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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去他的等待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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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去他的等待時機

  白醫生不說話了,門內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

  周燈極爲好奇,謹慎的側過身,順着窗口向內看去。

  門後的空間極爲寬敞,角落裏置着一部電梯,牆邊堆滿了各種中西方的小型醫療器械,其中大多都是注射器和血袋,房間正中擺了一張小型手術檯,斑斑血跡凝在黑色的皮革上,應該有段時日了,已經成了暗褐色。

  白醫生和一位頭髮花白的老者背對着門,身體擋住了周燈的視線,他只能看到幾根鐵欄樣的東西從他們的白大褂邊緣閃露。

  在老者的腳邊,放着個藍色的水桶。

  渾然不覺此時的動作都被人看在眼裏,白醫生屏住呼吸,將裝滿了鮮紅色液體的注射器對準血袋口,哆哆嗦嗦的紮了進去。

  他手抖的厲害,一下沒扎準,將血袋破開了個窟窿。

  老者一直在盯着他,看到這一幕,毫不客氣的斥道:

  “廢物!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我要你有甚麼用。”

  白醫生不敢回嘴。

  老者狠狠的瞪他一眼,拿個新的血袋,將注射器從白醫生手裏搶過來,對住開口,將其中的液體注入血袋當中。

  十幾毫升的液體只夠沒過淺底,老者卻封了口,將血袋丟到腳邊的藍桶裏。

  他重複着這樣的動作,直到桶被血袋裝滿。

  “去,拿一邊去,換個新的過來。”

  白醫生一愣,“爸,夠了吧,要是它死了....”

  老者冷笑一聲,“這畜生命硬的很,沒那麼容易死,多放點血出來,也省的它在鬧騰。”

  “還是您有遠見!”

  白醫生連忙點頭,拎着桶走向了角落,在那裏,放着無數個同樣大小的藍桶。

  他離開的這十幾秒鐘裏,恰好是給了周燈看清籠子的機會。

  在鐵籠的角落,蜷縮着一隻全身被赤色羽毛包裹的動物。

  好像...是隻雞?

  它藏在陰影裏,看不清全貌,有血紅色的細流自它的羽毛中蜿蜒而出,穿過欄杆,流到了老人腳邊。

  周燈聽到老人“嘖”了一聲,蹲下身,用指尖蘸了些在指尖,瞧了一會兒,對着白醫生吼道:

  “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動作輕點!這麼多的原料都浪費了,少做多少的丸子出來!”

  白醫生喏喏的不敢回話。

  原料?

  丸子?

  周燈心神巨震。

  他看着眼前的一切,一時有些不敢相信。

  他此時瞭解了血氣的來源。

  也明白到,這白氏醫館是憑甚麼立足於此。

  靠的囚禁了異獸。

  賣着異獸的精氣、血液和生命。

  來維持那些讓人作嘔的貪慾。

  周燈只覺一陣怒火衝上大腦,“轟”的一聲炸開。

  他原本以爲,山海經的其他異獸都和陵魚九尾差不多,實力強大,擁有人類無法企及的力量。

  但當他看到被囚困在籠子裏的異獸,那些裝着它血液的桶以及老者手指上的鮮紅...

  周燈閉上眼,深深的吸了口氣。

  現在不是好時候...在等等,等到他們走了,就能帶它離開。

  他盡力剋制着衝上去的念頭。

  隨後,白醫生將注射器的針頭重新對準了籠內的異獸,正在找準位置準備要紮下去時,周燈動了。

  去他媽的等待時機吧!

  周燈飛起一腳踹在門上。

  砰!

  碰撞聲迴盪在地下,白醫生嚇得一個哆嗦,手裏的注射器沒拿穩,滾到了籠子角落。

  他連忙回過頭,一眼看到門口站了個全身黑衣的年輕男人,相貌有幾分眼熟。

  白醫生愣了一下,很快想了起來,這不是白天見到的那大美人的窮酸男朋友嗎?

  他到現在都深深的記得顏情的相貌。

  白醫生還發着愣,老者倒是先反應了過來,沉下臉,上前一步擋住籠子,寒聲道:

  “你是誰?給我滾出去,這裏禁止入內。”

  周燈繼續向前,“我有東西落在這裏了。”

  “這裏私人區域。”老者嗤笑一聲,“你怎麼可能有東西在這裏,我勸你趕緊離開,不然我可要叫人來了!”

  “可是我的東西就在你身後。”

  “我身後?”

  “嗯。”周燈繞過手術檯,眼中寒光吞吐,“我的書魚,不就被你關在籠子裏嗎?”

  他的話鏗鏘有力,腳步又急又穩。

  蜷在角落裏的書魚忽然動了,從赤紅的羽毛裏,緩緩的睜開了六隻眼睛。

  雙方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白醫生這時也反應過來,連忙上前幾步攔住周燈,斥道:

  “草,我記得你,買不起藥過來想鬧事是不是?趕緊給我滾蛋,在不走的話,我他媽的可要跟你不客氣了!”

  周燈抬眼,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你還真是提醒我了,行,我先跟你算算賬。”

  “誰跟你有賬....”

  白醫生的話還沒罵完,就看到周燈背過手去,抽出一根粗短的黑棍。

  他一愣,還沒想明白周燈是怎麼把棍子藏在哪的,視線突然間被不斷放大的黑影占滿。

  眼前要被正中腦門,白醫生瞪大了眼睛,狼狽的向着側邊一個飛撲。

  他反應的不算慢,奈何周燈更快。

  頭是避開了,但手臂是實打實的捱了一棍子。

  山海經是甚麼材質,連九尾狐挨一下都要腦門冒金星,更何況是白醫生區區一個人了。

  一聲骨骼碎裂的脆響。

  白醫生只來得及尖叫一聲,便軟綿綿的倒了下去。

  他一側手臂彎成詭異的弧度,慘白的骨刺穿透肌膚,大片的鮮血從傷口湧出,疼的幾乎要了命,白醫生瘋了似的慘叫出聲。

  老者被忽然的變化驚得怔在原地,半晌才紅着眼睛撲到白醫生的身邊。

  “你...你...”

  他又急又怒,看着周燈的眼神像是要從他的身上扯下幾塊肉來。

  周燈也沒想到白醫生能被一棍子抽成半死,不過也算他罪有應得。

  頂着老者幾欲殺人的目光,他繞到鐵籠前,籠門沒關,書魚依然蜷在角落,身邊還落着個注射器。

  周燈嘆了口氣,撿起注射器踩個粉碎。

  “書魚?”

  他試探性的喚了一聲,見書魚沒有反應,周燈揮了揮手中的黑色短棍,瞄了一眼身後的老者,壓低了聲音道:

  “我是周燈,山海經...在我這,我是來帶你離開這裏的。”

  書魚動了動。

  赤紅的羽毛顫抖了起來,從中鑽出了三個腦袋,一共六隻眼睛牢牢的盯着周燈。

  不...應該說是盯着周燈手裏的山海經。

  見書魚還有反應,周燈鬆了口氣。

  “我先帶你...”

  他的話才說到一半,警鈴大作。

  周燈猛地回過頭,只見老者攙扶着白醫生已跨出了門,正回過身,艱難的把門閉合。

  注意到了周燈的視線,老者抬起頭,對他詭異的笑了笑。

  周燈心中一凜,正想衝過去,老者已經是先一步的合上門,他趕到門前,只來得及聽到了一聲沉悶的落鎖聲響。

  與此同時。

  地下室的燈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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