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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匆匆衝進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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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景曜眼眸微眯,“討厭我?恨我?”

自從那天要她打掉孩子以後,她對他的態度更加牴觸。

有些人,只要坐在那裏,都會倍感壓力,唐夏醞釀好的氣勢瞬間弱了三分。

但目光卻無比篤定,一字一頓道:“對!你就是暴君,是惡魔,我討厭你,恨你,我要跟你離婚。”

只有離婚才能保住孩子。

黎景曜看着她憤恨的小臉,忽然笑了,笑意卻不達眼底,“很好,既然這麼恨我,那就繼續在我身邊受折磨吧。”

“你——”

唐夏猶如當頭棒喝,不過還是攥了攥拳頭,壓下心頭怒火,好聲相勸,“黎景曜,你是因爲你爸的身體纔不離婚嗎?你放心,今天晴姨不在,我們偷偷把離婚手續辦了,你爸那邊我會幫忙隱瞞,如果需要做戲,我也配合。”

黎景曜沉默不語,站起來就往餐廳外走。

孤漠的背影漸漸遠去,傳來男人涼薄的聲音,“是你自己闖進這場遊戲的,既然如此,何時結束自然由我這個掌權者說的算。”

父親的身體未完全康復之前,他不會跟她離婚。

演戲也不行,萬一被父親看穿,再氣進醫院呢。

他不能冒這個險。

而且,她的鍼灸真的很管用,每當頭痛欲裂的時候施上一針,就像最有效的鎮定劑,立即見效。

還有……每天晚上聽睡前故事,已經成了他的習慣。

那輕柔低淺的聲音,似乎有安撫他神經的作用,不聽就難以入眠。

他軟禁她兩天,他卻一天都沒睡好過。

這種陌生的依賴感,讓他莫名煩躁。

“還有……”男人即將消失在二樓樓梯拐角時,他垂眸看着下面的唐夏,“我爸出院了,明天你陪我去一趟老宅。”

唐夏清眸抬起,冷淡無波,“知道了。”

“該說甚麼,不該說甚麼,不用我教你吧?”

“不用。”唐夏眼中閃着無法遏制的怒火,手抓着高級紅木餐桌的邊緣,指甲恨不得扣進去。

黎景曜削薄的脣微勾,那眼神,像是在看憤怒掙扎又無可奈何的小豹子。

而他,就是那個戲耍般看戲的獵人。

……

翌日,黎家老宅。

黎景曜和唐夏聯袂出現在客廳。

黎父高興的不得了,“哈哈,這就對了,小兩口嘛,慢慢就培養出感情了。”

黎景曜抿脣,不置可否。

黎父知道兒子的倔脾氣,兩個人能一起回來,就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

他看着唐夏,心情大好,“丫頭,這臭小子再欺負你,就告訴我,我幫你收拾他。”

唐夏抿脣一笑,“不會的,那天是個意外,您的身體最要緊,好好保養,切不可再着急上火了。”

多乖巧懂事的姑娘!

黎父欣慰的點點頭,“好,我一定保養好身體,將來幫你們帶孩子,實不相瞞,我連給孩子的禮物都準備好了。”

唐夏笑容一僵,下意識摸了一下小腹,心中微苦。

黎父的話,引起了刁美蘭的不滿。

她將剛出院的黎天磊往前推了推,笑道:“爸是太孤獨了,天磊,不是我說你,平常再忙也得回來看爺爺,聽到了沒?”

這是提醒老爺子還有一個孫子呢,不能厚此薄彼。

“聽到了,我一定常回來陪爺爺。”黎天磊在黎景曜面前慫的像孫子,說話唯唯諾諾。

黎母也皺眉,“夏夏還沒畢業,要孩子會影響學業的,老爺……這事不急。”

她心中兒媳的人選另有其人,當然不希望唐夏懷上黎家骨肉。

黎景曜雙腿交疊,品着香茗,姿態矜冷而慵懶,像是沒聽到父親的催生和其他人的勾心鬥角。

從老宅喫完午飯,唐夏和黎景曜才離開。

這個點不是交通高峰期,低調奢華的勞斯萊斯暢通無阻的行駛在路上,唐夏的心卻有點堵。

她看了一眼黎景曜,試探開口,“老爺子的話……你聽到了嗎?”

