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丸一萬
第八章 一丸一萬
周燈的眼睛亮了起來。
白醫生雙手捧着木盒，小心翼翼的放到辦公桌上。
他慎之又慎的解開鎖釦，卻躲開目光不向內看，調轉木盒，將盒口對着他們。
“就是這副丹丸，固本培元，養氣養血，我們醫館的獨家祕方，對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有非常好的滋補作用，先服用上一段時間，再進行第二階段的治療，我保你三個月之後，藥到病除！”
白醫生拍着胸脯，一臉的信誓坦坦。
說的和甚麼靈丹妙藥似的。
趁着白醫生和顏情吹噓，周燈從木盒裏拿出顆丹丸，放在掌心打量。
黑烏烏的葡萄大小，沒甚麼特別之處。
但唯有他能嗅到，丹丸里正在徐徐散出的甜香血氣。
味道很濃，周燈看了顏情一眼，她毫無所覺，依舊認真的聽着白醫生說甚麼妙手回春的案例。
“哎，誰讓你碰的！”
白醫生不經意的偏過頭，剛剛對着顏情的笑容立刻凍在了臉上，他瞪着眼睛，猛地從椅子裏彈起身，去奪周燈掌心的丹丸。
確定了血氣的來源，周燈配合的還給了他，問道：
“這丹丸怎麼賣？”
白醫生觸電般的將丹丸丟回盒子，臉色格外難看。
他惡狠狠的瞪了周燈一眼，心道反正是你這窮小子買不起的價格。
一想到顏情那等美人竟然要爲這個男人掏心出力，他便越發的嫉妒起來。
瞄了顏情一眼，他壓下火氣，從鼻孔噴出兩道粗氣，沒好氣的應道：
“一丸一萬，七丸算一個療程，按照你的情況，至少要喫三個療程纔行。”
加一起不就是二十一萬了？
周燈笑了，他算是明白這三層小樓是怎麼蓋起來的了。
碰上個一個冤大頭，就能蓋一間辦公室。
他看着白大夫，一臉誠懇道：
“白大夫，你這行，比搶劫賺錢多了。”
白醫生一愣，臉色瞬間漲的通紅。
“你....”
“走了。”周燈沒理他，拉着已經翻出錢包的顏情起身，在臨走前，他回過頭來，對着白醫生和善的笑笑。
“醫生，我們會再見面的。”
顏情被他牽出門，茫然的眨眨眼睛，“周燈，他說三個月就能治好。”
“傻姑娘。”周燈無奈的看她一眼，“哪有這麼神奇的東西，再說，我身體好着呢。”
她還想說話，周燈連忙牽她出來，揮手招了輛出租車，報了學校的地址，讓她乖乖回去。
顏情撅起嘴，不情不願的上了車。
送走了這個小祖宗，周燈在附近找了家能看到白氏醫館大門快餐店。
他點個最便宜的蛋炒飯，在服務員鄙視的目光下坐到角落。
趁着時間還早，快餐店裏空無一人，周燈偷偷喚出山海經。
粗短的山海經憑空出現在他掌心，離開了白氏醫館，熱度消失，又恢復了平時的狀態。
他打開卷面，仔細一瞧。
那漆黑的卷面，正中浮現兩個血紅的小字——
書魚。
周燈一愣，瞬間明白了山海經異變的源頭。
連出來看個病，都能撞到藏着異獸的醫館。
簡直是送上門的機會！
他的心跳的飛快，沒時間想太多，手指在書魚兩字撫過。
預想當中的消融並未發生。
山海經依舊停留在書魚二字。
已經知道位置，就沒有地點出現了嗎？
周燈若有所思。
到現在爲止，他對山海經依舊一無所知，被生氣天數所累，他只能先活下去再想其他。
收起山海經，周燈琢磨了一會兒，生出個主意來。
暫時先不能急。
他邊向嘴裏送着沒味道的蛋炒飯，邊瞄着白氏醫館的方向。
等了一會兒，那白醫生沒出門，反倒是個讓他沒想到的人出現了。
是顏情。
她回來做甚麼？
周燈看着顏情匆匆的走進醫館，約莫十幾分鍾過去，再次走出時，手裏多了個木盒。
她精緻的小臉上滿是喜色，將木盒的小心的護在手裏，這纔打車離開。
*
時至夜幕。
白氏醫館的人流逐漸消退。
導診值了一天的班，靠在牆沿打哈欠。
還有十幾分鍾就能下班了。
等下還有約會，導診瞄了眼空無一人的大堂，偷跑到角落打開粉餅補了會兒妝。
她沒有注意到，在她轉身離開後，一個人影踏入大樓，飛快的走進了樓梯間。
醫館只有三層，卻奢侈裝了兩部電梯。
樓梯間鮮少被關顧，向上去的樓梯扶手落了一層薄灰。
而讓周燈在意的，卻是左手邊被封住的一條路。
他打開手機手電，對着中間狹小的縫隙瞄了一會兒，隱隱看到一條向下的樓梯。
被無數的桌椅木條之類的破爛東西封住，摞的足有兩人高。
周燈記得，他之前在電梯裏，是沒看到有負一樓層。
甚麼東西需要藏得這麼嚴實？
他本想去白醫生的辦公室周圍看看，誰知道還有了新發現。
這裏一定藏着甚麼祕密！
周燈抬起頭四下找了一圈，桌椅摞起之間還是有富餘的地方。
踩上桌角，他儘可能不傳出動靜，小心翼翼的翻過障礙。
額前滲出一層薄汗，腳踩了實地，他這才鬆了口氣。
前方是一道看不見盡頭的階梯。
周燈沒有猶豫，直接的邁步下行，他在心裏記着數，白氏醫館的地下室要比想象中深的多，走了將近五分鐘，纔看到隱隱的光亮。
隱隱有交談的聲音傳來，熟悉的血氣又一次撲面而來。
周燈放輕腳步，貼着牆邊向下。
他逐漸靠近了光亮的來源。
階梯的盡頭是一扇鐵門，不大，上開一扇狹窄的正方形窗口，燈光正是從窗口透出來的。
門沒關嚴，從中傳出了男人驚恐的叫聲。
“爸，它怎麼忽然這樣了？之前不是一直很聽話嗎？是不是有甚麼....”
這個聲音有些耳熟，周燈想了想，不正是不久前推銷天價藥的白醫生。
“閉嘴!不要在驚到它了！”
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白醫生聲音立刻噤了聲，半晌纔再次開口。
“爸，我們要把這怪物養到甚麼時候？”
他的聲音顫的厲害，連周燈都察覺到裏面包含的恐懼。
“說甚麼蠢話呢，這是我們家的寶貝。”
“可是...”
“你以爲你在外面瀟灑玩女人的錢是從哪裏來的！”蒼老的聲音不悅的冷哼一聲，“閉嘴吧，好好幹活，別把血灑到外面去，這可比金子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