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疼，也是你活該。要不是你，四四也不會受傷。”
前一刻，我好不容易以爲從他身上看到了絲絲溫情，下一秒又被他親手打碎。
大概是我這具身體真的沒甚麼魅力吧，霍允辭果然不做了，起身走開，腳步聲很快消失不見。
我在牀上不知道趴了多久纔起來。
裙子被霍允辭撕壞了，不能穿。
這會兒霍允辭也不知道去哪裏了，可能看到我寡淡的身體沒了興趣，去找那位杜小姐了吧。
我沒空理會他，拿起手機就撥了一串號碼，等了好久那邊才接通。
因爲是陌生號碼，對方沒能立刻認出我的身份。
我說我是白清蒔，對方驚呼，“白小姐，你這一年到底去甚麼地方了？我怎麼都聯繫不上你！”
“抱歉啊，我一年前出了車禍成了植物人，前段時間才恢復好。錢我會盡快打到你的賬戶上。這一年謝謝你的照顧，我都不知道要怎麼感謝你。”
想起我這一年的缺失，我滿心的煎熬，如今也只能用金錢彌補。
對方很客氣，“白小姐，這些都是我們應該做的。您現在身體恢復的怎麼樣？”
“還好......不過這段時間可能去不了。這樣吧，等我處理完手頭上的事情，我就過來。”
對方連連應聲。
我本來還想再跟對方聊聊的，但門外傳來了沉悶的腳步聲，於是我只能掛上電話。
進來的是霍允辭，渾身上下透着清冷的疏離感。
只是臂彎裏多了一條白色的雪紡長裙。
“穿上，一會兒跟我下樓喫飯。”他話不多，丟下裙子就走。
我看了一眼，老老實實穿上。
這裙子是我姐的風格，都過了這麼久，難得他還記得。
下樓後，傭人已經準備好了晚餐，很豐盛。
我拉開椅子坐得很遠，傭人替我剝蝦，我還挺受寵若驚的。
拒絕了好幾次，霍允辭骨節分明的手指輕敲着桌面，“讓你喫就喫。”
行吧。
這頓飯很香，我喫得津津有味，但氛圍不怎麼好。
快喫完的時候，我抬頭看向他，“那件事你考慮的怎麼樣？我現在挺缺錢的，我小媽今天來催我讓我把住院的錢還給他們。四百多萬呢，我拿不出那麼多。”
霍允辭動作一頓，狹眸看我，“你在盛騰五年，我每個月開你兩萬的工資，平時你也沒少撈，四百萬拿不出來？”
“我也要喫喝啊。”我實話實說。
這些年霍允辭給我的錢，我不喫不喝存起來也沒三百萬。
況且，我的消費真的很高。
“好，我一會兒讓人打你的卡上。還要多少，一併算了。”霍允辭放下筷子，十指交疊看向我。
“那你再給我五十萬吧。”我不客氣地說，反正要離婚了，即便是財產分割，我也割不了他一塊肉。
“......”霍允辭明顯想說甚麼的，但話到了嘴邊生生嚥了回去，繼而給趙申打電話。
喫飽喝足後我起身準備離開，公寓纔打掃了一半，總不能就不管了吧。
只是我剛站起來，霍允辭就叫住了我。
“從今天開始你搬過來。生活用品我會叫人另外給你添一份。”霍允辭淡淡的看了我一眼，眉宇間極少的見的溫情一閃而過。
我愣在原地，一時間不敢相信這話會是他說的。
在一起五年，這還是他第一次提出要跟我一起住。
簡直不可思議。
總不能，他對我......
心中閃過那不真實的念頭，當下被我掐斷了。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想問他要是因爲同情，大可不必，還不如多給我一點錢。
但我還沒開口，霍允辭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好看的桃花眼中瞬間噙瞞擔憂，幾乎立刻接通了電話。
他這人在外人面前一貫不表露自己的情緒，唯獨把溫情都給了白清敘，現在又給了那位杜小姐。
電話一接通，那頭就傳來了一個甜膩的嗓音。
“白祕書沒事吧？”
是杜姒，她的聲音我再熟悉不過。
“沒事。”霍允辭下意識看了我一眼，握着手機就往門口走。
我下意識往前邁了一步，露出了一副想要留人的架勢來。
霍允辭喉結滾了一下，明顯是動容了。
可偏偏，這樣的反應讓我覺得自己很卑微。
“你去忙吧，我知道自己住哪間房間。”我咧嘴笑了笑，目送他離開別墅。
很快庭院中傳來了車子的引擎聲，直到消失，我才上樓。
回到客房後，我坐在牀邊發呆。
我在霍允辭心裏一直沒甚麼地位，想要在離婚之前多要一點錢，就得多用點心思。
適時，手機響了起來，是繼父打來的電話。
“清蒔，你果然沒讓爸爸失望！剛剛允辭那邊打了十億過來！爸爸這次一定可以順利脫離困境的！”
我聽着他雀躍的聲音，身體涼了一半，“爸，實在不行公司關了吧。霍家給你的錢夠你養老了。”
“你甚麼意思？”
“爸，你自己心裏很清楚你壓根不是做生意的料。這幾年我也不知道你到底在搞甚麼項目，一直在虧損，如果不是霍允辭次次扶你一把，你可能早就跳江了。”
我把話說得很直白。
白渡這個人就是心比天高，總覺得有朝一日能真正的躋身到帝都的貴族圈裏，其實他甚麼都不是。
“清蒔，你把話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你是不是對霍允辭說了甚麼不該說的？”白渡的語氣驟然一變。
我也懶得跟他周旋，“我打算跟霍允辭離婚。你也知道他現在的心在杜姒身上，而且杜姒懷孕了。霍家看重子嗣，不可能再留我的。”
“那你就想辦法生啊！”白渡乾脆也跟我撕破了臉，“白清蒔，別忘了這些年是誰在照顧你們母女倆個，當年要不是我的話，你跟你媽早就死了！你欠我兩條命！”
我欠他兩條命！
這幾個字彷彿成了一雙狠狠地掐住了我喉嚨的手。
對，就像他說的，當年如果不是他娶我媽進門，我跟我媽可能真的會死。
我沉默了很久，才說，“爸，你的恩情我一直都記着。但是這幾年來我也該還清了。從我十九歲跟了霍允辭到現在，每一次，他都給我錢。動輒幾百幾千萬，最多的時候上億。”
說起這個，我自己都覺得震驚。
我白清蒔何德何能，能讓他霍允辭給出這麼高的身價。
所以我現在想跟他離婚，他纔會這麼不爽吧。
欠了他這麼多，耍了他這麼久，我說結束就結束，當人家是傻子？
“白清蒔，我警告你！你再敢提‘離婚’兩個字，我有的事手段！杜姒要生孩子是吧，你也給我生！又不是沒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