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原來是渣前夫的女兒
房間裏的空氣，隨着聲響震顫了幾下。
江綰的心口也微微一悸。
看着緊閉的門扉，她耳根有些充血，羞惱之餘又忍不住想罵人。
明明是墨書硯先闖進來的，還耍流氓！
這傢伙，還是一如既往的混蛋！
她嘴脣動了動，無聲地罵了句甚麼，憤憤然穿好衣服。
外面走廊上，墨書硯似有所感應，回頭看了眼。
幾秒後，他又轉回頭來，眉頭不知何時擰了起來。
剛纔的畫面，一直縈繞在他的腦海中，怎麼都揮之不去。
就像是點燃的引線，將六年前那個意亂情迷的夜晚，也炸了出來。
凌亂的牀榻，火熱的糾纏，一次比一次更加深入的佔有……
墨書硯站着沒動，身體莫名繃緊。
渾身的血液好似都燒了起來，燙得他眼底發熱。
他本以爲，隨着時間的流逝，那一晚的一切就會消弭而去。
卻不想，每個畫面，都深刻地印在了他的記憶深處，被淬鍊的越發清晰。
甚至時至今日，都能輕而易舉地將他勾起。
“——哈哈，曦寶蠻厲害的嘛！”
忽的，小孩子的嬉笑聲，朦朦朧朧地從旁邊傳來。
墨書硯眼神一變，立馬將雜念拋之腦後，仔細辨聽。
原來剛纔的聲音，是從隔壁發出來的。
其中就有曦寶的！
他轉身握住門把手，往下一按。
透過一道門縫，他一眼看到三個小奶糰子，正在裏面打遊戲。
曦寶就坐在中間，兩邊分坐着的，正是江綰那兩個兒子。
看樣子，他們正在教曦寶。
小丫頭這會兒，臉上全是興奮的笑容，還時不時發出短促的小奶音。
這股活潑勁兒，讓墨書硯看呆了眼，臉上寫滿了驚訝。
他可從來沒有看到過，自家寶貝女兒露出過這副表情！
他愣在原地，一時竟有些不忍心進去打擾……
江綰換好衣服出來，就見墨書硯側對着她，身姿筆挺地立在隔壁門口。
那堪稱完美的側臉，此刻莫名深沉。
深色眸子直勾勾盯着裏面，連她的出現都沒有察覺。
她心裏還有氣，幾步過去，板着臉繞到他面前。
“剛偷窺完我，現在又來偷窺我兒子，我竟不知時隔幾年，墨總竟添了這麼個毛病。”
墨書硯回神，故意嫌棄地將她從頭到腳掃了一遍。
“我也不知，你竟患了被害妄想症。”
江綰橫眉冷對，“你來這兒，到底有何貴幹？”
墨書硯冷臉冷聲，“自然是接人！”
這回答遠在江綰的意料之外。
“接人？接誰？”
她剛問出口，房間裏的三小隻聽到門口的動靜，紛紛扭頭看去。
下一秒，歲歲和安安霍然起身。
那不是媽咪那個渣男前夫嗎？
他甚麼時候來的？來幹嘛？
曦寶看到爹地也很意外，但目光很快就被另一道身影吸引。
門外，墨書硯沒理江綰，把門徹底推開，對着曦寶伸手。
“——曦寶，來爹地這兒。”
轟的一聲，江綰腦袋裏，像是有甚麼東西猝然炸開。
——爹地？？？
這兩個字，就像是錘子，一下一下敲擊着她的神經。
所以……
這個小丫頭，不是墨家其他親族的女兒，而是墨書硯的骨肉？！
她詫異地盯着曦寶，目光在她的臉上逡巡。
足足十幾秒，她才確認了這個事實。
是了，這小姑娘粉雕玉琢，細看之下，眼睛和墨書硯的確很像。
原來墨書硯有孩子了。
原來他的孩子已經這麼大了。
算算年紀，怕是和歲歲安安小不了多少。
所以，當年離婚後，墨書硯無縫銜接，很快就和別的女人生了孩子。
和誰？江若若嗎？
無形中好似有一根尖細的針，在心房上刺了一下，讓江綰的呼吸極短暫地一滯。
儘管她以爲，自己這次回來，對墨書硯的任何事情，都可以做到無感，但事實上，她還是感覺到莫大的諷刺。
昔日結婚三年，墨書硯都未曾碰過自己。
可一離婚，他轉頭就和別人生了孩子。
這大概就是喜歡和不喜歡的區別吧。
一抹嘲弄浮上眉梢，江綰收回目光，垂眼沉澱了下情緒。
再抬眼時，她的眼神已然變得冷漠。
房間裏，大屏幕停在遊戲界面上，發出可愛卡通的音效，氣氛卻變得僵凝。
兩小隻看看曦寶，又看看墨書硯，小眉頭都皺了起來。
他們也沒想到，這麼可愛的妹妹，居然會是這個渣前夫的女兒。
“曦寶，快過來，我們回去了。”
詭異的安靜中，響起墨書硯的催促。
曦寶還沒玩夠，明顯有些不情願。
但爹地都親自來了，她也知道自己待不下去了，只好放下游戲手柄，慢吞吞挪過去。
墨書硯彎身把人抱起來，順勢在她的小臉上捏了一把。
“你怎麼亂跑，也沒打聲招呼，所有人都在找你，下次不準再這樣，不然爹地就要罰你了。”
他輕聲責備，語氣卻透着說不出的寵溺。
曦寶抿了下嘴，沒吭聲，只低頭攪着小手指。
墨書硯垂眸睨着她不開心的樣子。
“怎麼不說話，剛纔不是還挺高興？”
曦寶悄悄朝旁邊的漂亮阿姨瞄了眼，又很快收回視線。
她嘟了嘟嘴，嘗試開口，“不要回去……”
曦寶鮮少說話，也很少表達情緒，更沒見她跟誰這麼親近過。
如今聽她這麼一說，墨書硯非常意外。
這小丫頭，居然這麼喜歡在這裏玩？
曦寶的確很喜歡這裏，留戀地看着房間裏的兩個哥哥，又忍不住再次看向漂亮阿姨。
她也不知道爲甚麼，就是不想走。
她想留在這裏，和漂亮阿姨還有哥哥們在一起。
“姨姨……”
小姑娘滿眼期盼和渴望，憋不住叫了一聲。
這渴求的眼神，嬌憨的小奶音，足以讓江綰心軟。
但江綰的眼底，卻掠過一抹糾結。
雖然她很喜歡這個小姑娘，但在知道她的身份後，到底是無法再和之前一樣，毫無芥蒂地面對她。
她強行移開視線，開口時，語氣平靜而冷漠。
“既然你爹地來接你了，就跟他回去了。”
曦寶愣了下，好似不明白漂亮阿姨，對她的態度怎麼突然變了。
她眼巴巴看着，眼神懵懂又茫然，眼眶忽然就有點紅。
江綰注意到了，心裏也有些不忍。
但她強迫自己硬下心腸，轉頭看向墨書硯。
“墨總既然接到人了，現在可以離開了嗎？怕你貴人多忘事，我再提醒你一遍，雖然這裏是墨氏莊園的地盤，但如今是我們的住處，希望你下次要過來時，提前打個招呼！”
末了，她又冷冰冰補充了句。
“當然，墨總最好還是別來，畢竟我們之間，不需要有甚麼交集！”
這是明晃晃地逐客，言辭犀利冷漠，不留絲毫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