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有來無回
不過那也叫喫的？
一團黑乎乎的東西，似乎還發黴了，看起來也很硬，李柔每咬幾口，就會揉一揉牙嘴。
張地中努力回想，李柔平日喫的東西到底是甚麼呢？
想着想着，心裏就開始發堵了。
那團東西是餵豬的糠，人雖然也能喫，但若是喫多了就容易得各種病。
難怪她身子骨這麼弱，原來她平時就喫這種東西。
張地中實在忍無可忍，衝過去搶走糠，丟到一邊。
“別吃了！”
李柔以爲自己又有甚麼事情做錯了，不然相公怎麼會不讓自己喫東西。
當正準備跪下受罰的時候，突然看到張地中竈臺上翻出來一個白饅頭。
“這纔是人喫的東西，先將就着喫這個吧！”
這白饅頭也算不上甚麼美食，但是比起給豬喫的糠，還是要強很多的。
“奴家不敢……”
“喫！”張地中搬出記憶中，原主說話的語氣。
好好說話，她不聽，那就只有用這種方式讓她接受了。
李柔再不敢不聽，張嘴咬了一口，連是甚麼味道的都沒有注意。
“喫完！”
莫非這饅頭裏面有甚麼毒藥嗎？吃了這個，會不會就活不成了？
心裏老是胡思亂想，可直到喫完，也發現並沒有甚麼不對勁。
咦？相公不是要教訓我嗎？
今天的相公似乎是個很好的人。
不對，不對，他說不定是怕我餓壞了，賣不出好價錢。
啊！對了！他不想把我賣給張浪，一定是想在尋一個更好的買家。
李柔十分警惕，根本沒意識到他的好心。
“張地中，你喂小柔吃了甚麼！”門口突然傳來一聲呵斥。
“流玥姐姐，你終於回來了……”李柔痛哭流涕地奔向門口。
一個勁裝粉色的身影現身門前，抱住李柔。
李柔哭得梨花帶雨，在來人懷中蹭來蹭去，顯然與她很是要好。
這流玥姐姐是誰？
只見她身材窈窕，綽約多姿，一雙美眸，魅惑十足，呼吸間，丹脣微起，吞氣如蘭。
又是一個萬里挑一的美人，不過比起李柔，要多幾分高冷。
翻找一遍記憶，張地中不由驚喜。這人叫做關流玥，也是自己的妻子，比李柔過門還早。
“張地中，你對小柔做了甚麼？”
六月飛雪，天下奇冤呀！
張地中一片好心，卻遭誤會，想要解釋，也不知道從何說起。
“我已經聽說了，你用十個銅板把小柔賣給了張浪那個痞子！”
“這個……”張地中依然不知道怎麼解釋。事情不是他做的，但是責任該他擔，沒地兒說理。
“幸好我回來得及時，小柔還沒被賣出去。”
關流玥將李柔護在身後，滿臉剛硬。
“你給我聽好了，永遠不要把小柔賣了！不然……我……我就……”
想說些狠話威脅他，但是又不敢把話說絕了。
這個時代，買賣妻妾是很正常的事情，即便是官府也管不着。
她也沒甚麼威脅張地中的資格。
這些年裏，原主一直我行我素，關流玥即便遇上不情願的事，也只有妥協的份兒，要是敢多嘴，少不得要挨一頓打。
幸好關流玥的身子骨比李柔要強得多，捱了下來。
後來，李柔嫁過來後，原主針對的對象也變成了不能幹重活兒的她，關流玥壓力大減。
關流玥是過來人，十分理解、同情李柔，平日裏就一直在照顧她，見到原主打她，也會挺身而出，替她扛下。
以李柔的身子骨，若不是關流玥照顧，恐怕早就被打死了。
前日，也是在關流玥外出幹活兒時，原主和李柔的矛盾激化，才發生了十個銅板賣妻的事情。
後山有一塊野田，種了一些蔬果，需要有人去澆灌。張地中不幹活兒，李柔又身子弱，只有由她去做。
可等她做完活兒，回來的時候，便聽到了李柔被賣的噩耗。
“小柔，我不會讓他把你賣了的，若是張浪敢來，我就……”
關流玥隨手抓起一把柴刀。
“流玥姐姐，你不能S人的。”
按照昌夏王朝的規矩，男人S人固然無罪，但是女人S人卻要負雙倍的責，償命固然不可避免，死狀還極慘。
“爲了你，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咱們把門關好，若是那個痞子敢來，咱們就叫他有來無回。”
“他們已經來過了！”
關流玥一怔，“甚麼？他來過了？”
有些不明就裏，若他來過，怎麼沒有帶走小柔？
“是啊！剛纔還在呢！多虧相公出手將他們打走！”
“你說誰打走了他們？”
關流玥差點聽笑了，先不說張地中是個廢物點心，就算不是，以他和那些痞子稱兄道弟的關係，怎麼可能和他們動手？
只怕就算真的動起手來，他的胳膊肘也會拐向那些痞子。
“是真的！你看那邊的血跡。”向院子裏一指，果然有一塊帶血跡的泥土。
“剛纔相公將他們按在那裏毒打，險些鬧出人命來。”
“好了，有我在這裏，他不會讓他打你的。你不用爲了維護他的面子而撒謊。”
關流玥怎麼也不相信她的話，不過那些血跡倒是真的，看樣子，院子裏的確發生過一場頗爲激烈的打鬥，也不知道是誰打了誰。
“張浪手裏還拿着這S千刀的籤的賣妻契約，我一定想辦法湊足十個銅板，把它換回來。”
關流玥憂心忡忡，“但願他們不要急着把它交給官老爺。”
張地中後知後覺地發現，方纔趕走張浪、張陶時，有些急了，居然忘了要回賣妻契約。
按照昌夏王朝的規矩，毀約可是要賠償十倍的，若是鬧到官府那裏，就得賠一百個銅板。
家裏所有的銀錢早就被原主敗光了，屋裏也沒有任何值錢的東西，可拿不出來。
若是官府做主，把李柔判給張浪，可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