲這,姑娘可是頭回醉酒,還大鬧了酒樓。好在每次出門,姑娘都是扮成小廝模樣,不然這事若被老爺知曉,滿院子的人都別活了。
這會子,冰露不知道的是,經昨兒那場醉酒,她家姑娘已是十年後重生回來的。
起初醒來,安芷還有一絲茫然,後來是歡喜到激動。上天總算對她不薄,讓她有重來的機會。
上輩子,也是同樣的一天,裴鈺帶着父親的私生女安蓉來安府退婚,當時安芷雖傷心,卻以爲能用真情感動裴鈺,堅持嫁給裴鈺。
後來呢?
是五年活寡,還有五年的後院囚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