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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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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沈星耀給蘇落落辦理了出院手續,抱着她回了沈家莊園。

一路的時間,蘇落落的情緒總算冷靜下來,只是一雙眼睛已經哭的紅腫。

“要是被師父看到你這個樣子,肯定要氣死。”

沈星耀說得氣惱,眼中卻心疼萬分,動作輕柔地遞了一杯溫水過去,坐在了蘇落落身邊幫她掖了掖被子。

提及師父,蘇落落的小手不由收緊,心裏如針扎一樣疼。

她無父無母,被師父收養長大,五個師兄都對她疼愛有加,師父更是將她當寶貝一樣寵着,更有意將師門衣鉢交由她傳承,但是要求她二十五歲之後才能結婚。

在傳承和顧蕭城之間,她選擇了顧蕭城,只留下一封信就不負責任的一走了之。

這些年,因爲那封信,師父和師兄從來沒出現在她的生活之中,所以並沒有人知道,她就是神算鬼道子的親傳弟子,而那位富可敵國的人間佛子沈星耀,是疼她入骨的長兄。

“是我錯了。”

她抬眸看向沈星耀,眼淚無聲落下。

“大師兄,我的孩子......沒了!”

“那個混賬東西!”

沈星耀憤怒站起,圍着牀邊轉了好幾圈。

他恨不得捧在心尖尖上的小師妹,到底遭了多少罪!

“你當初說要跟顧蕭城結婚的時候,我連夜查了所有資料給你,你很清楚他娶你是爲了甚麼,他救你一命,你有很多種報答方式,爲甚麼要委屈自己?以我們五個人的權勢,就算是世界頂級財閥世家,你也配得起!我就不該任由你胡來!”

蘇落落疲憊地靠在軟枕上,蒼白的小臉透着悲痛之後的平靜。

“欠他的我已經還了,他欠我的,我要一筆一筆找回來。”

沈星耀重新坐在她身邊,嗓子都疼的有些啞。

“區區蕭家而已,你放心,我很快就能讓顧蕭城跪在你面前。”

人間佛子沈星耀,從來都不是好脾氣的人。

他不怒,是因爲不在乎。

觸及逆鱗,他分分鐘可以魔化。

蘇落落鼻子發酸,忍不住再次落下淚來。

她三年癡戀,萬般真情,以爲付出總能得到回應,最後卻只能眼睜睜看着骨肉化成血從體內流下。

這種痛是她一輩子都無法忘卻的。

在沈家莊園的這幾天,蘇落落常常由保姆推到花園裏,然後讓保姆離開,自己一個人在陽光下摸着肚子發呆。

明明在陽光下,沈星耀卻覺得師妹好像融進了陰影,快要消失在自己面前。

他心裏痛的發緊,招手示意管家上前。

“師父接到了嗎?”

“已經安排在B園歇下了。”

沈星耀轉身離開,長腿邁出,“看好她。”

在風衣消失在拐角的那一刻,蘇落落彷彿有所感悟,轉頭去看時卻只有管家朝着她微笑。

勉強牽起嘴角回應,蘇落落習慣性的摸着肚子,渾身的落寞卻慢慢的淡下。

這幾天休息夠了,該做重要的事了。

她扶着輪椅站起來,朝管家走了過去,蒼白的臉上神色堅定。

“我師兄在哪裏,我有話和他說。”

“先生去公司了,得晚上才能回來。”

蘇落落愣了片刻,道聲謝後就離開了。

轉過身的那一刻,她從口袋裏掏出來了幾張符紙。

玄黃的符紙被微風翻動,硃砂圖就的赤紅符號如血般隱隱流動。

既然如此,她也好好練一下擱置了三年的東西,希望自己有一日能鼓起勇氣來去找師傅的時候,不會太丟臉。

她來到空地,單手捏着一張符紙,長髮無風自動。

“順風訣,起。”

“唰。”

薄薄的符紙突然立了起來,在空中開始自燃,符咒在火中扭曲着,宛若小蛇。

蘇落落見掐訣成功,心裏大石落下,開始閉上眼睛專心聽音。

順風訣是輔助符咒的一種,可以幫助收集方圓五十里的聲音。

管家遠遠站在身後,看到符紙自燃的一瞬間臉色驚異,蘇小姐這掐訣的速度也太快了。

幾乎是拿出來的那一刻就生效了。

先生還需要念念詞纔可以做到。

一陣清風吹起,符火晃了晃,帶着聲音鑽進蘇落落的耳中。

有鳥鳴聲,保姆談論的聲音,還有......