黎景曜正在一目十行的瀏覽文件,頭也沒抬,“他說那麼多,哪句?”

“就是……孩子……”

她話音未落,黎景曜就已豁然抬頭,銳眸冷冷地盯着她,“你懷了?”

面對這如狼一般嗜血的眼神,唐夏心中微顫,強自鎮定,“怎麼可能,我是想說……麻煩你跟老爺子說一聲,別再提孩子的事了,免得你大嫂和你媽陰陽怪氣的擠兌我。”

“你不是也沒落下風麼。”黎景曜嘲諷一句繼續看文件。

可翻了沒兩頁,他想到了甚麼,狹長的眸子眯着,看向她,“就算你偷偷生了我的孩子,我也會掐死。”

唐夏臉色瞬間煞白,緊緊攥着衣角。

眼前的男人,像惡魔,像撒旦,冷血無情的令人髮指。

那好歹也是他的骨肉,他居然可以說出這種狠毒的話。

唐夏沉了一口氣,冷笑,“積點口德吧,知道你爲甚麼變成植物人嗎?像你這樣嘴毒又狠辣的人,老天都看不過去了,有意懲罰你呢。”

午後陽光透過車窗射進來,將男人的五官切割的更加深邃凌厲。

他雙眸森冷,說出的話像裹着寒霜,“我只是把話說清楚,不要妄圖瞞天過海,心存僥倖,否則後果你承擔不起。”

雖然早就預料到這樣的結果,唐夏心中還是微微澀然。

她轉頭看着穿外的車水馬龍,淡聲道:“你放心,我有多厭恨你,想必你也有自知之明,擺脫你還來不及,我怎麼會爲你生孩子?”

她的孩子沒有爹,全當新婚那天晚上,他一受刺激,“嘎”一下,死過去了。

“最好如此。”黎景曜繼續看文件,車內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

晚上,唐夏坐在客廳,望着樓上,遲遲不想回房間。

回了一趟老宅後,在黎老的命令下,她又被晴姨攆回黎景曜的房間了。

磨磨蹭蹭到十點多,實在困的睜不開眼,才往樓上走。

她先回自己房間拿了被褥,準備打地鋪。

黎老爲了撮合她和黎景曜,也是不遺餘力,把臥房裏的沙發都撤了。

爲了避免尷尬,進黎景曜房間前特意敲了一下門。

裏面沒人應聲,她只好自己推門進去。

房間裏沒人,浴室卻隱隱傳來流水聲。

黎景曜在洗澡。

唐夏鋪好被子,準備睡覺。

那個狗男人不是要求他睡着之後,她才能睡嗎?

她就偏在他出來前睡着,還能把她叫醒不成?

然而……

“砰!”

一聲悶響從浴室傳來。

唐夏微微一愣,隨後道了一聲“糟了”,起身快步往浴室而去。

“黎景曜。”她沒想那麼多,推門就衝了進去。

浴室裏,水霧氤氳,只能勉勉強強看清裏面的情景——

花灑垂落在地上,水流四溢,急流形成一個旋渦。

黎景曜單膝跪倒在旋渦旁邊。

他一手扶腿,一手杵地,似乎要站起來。

又大概因爲失敗了,劍眉微擰,隱痛又躁怒。

他冷白的皮膚,被瀰漫的霧氣中和了幾分,透出淡粉色。

寬肩窄腰,身材完美。

即便這樣的跪地姿勢,也不顯狼狽,反倒像頂禮祭拜的帝王,帶着睥睨之態。

在她這個角度,還能看到他若隱若現的胸肌、腹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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