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哥在指揮下把炒雞蛋裝盤,趁着餘溫,在地鍋裏烙了烙菜餅子,竈房裏散發出濃郁的香氣,然後往鍋裏倒水,裏面剩點兒餅渣渣油星星,權當喝的。
估摸着宋香兒母女很快就得趕回來,林森森不再計較沒做個正式的羹湯的問題,“喫!”最後一道指令發出。
“還有爹——”,林大哥嚥着唾沫兒,捨不得把筷子伸到盤子裏。
林森森把兩隻手伸到光線裏查看,再次確認被親哥哥擦洗乾淨了,才抓了竹筷,翻了翻白眼兒:“你先喫着,等——那個誰回來,表現好的話,咱再另做。”
在鐵鍋裏烙過的菜餅子,立刻不那麼粗糙了,糧食作物特有的香氣充盈着,林大小姐的心情大好,把菜餅子從中間劈開,小蔥炒雞蛋夾進去,喫的眉眼帶笑。
這具身子長期營養不良的緣故,根本喫不進去太多的東西,加了這一個菜餅子,就撐漲的厲害。
“你,再喫一個。”
這回兒林家大哥說甚麼都不肯再吃了,死心眼兒的孩子,連炒雞蛋都沒捨得包圓兒,堅持給親爹留着。
兄妹倆一人捧一個粗瓷海碗,吸溜着熱騰騰的“刷鍋水”,時不時還打個飽嗝兒,特別沒有形象。
但是氣氛得算溫馨吧?
來到異地倆眼一抹黑的林森森,不想辦法打聽這地兒是哪裏,是甚麼朝代甚麼國家,滿心裏都是接下來還能喫甚麼的問題。
“哥,”氣氛融洽,那就叫聲哥吧,名字不是問題,叫大蒜大姜人家也不承認。
“家裏——平常還能喫甚麼?”
“平常?”林家大哥今兒個流的汗比往日都多,努力的想了想:“不澇不旱的,光景好的時候,村裏家家都能喫乾的,後院都種菜,還能去大青山邊沿兒抓個兔子野雞甚麼的打打牙祭,勤快的人家喂兩頭豬,一年到頭還能喫到豬肉。”
林森森發現,自家這個便宜哥哥,很習慣回答問題往斜枝上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