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血龍
“老頭，我要走了。”陳飛臉上有着笑意，可眼中透着不捨。
“以後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我可不想參加你的葬禮。”聲音沙啞，略顯生澀。
陳飛一邊說着，一邊在推拿牀邊，對着一個趴着的老者，施展出摩法緩解肌肉緊張。
隨後是滾法推法以及點捏柔拿，手法連貫猶如細水長流。
“你小子嘴真夠損，這是咒我麼？”老者起身看着陳飛，一瞬，似乎蒼老了不少。
“你真的要走？”老者看了看手指的龍頭指環：“你如果退伍了，我這黑鐵龍頭戒就算廢鐵了。”
“首長，現在邊疆以無戰事，已經不需要血龍了。”陳飛淡淡說着，已經改變了稱呼。
十年血戰各國戰場，無數次踏着屍體經歷生死，他真的太累太累了。
說出這話，陳飛心裏空落落的，離開部隊，感覺失去了生命最重要的一部分。
“戰爭不需要血龍，可……”老者有些艱難的說着：“我的孫女雪兒，卻很需要你。”
陳飛沉默，想起了軍裝的雪兒，想起了英姿颯爽的她：“老首長，雪兒與我生死與共，可那只是戰友情，在心裏，她就是我親妹妹。”
“妹妹……”老者聲音充滿了無奈：“飛小子，好一個妹妹，好啊！……”
“老首長，我已經有女朋友了。”陳飛說着：“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我愛她。”
“可她，要嫁人了，新郎卻不是你。”老者說着。
“不。”陳飛搖頭，不願相信：“我相信她。”
“所以，你這次退伍是爲了紅顏。”老者說着。
“是的。”陳飛說着：“我要知道真相。”
“好，你去吧！”雖然不願意，可老者知道，血龍該離開了，和平年代，血龍該有自己新的生活了。
“婚禮三天後，在雲城風海酒樓，我知道的只有這麼多。”老者嘆息一聲：“你去吧！雪兒在等你，去和她告別吧！”
陳飛走出了老首長的居處，心裏打着鼓。
當初血淋淋滿身是傷的扛着戰友，冒着槍林彈雨，他眼睛不眨一下，可現在卻不知道要怎麼去面對林雪。
點着煙，陳飛重重的吸了一口，尼古丁的刺激，似乎半點幫助都沒有。
“你不抽菸的。”一個好聽的聲音傳來，一身軍裝，一個乾淨漂亮，很有氣質的美女走了過來。
“你決定了。”女人禮貌的接過陳飛的煙，並熄滅掉。
“當初捱了八槍，從死人堆拿着的照片，並一直保存着，就是她麼？”這個女人就是林雪。
此時的她，眼睛有些溼潤，心愛的人就要離開：“你做夢都在叫着馨兒，我知道有一天，你會離開的，可真到了這一天……”聲音弱弱的，後面的話已經說不出口了。
“雪兒，對不起，我知道你的心意，可我不值得你這樣，你應該有更好的歸宿。”
“況且……”雖然知道說出來的話很刺痛，陳飛還是決定說出來：“我愛的人只有她，曾經是，現在是，未來也是。”
“好……”林雪心裏很痛，說話艱難：“我會記得你的，你愛他，可我也愛你。如果她不愛你，我希望你記得，我一直等着你。”
看着林雪，陳飛心裏也是刺痛，他喜歡林雪，喜歡這個女孩，是他生命中重要的女人，可那樣的喜歡是經歷生死的感情，是親人一樣的愛。
那不是男女之情，陳飛心裏分的很明白，想要說甚麼卻欲言又止，因爲他知道林雪不會改變。
看着陳飛消失的背影，眼睛溼潤，本是很難過的林雪，嘴角勾勒出了一個漂亮的弧形笑容：“陳飛，你是我的，我愛你，無論天涯海角，我都會來找你，等我……”
林雪的告白，只是她一人自言自語，陳飛不可能知道。
陳飛本以爲自己離開會很瀟灑，可是當站在軍區的大門口，他知道自己錯了，忍不住，他的淚水滴落了，拳頭緊握着。
“隊長，一路走好。”聲音洪亮，整個軍區迴盪着。
軍區門前一排全副武裝，一個個高大威武的特種兵，手握鋼槍，以特別的方式，送走他們的隊長。
聲音高亢，但是其中的辛酸，只有一起經歷過生死，才明白這情感。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一個個大好男兒，此時抱着陳飛哭得泣不成聲。
在場的每一個，都是兵王中的兵王，都是他陳飛帶出來的，經歷生死，相當於最親的親人。
陳飛仰望天空，不想這些戰友看着自己流淚，可是不爭氣的眼淚，依然滑落臉頰。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陳飛狠心的推開這些好兄弟，帶着悲傷，揹着揹包，頭也不回的走了。
“敬禮……”所有兵王同時吶喊，聲音震天動地，軍區每一個角落都能聽到。
這一聲敬禮，喊的陳飛心裏一顫，這一聲最讓他悲傷。
在軍隊裏，他就是哥哥的角色，看着他們成長，長兄爲父，扮演着父親一樣的位置。
如果稍有差池，就是帶着他們一起走向滅亡。
在回雲城的路上，陳飛腦海裏迴盪的，都是他們的聲音，都是和他們的點點滴滴。
當陳飛回過神來之時，列車已經到了終點。
當兵十年，而云城故鄉，他已經有五年沒有回來了。
她心愛的女人馨兒，也有五年沒有見過面，沒有任何的聯繫。
看了看時間，陳飛心裏暗叫不好，婚禮就要開始了，希望還能夠來得及。
大城市風景，一棟棟的高樓大廈聳立，道路豪車飛馳而過，過慣腥風血雨的陳飛，哪裏見過這樣的景象。
陳飛此時此刻，時間緊迫，沒有時間欣賞。
“嗖……嘎吱……”一聲，一輛豪華的瑪莎拉蒂轎車停在陳飛跟前。
一位穿着燕尾服的管家走了下來：“陳飛先生，我家主人請你去風海酒樓。”
陳飛點頭，一臉懵的上車，這是甚麼情況？他現在的確要快點去酒樓。
“你就是陳飛？”車上，有着一位職業套裝，畫着淡妝的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