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蘇小姐在喫醋？
濃烈的窒息感縈繞在客廳。
再次看向鹿綾，我心中竟生出股恐懼感。
人都有慣性思維，我也不能免俗，戒備的問道：“鹿綾，不會是你讓齊山來收房的吧？”
鹿綾沒動，他助理倒是忍不住了，登時噴笑：“噗咳咳哈哈哈……蘇小姐，你真有創意。”
鹿綾像看白癡似的，冷眸掃在我臉上：“齊山要是能聽我話，我還用費這勁？”
我一噎，有道理……
“多虧蘇小姐發的那張照片，我爸應該已經坐不住了。”鹿綾眯着眸子，周身散發出令人刺骨的寒氣。
宛若一隻人形制冰機。
我往沙發裏蹭了蹭，他們父子有八百個心眼子。
能解決寫字樓租賃問題就行，其他的事，我不關心。
張德雙手來回搓，壓着心中焦急，問道：“鹿董大概甚麼時候會出手，郭律師，我這手底下幾百號人沒地方辦公，實在等不起太久。”
郭律師掏出手機，翻看日曆：“就這幾天的事，回去好好準備。”
而後對我吩咐道：“你手裏還有那些照片吧？找個網吧，匿名發給倪小舟的狗仔隊和粉絲羣，打個淺一些的碼，得能看出來主角是誰。”
“媒體不敢亂說話，但資本堵不住悠悠衆口。”
怕我聽不懂，郭律師講的很細緻。
有了方向，我頓時動力滿滿，分析道：“事件發酵的越厲害，影響的是鹿家顏面，鹿董就會越生氣，到時候，他想把事情壓下去，就不得不對齊山出手。”
“聰明！”郭律師遞給我一個讚許的目光。
張德猛的一拍手：“妙啊！郭律師您腦子也太厲害了，這麼複雜的關係網，你都能撕出一條口子！”
顧童不禁疑惑：“既然鹿董知道照片是我們發出去的，爲甚麼還一定要去網吧匿名發？”
這個問題不用郭律師解釋，我都知道緣由：“倪小舟畢竟是新晉影后，人氣正旺，匿名是爲了防止狂熱的粉絲扒信息人肉我們。”
顧童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又擔憂道：“鹿董事後會不會報復我們啊？鹿董畢竟在商業摸爬滾打一輩子，恐怕能想到其中端倪。”
她像個好奇寶寶，問個不停。
好在郭律師有耐心，一一解釋。
“所以動作必須快，輿論要一次性來的猛烈，打他個措手不及。”
郭律師明朗的眸子與我對視：“蘇小姐，照片是由你發給鹿澤慶的，一旦開始，你也必定首當其衝，留給你的時間並不多。”
我面色凝重的點頭，深知其中利害，但不得不做。
忽然我呼吸一頓，臉色僵硬的看向鹿綾：“事情牽扯到你女朋友，到時候所有人都知道她跟齊山……”
“粉絲炒的cp，我可沒承認過她是我女朋友。”鹿綾語氣疏離淡漠，看起來絲毫不在意。
我忍不住追問：“可是你們不是還一起出入酒店？”
鹿綾的助理解釋：“逢場作戲而已。”
我眼睛始終盯着鹿綾，滿是不信，逢場作戲需要演到牀上去嗎？
往前數的三年裏，鹿綾花邊緋聞就沒斷過。
若是真的像網上說的那樣，男人不會拒絕免費送上門的女人。
但結婚三年來，鹿綾沒回過家，自然也沒碰過我，這說不通。
我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他了。
鹿綾一雙靈動的鹿眸落在我臉上，輕笑一聲，隱約帶着幾分嘲諷：“蘇小姐是在喫醋？”
