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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孩子打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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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幅油畫,身穿迷彩服、端着荷槍實彈的少女,齊耳短髮,像個假小子。

女孩的眼神冷漠而張揚。

就像叢林裏桀驁不馴的幼狼。

背景是望不見盡頭的幽林,給女孩增添了幾分神祕感。

但奇怪的是,畫裏只有女孩的眼睛和眉毛,鼻子和嘴巴都沒有畫上去。

也許是沒畫完?

唐夏站在那裏,呆呆地看着畫裏的女孩,有些觸景傷情。

曾經的她也這樣恣意飛揚過,只可惜,現在只能呆在這一隅之地,受人冷眼……

就在她陷入回憶時,書房的門突然被推開,臉色陰沉的黎景曜被福伯推了進來,墨眸裏滾動着滔天怒焰。

唐夏愣了一下,隨後意識到偷看了他的隱私,立刻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上前,要將手裏的布蓋回去。

黎景曜卻啞聲怒喝,帶着刺骨寒意,“住手!你沒資格碰她。”

他在監控裏一直盯着她,發現她只是老老實實的考試,他一度以爲自己判斷有誤。

或許她並沒有他想象的那般不堪?

原來,她的目的不是商業機密,而是要趁機窺伺他的隱私。

對他有了瞭解,才能逐步攻略?

真是低估了她。

唐夏動作一僵,知道他誤會了,但這次她沒有怨言。

不管她是不是故意,都是她探觸了他不該探觸的領域,是她理虧。

於是再次道歉,“抱歉,是風吹的,但我不該看,應該蓋上就走的,這點……我的確有錯。”

這樣的說辭,在黎景曜看來無異於狡辯,讓他更加厭惡,“滾回房間去,離婚前不準踏出房間一步。”

“你……”唐夏惱火了,“黎景曜,你不要太過分,我多看了兩眼,的確是我的錯,可也罪不至此吧。”

黎景曜深冷的目光看着憤怒的她,突然笑了,“行,我可以不軟禁你……”

唐夏鬆了口氣,卻聽男人緊接着道:“那就打斷腿吧。”

‘那就打斷腿吧’,輕飄飄的一句,卻讓人遍體生寒。

唐夏一瞬不瞬地瞪着輪椅上的男人,他與生俱來的高冷矜貴,讓人感覺到了無法忽略的壓迫感。

黎景曜也看着她。

四目相對,有火花碰撞。

噼啪爆響。

半晌,唐夏攥緊的拳頭鬆下來,放下布,繞過他。

默默離開書房。

身後的黎景曜冷聲吩咐,“沒有我的允許,不許給她送飯。”

福伯猶豫了一下,還是應聲,“是。”

福伯挺心疼唐夏的,若不是走投無路,誰會嫁一個植物人?

可沒辦法。

在黎家,黎景曜就是王法,容不得任何人反抗。

唐夏聞言,腳步一頓,氣得渾身發抖。

他不僅要軟禁她,還要活活餓死她?!

理智告訴她,應該向他求饒,可骨子裏的倔強和尊嚴又告訴她,就是餓死,也不會被人羞辱。

她提步,朝房間走去,每一步都沉穩堅定。

回到臥室,唐夏去衛生間用涼水洗了把臉,才讓憤怒的自己冷靜一點。

可她看着鏡子中臉頰滴水的自己,還是一陣氣惱。

早知道就不用他電腦了。

不過……那個女孩是誰?

一定是黎景曜深愛且珍視的女人吧。

否則不會連看一眼畫像,就勾動了他的雷霆之怒。

……

兩天後,傍晚。

黎父來到別墅,進門就怒喝,“景曜呢,叫他來見我。”

黎景曜聞訊下樓,從電梯裏出來就對上了父親難看的臉色。

但他神色自若,“爸,您出院了?”

“哼!我再不出院,你這裏是不是就要出人命了?!”想到電話裏聽到的消息,黎父大發雷霆。

可看到坐在輪椅上的兒子,他怒火又瞬間消了一半,語氣緩和了些,不過還是一臉嚴肅,“我問你,你把夏夏怎麼了?”

父親得到消息,黎景曜一點都不意外。

他雖然警告過晴姨不許告狀,但晴姨是父親身邊的老人,其忠誠度,是跟其他人無法比擬的。

“她做錯了事,理應受罰。”男人語氣寡淡而涼薄。

“她做錯甚麼了?”黎父皺眉,以他對那丫頭的瞭解,特別乖巧啊,不可能亂來。

黎景曜抿脣不語。

關於“她”,他不願對旁人提及。

“唉!”黎父全當他是不喜歡唐夏,隨便找的藉口,可面對這個從小有主見的兒子,他也無能爲力,擺了擺手,“算了,先帶我去看看夏夏吧。”

晴姨說她已經兩天滴水未進了,也不知怎樣了?

希望不要出甚麼事。

……

唐夏房間。

房門打開,福伯按亮開關,昏暗的房間被照亮,也照亮了蜷縮在牀上,臉色蒼白如紙的少女。

她的頭髮凌亂,碎髮貼在臉頰上,更讓人心生憐愛。

看着瘦了一圈的唐夏,黎父眼瞳驟縮,忍不住怒喝,“黎景曜,你給我解釋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黎景曜面色無波,依舊沒回話。

“你……兒啊,爸明白你心中的隱痛,但我不可能看着你孤苦一生,你總要成家的。”

黎父以爲是因爲小時候的經歷,才讓黎景曜如此牴觸唐夏,心中愧疚,蒼老的眼眸溼潤,苦口婆心道:“就算你不喜歡,也不能虐待人家!”

黎景曜不置可否,他不認爲自己錯了。

還是那句話,她碰觸到了他的底線,就應該接受懲罰。

“你!”黎父點了點黎景曜,終究是說不出責備的話,只能暫且放到一邊,朝唐夏走去,聲音慈藹,“丫頭,你、沒事吧?”

唐夏這才遲緩的抬眸,平靜的神色中掩藏着一絲木然,艱難擠出兩個字,“胃、疼。”

隨後就暈了過去,倒在牀上。

“丫頭!”

“太太!”

在場的人慌亂成一團,黎父急火攻心,又暈了過去,被保鏢送回醫院。

家庭醫生很快趕到,給唐夏輸上營養液,回頭對黎景曜道:“三爺放心,太太沒甚麼大事,醒來後喫點東西就好了,只是……”

見醫生欲言又止,黎景曜皺眉,“有甚麼直說。”

“是。”

醫生道:“雖然有的人,在這個階段孕反應嚴重了些,但也不可以一點東西都不喫,否則這樣下去,到三個月孕反應結束,身體喫不消,會營養不良的。”

黎景曜臉色瞬間陰沉,“你說甚麼?懷孕?”

醫生邊收拾醫藥箱邊叮囑,所以沒注意到黎景曜越來越難看的臉色。

聞言,他這才反應過來,訥聲道:“是、是的,太太有身孕了。”

剛剛醒來,還沒來得及睜眼的唐夏雙拳緊握,心提到了嗓子眼。

震驚又慌亂。

房間外,來看黎景曜的何憶彤,握緊了包帶,臉色陰鬱到了極點。

屋內氣壓急劇下降,黎景曜盯着牀上的唐夏,幽深的眸子泛着森冷寒光。

這女人倒是打了一手好算盤。

先是新婚夜,對還是植物人的他下手。

隨後快速懷上孩子,以坐穩黎太太的位置。

“來人!帶她去醫院,把孩子打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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