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處置乳孃
楚玉蓉的眼神冷硬，如同深冬裏的寒冰，她從林嬤嬤手中接過一摞沉甸甸的賣身契。
她的手輕輕地拂過那些紙張，每觸碰一份，她的眼神就更加冷冽。
林嬤嬤緊隨其後，目光堅定而嚴肅，楚玉蓉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緩緩開口：“林嬤嬤，傳我的命令，將這些賣身契交給人牙子，讓他們儘快處理掉。”
房內的乳孃們聽到這命令，頓時如被雷擊，臉色蒼白，體內彷彿被抽走了所有力氣。
他們知道，一旦被賣給人牙子，那就意味着他們的命運將會無比悽慘，甚至比死還要痛苦。
楚玉蓉站在精雕細琢的窗前，目光如冰，透過雕花窗欞，看着院中的乳孃們。
她的臉上沒有一絲情緒的波動，但雙手緊握，指尖微微泛白。
林嬤嬤站在她的身後，手中緊緊握着那些厚重的賣身契，她的眼神堅定，知道夫人做出的每一個決定都是爲了府上的安穩和小主人的安全。
乳孃們一個個跪在冰冷的石地上，衣襟蒙着晨露，哭泣聲和乞求聲此起彼伏，撕心裂肺。
她們的眼中充滿了恐懼與絕望，手足無措地看着楚玉蓉，希望能從她冷漠的面容上看到一絲寬恕。
楚玉蓉深吸一口氣，她的聲音平靜而冷硬，迴響在侯府中。
“你們都是我親自挑選進府的，我信任你們照顧我的寶貝女兒。”
“然而，你們卻辜負了我的信任，危及了我的孩子。在侯府中，忠誠比甚麼都重要，你們的行爲，已經證明了你們不配再留在這裏。”
乳孃們聽到這話，更加恐慌，她們的頭幾乎貼到了地上，哭聲更是淒厲。
一名看起來年紀最大的乳孃顫抖着聲音，哭泣道：“夫人，我們都有家小依賴，求您開恩！我們願意受罰，但求不要賣給人牙子，那等同於生不如死啊！”
還沒發配好這些乳孃，近乎片刻後。
清平侯緩緩走進府邸，一襲青衣，風度翩翩，但眉頭緊蹙，顯然對府中的騷動感到不滿。
他剛從朝堂回來，原本期望家中能夠一片寧靜，卻不想門前卻是一片混亂，傭人們小心翼翼，似乎在避開甚麼大禍一般。
他邁步進入內廳，目光如鷹隼般銳利，掃視一圈，最終落在還在做月子的楚玉蓉身上。
她坐在軟榻上，身姿雖弱，但目光冷靜，一股不容侵犯的氣勢環繞在她周身。
清平侯沉聲質問：“玉蓉，你在做甚麼？府裏怎麼亂成這樣？”
楚玉蓉的目光從搖籃中的小安樂轉移開，緩緩地看向清平侯，聲音平靜而有力：“我在清理府中的雜草，這些乳孃不適合繼續留在侯府。”
清平侯聽到這話，面色一沉：“你意欲何爲？那些乳孃都是侯府多年的人，怎能說趕就趕？”
楚玉蓉冷冷回應：“侯府的安定重於泰山，任何可能威脅到小安樂的人，我都不會容忍。她們的忠誠有問題，我不能將我女兒的生命安全建立在不穩固的基礎上。”
清平侯眼中閃過一絲不悅：“你這是過於敏感了，玉蓉，你應該知道我會保護好你和孩子。”
楚玉蓉的眼中閃過一絲堅定：“我自然知道侯爺的本意，但母親的直覺告訴我，不能留下任何隱患。侯府雖大，但若無安全，豪華也不過是鏡花水月。”
清平侯的臉色更加陰沉，他上前幾步，低聲道：“玉蓉，你這樣做太過分了，府中的人心都被你攪得不安，這對侯府的聲譽有何好處？”
楚玉蓉不爲所動，她的聲音依舊冷靜：“侯府的聲譽固然重要，但與孩子的安全相比，我更在乎後者。我只做我認爲正確的事，即便全天下都反對。”
清平侯氣憤地搖搖頭：“你，你真是…我出門前府中還是一片和諧，如今卻變得人心惶惶。你這是在給我添亂！”
楚玉蓉站起身，雖然身體還未完全恢復，但她的氣場卻不容小覷。
“添亂不添亂，我不予置評。我所做的一切，只爲了安樂。侯爺若真心爲這府上考慮，應當理解我的決定。”
兩人的氣氛陷入了僵持，清平侯面色鐵青，顯然對楚玉蓉的強硬態度感到意外。
他知楚玉蓉的性格，一旦決定之事，便是鐵石心腸也難以撼動。
在這緊張的氣氛中，小安樂在搖籃中緩緩睜開了眼睛，咿咿呀呀地醒來。
瞧見自己的渣爹也回來了，心裏不由得暗罵。
【真是時候，渣爹回來了，府中亂成一團，這下好戲看了。】
小安樂的心聲如同漣漪般在楚玉蓉的心海中盪開。
楚玉蓉微微一怔，她已經習慣了從女兒心裏聽到那些超越年齡的想法，但每一次，都不免讓她感到心疼。
她靜靜地走到搖籃邊，輕輕撫摸着小安樂的臉龐，眼神深邃，彷彿在與孩子心靈交流。
清平侯見狀，不由得放軟了語氣：“玉蓉，孩子剛醒，別讓她受驚。”
楚玉蓉沒有回頭，只是淡淡地說：“安樂從未真正受驚，她比我們想象的要堅強。”
小安樂聽着兩位大人的對話，心裏卻是一番思量。
【渣爹肯定是爲了那些乳孃做主了，哼，府中亂成這樣，他一定不高興。】
【哦，還有那個林乳孃，聽說她是渣爹私生女的乳孃，我纔不要喝私生女喝過的奶呢。】
楚玉蓉心中一凜，小安樂的心聲再次引起了她的警覺。
她轉頭看向清平侯，目光中閃爍着不易察覺的銳利。
清平侯似乎注意到了楚玉蓉的異樣，輕聲說：“玉蓉，其他乳孃我不過問，但林乳孃必須留下，她是府中最有經驗的乳孃之一。”
楚玉蓉的眉頭微微一皺，她深深知道，清平侯的話中有話，而林乳孃的存在對她而言，無疑是一個巨大的隱患。
“侯爺，您是否忘記了，府中之事應由我主持。”楚玉蓉的聲音平靜卻帶着堅定，“林乳孃的留與去，我會根據實際情況做出最合適的決定。請侯爺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