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現在方便了嗎？
她腳步一頓，緊緊拿着手裏的東西，不知道要不要回答。
卻在這時，突然聽到沉冷的兩個字傳來。
“林蘇”。
林蘇緩緩轉過身，望向坐在沙發上的顧晏，劉海遮住了她的雙眸，她壓住聲線。
“顧先生，您好。”
聽到她開口，顧晏站起身，慢慢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的視線低睨向她。
“真巧。”
又是兩個字，卻讓林蘇心臟緊縮了起來，她將頭垂的更低。
“顧先生，對不起，我不知道這裏是你的住處，我是被安排過來做保潔的。”
聽到她的話，顧晏看着她將頭埋低的樣子，似乎顯的很害怕。
與記憶裏的那個女人，根本沒有一丁點相似的地方，頓時失去了繼續聊下去的興趣。
“你不用跟我道歉，做好你的份內事，走吧。”
他揚了下手，林蘇鬆了口氣，連忙轉身朝着門口走去。
她走到門前，先是將鞋套和軟底鞋脫下，仔細收進包裏，拿起那雙帆布鞋換上。
又從包裏拿出乾淨的軟布，蹲下倒退着，邊走邊擦乾淨門口的地板。
顧晏站在那裏，靜靜望着她，女人一絲不苟的擦拭着，每一個動作嚴謹到無可挑剔。
直到將她踩過的地方全都擦乾淨，人也已經退到了門口。
將軟布收起來，林蘇站起身，準備關門的時候，不經意間撩了下額前的頭髮，眼睛微微揚了下。
就是這個動作，突然間讓顧晏眼睛一眯，他正準備看清楚時，門卻在這時被關上了。
“顧先生，如果您不滿意的話，我馬上讓她明天不用來了。”
助理見到顧晏臉色諱暗不明，主動開口，說完，就見他斂起眸。
“我有說過不滿意嗎？”
語氣裏的沉意，讓助理臉色變了變，而這時，顧晏再次開口。
“以後我這裏的打掃，就交給她，薪水增加一倍。”
……
離開顧晏的住處後，林蘇緊繃的情緒終於緩下來。
四年的時間，他們之間的運行軌道沒有過任何的交集，可是卻在短短兩天之中，像是被命運開了一個玩笑。
黯然的垂下眸，她拿出手機，準備給芬姐打電話換一個工作，可是剛拿出來，就看見了芬姐的未接電話。
工作時間，她的手機通常是靜音的，連忙回過去，芬姐很快接通。
“蘇蘇，你今天做了甚麼？”
“啊？”
聽到對方的話，林蘇微微愣了愣，想到剛纔她在樓梯那裏不小心掉落了東西。
該不會是顧晏要炒了她吧？
這樣也好，她不用自己開口解釋了。
“對不起，芬姐，我……。”
“你知不知道，這個老闆很滿意你的工作，剛纔讓助理打電話過來，薪水給你加倍呢。”
沒等她說完，芬姐就打斷了她，“你以後可得好好做，這樣的工作可是千載難逢，記得去按時打掃。”
芬姐快人快語，說完就將電話掛斷了，林蘇看着暗下來的手機屏幕，神情有些發怔。
顧晏給了她雙倍薪水，難道是認出她了？
想到這個可能性，林蘇手腳突然間冰冷起來。
不，不會的。
她搖了搖頭，如果顧晏認出她就是宋念，那麼一定不會放自己離開的。
在內心經歷了漫長的掙扎後，她終於決定繼續做下去，她需要錢，而顧晏給的薪水，確實讓她拒絕不了。
她可以不要尊嚴，但不能讓睿睿再這樣繼續下去了。
拖着沉重的腳步回到出租屋裏，小小的十平米的房間，是她這四年的棲身之處。
離晚班還有一段時間，林蘇將東西放下，給自己做了點白水煮麪。
等她來到球場，剛換好衣服，主管便過來叫她。
“林蘇，你待會去VIP包廂那裏。”
聽到主管的話，林蘇眼中浮上困惑，“我今晚還要去那邊嗎？”
“還是昨天那幾個客人，指名要你過去，你快點換上衣服去吧。”
主管說完，深深看了她一眼，“林蘇，你在我們球場也兩年多了，一直做事很踏實。
作爲上司，我還是想提醒你，那些人，不是我們能沾的，你自己當心。”
主管的提醒，讓林蘇有些不安，“主管，我可以不去嗎？”
“那幾位是貴客，老闆親自交待的，你昨天到底做了甚麼？讓他們一過來就指明要你過去接待。”
林蘇連忙搖頭,“主管，你相信我，我真的甚麼都沒做。”
聽到她這樣說，主管嘆了口氣，“你一個女孩子，碰到這種事情，我也不知道該說甚麼。
這樣吧，如果他們真的對你做甚麼過分的事情，你就找個藉口出來，我會替你遮掩的。”
“好，謝謝主管。”
林蘇道了謝，忐忑的換好衣服，當她看向鏡子裏的自己，想了想，找來了化妝品，化完妝之後，這纔將口罩戴好，來到了包廂。
輕輕敲了敲門，端着東西走進去時，果然看見了顧晏。
壓住眼底的緊張，林蘇將水果放下，而這時，孟耀陽朝着顧晏看了眼，玩味的勾起脣角。
“晏哥，你怎麼又讓這個小瘸子過來了？”
彷彿像是沒有聽到孟耀陽的話，顧晏將手裏的煙掐滅，淡淡而出。
“你去給我泡杯茶。”
林蘇愣了下，目光看向茶臺，長相溫婉的茶藝師，正端坐在那裏，婉約優雅的表演着。
“顧先生，今天有茶藝師在，她應該比我更專業？”
她話音落下，只見顧晏朝孟耀陽看了眼，孟耀陽馬上走到茶藝師前。
“你出去吧，這裏不需要你了。”
聽到他的話，滿眼期待的茶藝師頓時沒反應過來，手裏的熱水，一下子燙到了手背，疼的她差點叫出來。
生生忍住之後，看向孟耀陽，用着嬌柔的語氣。
“孟少，經理讓我今天過來爲你們服務，她只是個撿球員，根本不懂泡茶的。”
說完低下頭，顯然是不願意出去。
“你去泡。”
顧晏像是沒聽到一般，再次衝着林蘇開口，“隨便泡一杯，不用這麼多花樣。”
林蘇咬住脣，此時站在那裏的茶藝師，臉色已經開始變的難看，看向她的眼神也嫉怨起來。
這樣尷尬的氣氛，讓林蘇杵在原地，進退兩難，她想了想，朝顧晏看去。
“顧先生，我今天不太方便，還是讓茶藝師爲您服務吧。”
“不方便？”
顧晏挑起眼梢，脣角微微彎了下，隨後拿起桌上的錢包，將裏面的大鈔全都拿出來，往桌上一扔。
“現在方便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