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你的心魂震顫的很強烈,又想到了甚麼事嗎?”黎娑輕聲開口,到了淨土之後,她能感受到雲澈的心魂越來越不安定。
無論是邪神留下的最後的記憶碎片所昭示的內容,還是來自淵皇以及時間流逝所帶來的無形的壓力,都讓這個曾經不可一世的魔主承受了本不該承受的一切。
“你有甚麼事都可以與我說,無需悶在心中,在此世之中,我永遠與你站在一起。”黎娑將所能想到的安慰之語盡數奉獻給了雲澈。
“你曾說過我的心愈發空寂愈發落寞,即便有深淵第一神女畫彩璃在身側,這種感覺仍未曾削減半分。”雲澈回到自己的房間之中,發出了一聲沉重的嘆息,“剛剛夢見溪所帶來的消息,讓我想到了一個人。”
“她的名字叫做夏傾月,也是被我親手葬送進這深淵之世的曾經的月神帝,同樣是我的第一個妻子。”
“我這一生最大的虧欠便是她,她是始祖神創造的命運之器,曾經我以爲我能得到邪神傳承,太古蒼龍傳承,鳳凰傳承等等都是意外,未曾想到這一切都是始祖神的安排,而這背後的代價便是傾月一生的不幸。”
“這麼久了,整個深淵之世根本沒有傾月的一點消息,甚至沒有一個身懷九玄玲瓏體的人出現,但我並不相信傾月出事了,因爲她的身上擁有冰雪琉璃心,受天道眷顧。”
“當我通過深淵通道時,我就知道了擁有月神傳承的傾月同樣可以活着降臨此世,只不過她可能隱藏起來了,如我一般擁有了新的身份。”
“永夜神女神無憶或許就有可能是我一直尋找的夏傾月。”
黎娑愣然道:“這難道不是一件好事?你能與她相認的話,在這深淵之世便擁有了一大助力,她的心思並不會比你那魔後差多少。”
明明應是一件高興之事,黎娑卻沒有從雲澈身上感受到一絲興奮,唯有無盡的愧然與無措。
“的確,無論現在她是甚麼身份,她都不可能傷害我,這點我無比確信,但是我卻很可能再次傷害她。”雲澈緩步坐下,繼續說道,“我來到深淵的最終目的只有一個,那便是阻止深淵的力量進入神界,爲此我可以不惜任何代價。”
“但若現在的傾月真的是永夜神女神無憶,那麼你想想她現在是甚麼立場?”
“以傾月的聰慧,早該明白這深淵之人口中的‘永恆淨土’,便是她曾經存在過的衆神之界。”
“作爲永夜神女,她自然清楚深淵的力量要遠超於神界之力,若是四十多年後成功打開深淵通道,那麼等待神界的只有臣服或者滅亡。”雲澈嘗試着代入夏傾月的角色,他緩緩閉上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