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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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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梁清語以爲自己的心已經不會痛了,可她還是高估了自己。

心口像是被無數只螞蟻在啃咬,一點點蔓延至全身。

自幼相識,八年暗戀,三年婚姻。

謝厲程半分感情不肯施捨,現在連她的人品也要被踐踏。

她在他的心中就這麼不堪嗎?

梁清語嗓子有些乾澀,有那麼一刻她真的很想落淚,可她知道她不能。

無論是易沉在也好,還是她自己那微薄的自尊心,都讓她強忍着,不讓自己的情緒失控。

她深吸了口氣,將那股酸意壓了回去。

“謝厲程,我重申一遍,是沈茹秋約我出來見面的,我並沒有見到她,她失蹤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謝厲程沒有說話,冷沉的眸子在觸及她那有些泛紅的眼眶時,冷意有那麼一瞬間地消融。

可在看到她身後的男人時,心中的煩躁壓過了理智,“你覺得我會信嗎?”

“信不信由你,現在是法治社會,你要找她,應該去報警,而不是在這裏糾纏我。”

說完,梁清語不願再看他一眼。

“易沉,我們換個地方談吧。”

對於已經脫離職場三年的她來說,想要重新建立社會關係,並且在合適的崗位上立足,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易沉的出現可以幫助她查漏補缺很多東西。

這個機會,她不願意錯過。

“好。”

易沉笑着點頭。

梁清語朝着他走過去,可剛邁開步子,就被一股力量拽住了胳膊,身子往後一帶,撞進了男人的懷裏,肩膀被人鎖着,無法掙脫。

她有些急了,蛾眉豎起,怒視着做出這一切的男人,“謝歷程,你到底想幹嗎?”

“我有讓你離開嗎?”

謝歷程神色冷凝,他甚麼時候被梁清語冷待過,還是在另外一個男人跟前。

心底的火山在積聚爆發的邊緣。

“我要不要離開是我的權利,不用你的允許。”

“你是我的妻子。”

肩膀上的力道在加重,謝歷程說這話的時候,銳利的目光看向了不遠處的易沉。

他在圈定他的領土。

梁清語是他的人。

懷中的人不再掙扎,謝歷程以爲她聽話了,態度和緩了些,“梁清語,你早該——”

“真可笑,謝厲程,我提醒你一句,我們馬上要離婚了,別再說這些話了。現在,放開我!”

女人的眸子清澈透亮,裏面明明白白倒映出他的模樣,卻不似從前那般繾綣,反倒透露着疏離厭惡。

謝厲程眼神浸着涼意,他習慣了掌控,也不信愛了自己這麼多年的女人會輕易放下自己。

他伸手掐住了女人的下巴,嗓音壓低,蘊含着暗怒,“你是在挑戰我的耐性。”

疼痛讓梁清語很不舒服,她皺着眉,伸手抓住男人的手,想要甩開,“我聽不懂你在說甚麼,放開!”

只是男女力量懸殊,她掙脫不開。

一旁的易沉看不下去了,上前來說:“謝厲程,你放開清語。”

可他的話於謝厲程而言,無異於是火上澆油。

他絲毫不放手下的力道,低頭就要親上去。

梁清語察覺到了他的意圖,這種不尊重的行爲讓她憤怒。

“啪!”

清脆的巴掌聲在這片空間響起。

謝厲程愣住了。

他沒想到梁清語會打他,這放在以前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在男人愣神之際,梁清語掙脫了男人的束縛,快步走到了易沉身邊。

再度看向謝厲程時,對上了後者冰冷徹骨的眼神。

她咬了咬脣,明白自己剛纔的行爲已經觸犯了他的底線。

可她的心已經被他踐踏夠了,又怎麼能忍受他繼續的折辱。

“梁清語,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過來。”

梁清語無動於衷,她不可能再回到謝厲程身邊。

“你確定要這樣,梁家的股市你不準備管了?”

這暗含的威脅讓梁清語攥緊了拳頭,她咬着牙,“謝厲程,你一定要這麼無恥嗎?”

“無恥?”謝厲程神色漠然,“別忘了是你母親求我投的錢,我只是在討要正常的報酬。”

易沉聽着兩人的對話,從中抓到了一些信息。

“清語,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幫忙。”

他語氣溫和,態度誠懇。

同步步緊逼的謝厲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梁清語混亂的心緒在他輕柔的嗓音下平和了下來。

看着他溫柔的眉眼,那種妥協的念頭被推翻。

緊攥的拳頭緩緩鬆開,她不可能一直被謝厲程威脅。

三年都化不開的堅冰,爲了別的女人一而再,再而三拋下她,她若是再留在他身邊,只會被踩進泥沼裏。

她重新看向謝厲程,聲音平靜,語調自若,“我說過那些錢我會還給你,以後有關梁家的事情,你不要再管了。”

她不願再去做無底線的妥協,這一次,她要靠自己將梁家撐起來。

奶奶的心血,她會自己護住。

這不是謝厲程想要的答案,俊美的眉眼籠罩上寒霜,黑亮的眸子像是溪水底的石子,滲着涼意。

他視線落在兩人身上,忽地冷嗤一聲。

“我說你怎麼急不可耐地要離婚,原來是因爲找到了下家。”

有些話比刀子還要傷人。

比如此刻。

梁清語臉色微微泛白,口腔裏泛着腥甜滋味,只是她不願後退。

她往易沉身邊靠了一步,伸手摟住了他的胳膊,笑了一下。

“你說得不錯,我要離婚的理由就是因爲我愛上了別人,一個比你溫柔,比你好無數倍的男人,所以,謝大總裁,麻煩你成全我們,早點簽字去民政局離婚,好嗎?”

梁清語的容貌很美,明豔似玫瑰,只是這三年甘願爲一個男人剝下了自己的刺,成了順從可人的苞蕾,可在這一刻,玫瑰再度綻放,將刺對準了曾經愛的人。

謝厲程看着兩人親密的舉動,額角的青筋劇烈跳動着。

他並不覺得自己愛梁清語,他只是難以容忍屬於自己的人走向其他人。

這麼多年的相處,梁清語明白男人此刻動了怒,即便他面上沒有任何情緒的泄露。

只是,這和她有甚麼關係呢?

“謝厲程,給個準話吧,拖拖拉拉的,可真不像你。”

梁清語現在只有一個念頭。

這段畸形的婚姻,快點結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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