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現在我看着他,臉上帶着一貫溫馴的笑容,“霍允辭,不管怎麼說我也跟了你好幾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一千萬,不過分吧。”
一年多沒見他,他還是跟以前一樣,姿容恣意,整個人如同天上的明月,即便伸了手也抓不住。
他只是看着我,而後菲薄的脣輕輕翹了一下。
嘴角的笑意尚在,可眼裏盡是寒意,“當了一年的植物人,現在腦子清醒不少。可惜了,耍了我五年,現在想跑?你覺得我會同意?別忘了,你繼父這幾年從我身上撈的好處,沒有十億也有八億。還清了,你再跟我提離婚的事情。”
霍允辭說着,不耐煩地鬆了鬆領帶,隨即掏出了香菸。
他動作優雅,修長的手指輕擦着打火機的火石,僅僅是一個細微的動作就能讓人挪不開眼睛來。
我一直都知道他是個相當有魅力的男人,否則這些年也不會招惹到那麼多的鶯鶯燕燕。
霍允辭狠吸了一口後,見我還在盯着他,漂亮的脣下意識往下壓了壓。
墨色的眸子將我上下一打量,仍舊是那副嫌惡的表情,“去換衣服。”
“?”我不明所以。
“老太太要見你。”霍允辭沒多跟我解釋,轉身走出了屋子。
我在客廳待了許久,才緩過神來。
霍允辭這人錙銖必較,既然能說出讓我還清錢再離婚的話,那就肯定不是說說的。
況且,我也需要很大一筆錢。
我甚至都不敢去想,在我成爲植物人的這一年,她是怎麼過來的。
兀自摸了摸眼角的溼潤,我趕緊回房間換上了一身最得體的衣服。
回到老宅時剛好趕上那邊開飯,我忙碌了一早上甚麼都沒喫,就被霍允辭帶到了這裏。
霍家很大,是那種小說女主逃上個三天三夜都逃不出的大宅子。
我立在大廳中央,看着霍允辭的母親扶着老太太走了過來。
一年多沒見,我的精神狀態還不如一個八旬老人。
“奶奶,媽。”看到她們,我的臉上綻放了一抹自認很完美的笑容。
霍母愣了一下,明顯是沒認出我來。
“清蒔?”她眨了眨眼,確定了我的身份。
我點點頭,上前去扶老太太。
結婚這兩年,霍母對我算客氣,教了我不少霍家的規矩。
老太太則一個勁兒地催我給霍允辭生個兒子,總唸叨她老了,等不到抱重孫子了。
“媽,好久不見。”我扶着老太太坐了下來。
霍母表情複雜,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老太太,“清蒔啊,你先跟奶奶聊聊,一會兒去房間找我。”
老太太唸叨我一年不來看她,是不是心裏不惦記她這個長輩了。
我全程賠笑,看得出來霍允辭甚至沒把我出事的事情告訴她。
跟她聊完後,我去找了霍母。
一進門,霍母開門見山,“杜姒懷孕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我喉嚨一噎,感覺氣都上不來了,手指頭都跟着顫抖了起來。
“嗯。”我點頭。
霍母說,“當初你怎麼進我們霍家的,你心裏清楚。我們霍家要臉面,也重子嗣。杜姒進不進門看允辭的意思,況且你們當初結婚知道的也沒幾個。你懂我的意思吧。”
她認認真真地看着我,半點婆媳情意都不談。
我怎麼可能不懂她的意思。
“我知道了,我儘量不給霍家添麻煩。”我默默退出了房間,剛關上門就對上了霍允辭那雙陰鷙的眼睛。
我一驚,猛地撇過了臉。
“說甚麼了。”他問我。
“你媽同意杜小姐進門,恭喜啊。”我扯了扯嘴角,不知道到底是該哭還是該笑。
該笑的啊,脫離婚姻的苦海了。
“呵!”霍允辭哼了一聲,直接拽着我的手就往樓下走。
我剛復建沒多久,腿腳還不怎麼靈便,走兩步就沒勁。
霍允辭停了下來,一把就把我抱了起來。
身體懸空的那一刻,他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可置信的驚訝。
但也僅僅是這樣,隨後抱着我下了樓,上了車。
車上,我讓他送我回公寓。
“你要是覺得一千萬太多,六百萬......不、八百萬,不能再少了。蘭苑的房子我是真的想要,不然我沒地方去。”
我知道自己挺不爭氣的,這幾年跟在他身邊工作,他開給我的工資不算少,但我掙得多,花得也多,到現在可能連十萬塊都沒落下。
霍允辭全程沒說話,車內的氣壓低得要死。
我是真的不能再妥協了,於是小聲說,“實在不行,六百萬也可以......”
“白清蒔,你除了錢,你眼裏就沒有別的了?”他突然這麼一喊,成功嚇到了我。
我張了張嘴,覺得不可思議。
我現在眼裏除了錢,還能有甚麼?
他嗎?
“有啊,還有你。”我恬不知恥的說,自己都覺得諷刺,我跟了他五年,誰都知道我在乎他,唯獨他看不到。
“......”霍允辭再度被我的話給刺激到了,下顎線繃得緊緊的。
車子一路疾馳,回到了他的別墅。
隨後我就被他從車裏拽了出來,一路拉着,進了房間。
他甚至連門都沒關直接把我摔在了牀上。
我瘦弱得厲害,摔下去的瞬間,霍允辭的右腿直接壓住了我的腰。
我繃着身子想起來,又被他給摁了下去。
“霍允辭,你幹甚麼!”
“呵,你說呢?”他居高臨下的看着我,滿眼的諷刺,“說這麼多,無非還不是想要這個。白渡這次讓你跟我要多少?三個億,還是五個億?要不我一次性給十個?反正你以後還會要。”
他說着,伸手就去扯我的裙子。
那裙子,是我最貴的一條,要7萬塊錢!
“別!”我叫了起來,抬起雙手就掙扎。
但霍允辭就跟瘋了一樣,低下頭啃噬着我的脖子、鎖骨,扯着我的衣服。
他一點都不溫柔,半點憐愛都沒有。
我的雙手被他鉗在了身後,人被翻了過來。
耳邊的裂帛聲驚得我止不住顫抖了起來,他兇得像一頭野獸,好像有使不完的勁兒要用在我的身上。
他不是都有杜姒嗎?
一絲涼意劃過,是他滾燙的手指觸碰在了我的後背上。
身後驀地傳來了他帶着震顫的聲音。
“疼嗎?”
他的手,摸着我後背上的傷口。
是16#鋼筋扎穿我肩胛骨的傷......
“疼啊。”我倒吸了一口涼氣,笑着把臉埋進了枕頭裏。
怎麼可能不疼啊......
我當時麻藥過敏,動手術的時候,我是生生忍下來的啊。
我就怕,見不到他最後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