“師父,師妹的情劫不能用其他方式強行度過嗎,她這段時間的狀態很差,我很擔心出事。”

一道蒼老的聲音徐徐回應。

“不可,落落的天賦你我皆知,若情劫不自己渡過去,她這輩子就只能卡在這一步。只有渡過去了,纔不算白費這番辛苦。”

“師妹怎樣才能算渡劫成功?”

“得看她的決定了。”

......

蘇落落睜開眼睛,與此同時符火自行熄滅。

“情劫?”

她有些錯愕,這三年追逐的戲碼和失意的痛,竟是因爲自己在渡劫?

身爲神算鬼道子的徒弟,她自然清楚甚麼是劫。

若翻過這劫,便可修爲大漲,繼承師父鬼道子的衣鉢。

若翻不過去,修爲會大幅倒退,再無踏入此境的機會。

那師父說的決定又是甚麼意思?

如果她離開顧蕭城身邊,放下這段仇恨,從此清心寡慾算渡劫成功嗎?

但這個決定她無法做下也無法甘心放下,蘇落落乾脆心一狠拿出了其他的符紙,在空中一揮。

幾道玄黃順着她的動作就這樣停在了半空,在她的面前一字排開。

身爲局中人想要知道破局的唯一方法,便是窺天機!

下定決心後,蘇落落眼神一凝,口中快速的念着符咒,每念一句眼底便多出一縷金光。

直到最後符咒全部燃起,金光大盛。

與此同時,她的眼前出現了一行字:情海逐生機,尋真相,覓真意,方知劫是劫。

只一秒,蘇落落的眼角就落下了一行血淚,雙目彷彿被火灼燒般痛苦。

她趕緊收了氣,符咒從空中飄然落下,卻在蘇落落的心裏砸出了千斤重。

徐徐飄落的灰燼此時隨着清風搖曳若灰蝶殘舞,滿面皆灰毫無生機。

蘇落落感覺看到了自己,被情劫推動者,看不見突破口。

她需要再去顧蕭城的身邊,去尋找生機。

蘇落落拿出紙巾擦拭着血淚,冷淡的眸中此刻燃起了無色的火焰,心裏的不甘心無限膨脹。

那既然如此,何不去試一試?

如果她真的要就此放棄,那豈不是賠了孩子和自己,作爲S人兇手的顧蕭城和沈月柔卻得償所願應有盡有。

那纔不公平!

當晚坐在桌前,沈星耀如往常般看着蘇落落喝下補湯。

卻見蘇落落把保姆遞過來的補湯放在桌上,一掃這幾天的疲憊頹然,眼裏是野心蓬勃。

“師兄,我要回到顧蕭城身邊,我要看着他們得到應有的報復。”

她想要翻過情劫,就必須再去和顧蕭城糾纏。

那既然如此何不一箭雙鵰?

她不僅要修爲大漲,還要讓那對“壁人”血債血償!

沈星耀卻不知道師妹已經知道自己情劫一事,眼裏的哀傷和猶豫在看到蘇落落的堅決時化爲一個字:好!

顧氏集團頂樓。

瀰漫了一週的壓抑氣氛,日漸加重。

祕書忐忑不安的彙報着,“醫院視頻資料無法恢復,有目擊者說夫人是被一個男人抱走的,我調集了周圍所有的監控,暫時沒查到有用的線索。”

顧蕭城的臉色陰沉的可怕,指尖快速敲了兩下桌面,聲音又沉又冷。

“把人撤回來,不用找了,她想玩失蹤就讓她自己玩吧,我倒要看看她能藏多久。”

他話剛說完,忽然悶哼一聲,立刻拉開了抽屜拿出一瓶沒有標識的藥倒出來兩顆,祕書快步倒了水遞了過去。

“顧總,您的病......”