他語氣輕佻，顧童立馬擋在我身前：“打住，鹿大明星，她對你沒興趣，就是單純怕你從中壞事。”
張德不知我們之間發生過甚麼，只知道不敢得罪鹿綾，在旁邊瘋狂給我們兩個使眼色。
沉默許久的秦宇突然開口：“老師，那您怎麼辦？”
所有人都在想怎麼利用鹿澤慶搞垮齊山，唯有秦宇，會爲恩師着想。
所有人的目光匯聚在郭律師身上。
我充其量只是個幕後推手，等鹿綾那邊把齊山其他違法證據拿出來，事鬧大了，鹿澤慶根本顧不上我。
但郭律師不同。
他纔是與‘必勝客’團隊真正對峙的關鍵人物。
郭律師只是淡然一笑，似乎早就想到了這一層：“不必多想，你們做自己該做的事，放心吧，對付齊山，我只需要出三分力。”
我不信的一撇嘴，哪裏像他說的那麼輕鬆？
無論是齊山，還是鹿澤慶，郭律師站上法庭那一刻，相當於把兩邊全得罪了。
唯一的活路只有……
“鹿綾，你必須贏！”我眼眶泛紅，目光堅定的看向鹿綾。
這件事算是因我而起。
如果郭律師遭受到任何傷害，我都會內疚。
“會的。”鹿綾深邃眸子與我對視，眼裏是不可一世的自傲。
郭律師的視線在我們幾個人之間來回，不知想起甚麼，搖頭一笑。
起身下了逐客令：“事要一步一步的去辦，着急也沒用，行了，還不走，等我請你們喫飯啊？”
出了郭律師家，我們各自上車。
鹿綾的助理攔住我：“蘇小姐，我們老闆請你喫晚飯，感謝你的幫忙。”
我遠遠的看了眼鹿綾，他矜貴的身影站在車邊，不知在給誰打電話，一副運籌帷幄的模樣。
我淡淡勾起紅脣，更顯明豔：“不必了，我願意做這件事，是爲了我自己，與他無關。”
沒有一絲猶豫，拉開車門坐進去。
反光鏡裏，助理走到鹿綾身邊，說了些甚麼。
鹿綾的眼神順着鏡面，與我對視，意味深長。
我連忙關上車窗，對前面道：“派派，我們走。”
一路上，派派的目光時不時順着後視鏡瞟我，帶着疑惑欲言又止。
我實在忍不住了，直言：“派派，你想說甚麼？”
派派一張臉都糾結成包子樣：“蘇酥姐，咱們聊了這麼長時間，鹿總他是真的沒認出來你，還是裝的？”
“或許是真的沒認出來。”我自嘲的笑了笑。
……
恰如郭律師安排的那樣。
我整理好證據，喬裝打扮後，租了輛車，派派跟我一起去往別的城市。
在城郊的一處黑網吧裏，將倪小舟的豔圖，匿名上傳給提前聯繫好的狗仔和黑粉。
又在粉絲羣裏假裝爲倪小舟發聲，實則越描越黑。
粉絲羣裏罵成一片。
倪小舟一直做的是農村出身，努力單純的白蓮花人設，這一爆料，相當於直接塌房。
有粉轉黑，還有鹿綾粉絲罵倪小舟是綠茶騙子。
不認識倪小舟的路人，都沒事罵她幾句取樂。
再加上鹿綾工作室在官方澄清，與倪小舟從未交往過，只是媒體捕風捉影罷了。
‘一鹿有倪’cp徹底破碎。
一天，兩天，三天……
每天睜開眼睛第一件事，就是看新聞。
牆倒衆人推，倪小舟的經紀人爲了撇清自己，又爆出她偷稅漏稅，很多角色和代言都是靠跟導演覺覺來的。
就連農村出身的人設都是假的。
曾經那些倪小舟的真愛粉，都不敢再說喜歡她。
倪小舟被央媽封S，一連發了七八條，點名批評，再也翻不了身。
一切順利，除了鹿澤慶那邊，始終沒有動靜。
不僅如此，齊山也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