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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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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梁陌澤玩性很大,這點許粟是清楚的。

小時候玩遊戲滑板之類,大學期間玩樂隊、滑雪等等,梁父本指望他去國外讀研回來繼承家業,結果大學畢業梁陌澤就不肯再念書,又開始玩賽車。

除了不玩女人,他甚麼都玩。

也正是因爲他不玩女人,許粟才能自作多情這麼久。

她以爲他不交女朋友,也不和他父母澄清甚麼,就是和她一樣默認了兩家的娃娃親。

現在她不知道自己怎麼能這麼蠢。

附近酒店並不多,許粟在手機地圖上找過,在風雪中走了兩個街區,終於又進了一家酒店。

她去前臺,哆哆嗦嗦地拿出手機,問還有沒有房間。

前臺小姐禮貌客氣道:“對不起女士,今晚所有房間都滿了。”

許粟覺得眼前都要黑了。

這個天氣,她實在沒有勇氣再出去找酒店,她僵硬地站在前臺,正考慮要不要乾脆厚着臉皮在酒店前廳的沙發上坐一晚,耳邊忽然傳來一聲呼喚:“許粟。”

許粟一愣,扭頭看過去。

身着黑色風衣的男人走過來,他身高腿長,眉目清俊,氣度矜貴,許粟盯着他那雙眼看了好幾秒,才下意識反應出一個名字來:“梁寒墨?”

話出口,她又覺得自己嘴快。

梁寒墨是梁陌澤同父異母的哥哥,大她三歲,禮貌點她是應該叫聲哥的。

不過,梁寒墨身份特殊,是梁父的私生子,梁陌澤都沒有管他叫過一聲哥。

許粟過去和他的接觸其實不是很多,到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他。

梁寒墨沒在意稱謂,蹙眉問她這麼晚在酒店做甚麼。

他的聲音很低,許粟覺得心底某根弦像是被撥了下。

或許是因爲這會兒的她太脆弱了,這樣淺薄的一點點關心,都讓她鼻尖酸了下。

“梁陌澤打架了,我剛剛去警察局給他辦保釋手續。”她如實回答。

梁寒墨並不意外,又問:“那他呢,你怎麼一個人?”

“他和女朋友在警察局那邊的酒店開了房,”許粟語氣很喪:“我出來的時候宿舍樓就鎖門了,也回不去,那邊酒店沒其他房間,我也不好和他們住一起,就來這邊問問。”

梁寒墨聞言,頓了下,“你......不就是他女朋友?”

他聽說過那個所謂的娃娃親,印象裏,兩家大人早就認定梁陌澤和許粟是一對,這兩個當事人也從來沒有否認過。

許粟不知道怎麼樣才能讓自己的表情自然一些,她很努力地扯出個笑,“不是啊......”

語氣很僵硬,又補充:“從來就不是。”

梁寒墨若有所思地盯着她,沒說話。

許粟對上男人的目光,心神就有些亂。

梁寒墨這雙眼睛太過特別,黃種人茶色瞳孔居多,但他的那雙眼是純粹的墨色,如同他的名字。

這樣的眼睛很漂亮,可也會給人錯覺,當他專注時,那雙眼就好像溫柔的漩渦。

她匆匆別開眼,腦中混亂,還在找補:“娃娃親甚麼的......都是叔叔阿姨開玩笑的,這都甚麼時代了......”

梁寒墨打斷了她的話,“既然如此,你們該早些和家裏人說清楚,而且梁陌澤每次有事都找你,現在打架了要你去保釋,他女朋友是死人麼?”

許粟怔了怔。

她沒想到梁寒墨嘴巴會這麼毒。

不過......她覺得他說得還挺有道理的。

梁寒墨話鋒一轉:“開到房間了嗎?”

許粟沮喪地搖頭,“這邊也沒空房間了。”

梁寒墨默了兩秒,“我住頂層套房,你不嫌棄的話,可以睡客臥。”

許粟現在哪裏還有的挑,連忙道謝。

梁寒墨高中沒畢業就從梁家搬出去了,那個家,根本沒有他的容身之所。

這也算是梁家一樁醜聞,私生子梁寒墨比家裏的寶貝兒子梁陌澤還大一歲。

梁父早年和一個女人珠胎暗結,卻始亂終棄,後來接受家族聯姻,同梁母結婚。

許家住梁家隔壁,許粟才五歲就跟着父母聽梁家的八卦。

梁寒墨本來也不在梁家生活,是後來被他母親硬塞進梁家的。

可想而知他在梁家有多尷尬。

梁母甚至不讓他上桌喫飯。

許粟那時候成天和梁陌澤一起玩,梁陌澤說梁寒墨是小三的孩子,流着骯髒的血,是壞小孩,她那時也還小,對梁陌澤的話深以爲然。

從回憶裏抽身,許粟已經跟着梁寒墨進了房間。

套房裏的生活痕跡很明顯,許粟不知道梁寒墨一個人在這裏住了多久。

梁寒墨換過鞋,想起甚麼:“這裏沒有女士拖鞋,等下我讓酒店送過來。”

許粟不好意思麻煩他,忙擺手,“沒事,就一個晚上,我湊合一下就好了。”

梁寒墨脫掉外套,去洗了手,轉身進廚房,再出來時手中端了一杯熱水,給許粟放在茶几上,“喝點熱水會暖和些。”

許粟冷過頭了,到這會兒也沒脫外套,坐在沙發上端起熱水,說了聲謝謝。

她其實還想問梁寒墨爲甚麼這麼晚纔回住處的,但是梁寒墨顯然沒有同她聊天的意思,他邁步往主臥走,態度疏離冷淡,“外面這個洗手間我不用,裏面有一次性的洗漱用品,你自便,早點休息。”

許粟張了張嘴,男人背影已經進了主臥,門也給關上了。

她心底嘆氣,梁寒墨好像還是和以前一樣,寡言,尤其不愛和她說話。

也不能怪他,依她和梁陌澤小時候乾的那些事,他不討厭她已經很不錯了。

不過,熱水的溫度讓她感覺像是復活過來,至少梁寒墨給了她一個住處和一杯熱水,梁陌澤今晚給她的,只有風雪。

她慢吞吞喝完水,起身要去洗漱時,房門被敲響。

走過去打開門,她看到外面的酒店服務生。

“這些是梁先生要的東西。”服務生遞過來袋子,許粟料想是拖鞋,接過之後道謝。

關上門打開袋子,她愣了下。

袋子很大,裏面不光有拖鞋,還有嶄新的女士護膚品,甚至還有一杯熱飲,是紅糖薑茶。

這一晚,許粟在套房客臥的牀上輾轉難眠。

梁陌澤朝她扔了一顆雷,她不得不重新審視他們之間的關係。

至後半夜,睏意襲來,手機猛然一震,她拿起來看了一眼。

梁陌澤發來微信:小栗子,開到房間了嗎?

哦,原來他還記得有她這麼個人。

她將手機倒扣在牀頭櫃上,閉上眼,意識昏沉之間,冒出個想法:梁陌澤這人,其實挺差勁的......

還不如梁寒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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