顧蕭城抬手製止。

臉色因爲疼痛而變得異常蒼白。

六年前,親眼看着沈月柔的哥哥死在他面前,他昏迷了一週後,醒來就開始頻繁頭疼。

檢查了無數次都找不到原因,最後走投無路的顧老爺子請來了一個風水師,對方只說他最多還有十年壽命,唯一能解的就是神算鬼道子。

顧父陪着老爺子連夜上山去找,三天後,卻被人在崖邊發現一死一傷,顧父被救過來之後只留了一個字就因爲接受不了老爺子的死而陷入深度昏迷成了植物人。

顧蕭城捻了水珠在桌子上寫了個“落”字。

“有鬼道子的消息了嗎?”

祕書搖頭,“還在找。”

這時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沈月柔一襲白裙走了進來,眼眶通紅,好像受了多大委屈。

“阿蕭,落落姐是不是怪我當初擅自接了你的電話?我只是謝謝她這幾年照顧你,我真的沒有說別的。我以爲你們早就約定好了離婚,並不是因爲我......”

她垂頭落淚,我見猶憐。

顧蕭城隨手將那個“落”字擦掉,心中略有煩躁,“你身體不好,要多在家休息,以後有事打我電話,不用來顧氏。”

他說完擺了下手,“送沈小姐回去。”

祕書躬身應下,心裏對這位沈小姐卻喜歡不起來。

看上去像朵柔弱小白花,可人家兩口子還沒離婚,這就上趕着往BOSS身上蹭,別管愛不愛,道德底線在哪裏,臉皮多少是有點厚的。

“沈小姐請!”

沈月柔的眼底閃過失落,自從蘇落落那個賤人失蹤,顧蕭城連頓飯都沒陪她喫過。

早知如此,她就該讓醫生在刮宮的時候弄死她一了百了。

她錯身避開祕書的手,楚楚可憐地走到顧蕭城面前。

“泊然的世界鋼琴巡演今晚在雲城大會堂舉行,你陪我去聽好不好?”

顧蕭城微怔。

腦海中卻忽然浮現出蘇落落在梧桐苑彈琴的畫面,談的就是泊然的曲子。

當時他還隨口問了句,蘇落落似乎說過,泊然是她的偶像。

偶像難得一見的世界巡演,沒有人會捨得錯過。

“好,李祕,去訂位置。安全起見,想辦法弄到所有入場人的資料。”

夜幕降臨,雲城大會堂門口,豪車雲集。

鋼琴是高雅藝術,世家名流藉此陶冶情操,在新聞媒體面前,表現一番世家應有的氣韻。

無數鎂光燈閃爍不停,沈月柔挺直脊背,又理了理自己脖子上昂貴的鑽石項鍊。

來聽音樂會是假,她的目的,就是讓雲城所有上流社會的貴婦小姐看到,她沈月柔纔是顧蕭城身邊名正言順的女伴,將來的顧家主母。

晃神間,顧蕭城已經被不少商界熟人圍住。

除去顧家的影響力,顧蕭城本身就極有名氣,不僅帥氣多金,而且極具商業頭腦,經他手的項目,皆是穩賺不賠,是商業界神話一般的存在。

而這些年從未見過顧蕭城身邊有親密的女性,對於他結婚的傳聞,很多人都抱懷疑態度。如今有機會,不少名媛自然藉機攀談。

沈月柔擠不進去,更不想在這種場合失了體面,便做出正宮的姿態等着顧蕭城回頭來找她。

這時又一輛豪車停了下來,車門打開,沈星耀彎腰走了出來。

人間佛子的姿容氣場瞬間又成了一道焦點。

沈月柔忽然想起,顧蕭城有個項目似乎要跟沈星耀合作,她眼中閃過精光,提起裙子剛要過去,卻看到沈星耀俯身低頭將手伸向車內,嘴角更是噙着溫潤寵溺的笑。

究竟是誰能讓沈星耀這般對待?

一隻素白如玉的小手搭在了沈星耀的手腕,順着沈星耀的力道緩緩走下車。

紅裙耀眼如火,精緻的妝容點綴着絕色的五官,一動一靜皆是風情。

蘇落落!

怎麼會是蘇落落?

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一個鄉野孤女,怎麼可能攀上沈星耀這樣的大佬?

還被他當成寶貝一樣護着。

嫉妒,憤怒,不確定的惶恐讓沈月柔提着裙子飛速衝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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