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他變了

第1章 他變了

這幾天夜裏他總是做夢，夢見宗立仁指着他的鼻子罵他是喂不熟的白眼狼，良心給狗吃了，忘恩負義……

而，他最想見的人卻遲遲沒在夢中露面……

夢裏，他挺直脊樑任憑老人罵着，沉默着不說話。

面上不驚，胸口卻陣陣發疼。

……

次日清晨，趙修齊被鬧鐘吵醒。

“叮鈴鈴”的鬧鐘吵個不停，被男人的大手一把按住，頓時消停了。

才六點鐘……

他掙扎着從牀上坐起，摸了摸額頭上的汗，冷淡的嘴角微扯，暗忖又是被折磨的一夜。

趙修齊起牀，洗漱……

今日要穿的衣服昨晚早就準備好了，這習慣還是被她逼着養成的。

洗漱完，趙修齊走到牀頭，拿起疊好的衣服，慢條斯理的換上，餘光瞥到牀頭櫃上的相框。

照片上，女人靠在他的懷裏，眼睛笑成月牙。

趙修齊拿起相框，手指摩挲着照片上的女人，眼神發怔。

“和和……”

男人低語着，卻再沒人從房子另一頭歡喜雀躍的回答。

一路驅車，趙修齊趕到公司——太和律師事務所。

太早，事務所裏沒人。

這一個月來，趙修齊已經養成了第一個到公司的習慣。

八點的時候，陸陸續續有員工到崗，眼見老闆已經在座位上，都不敢大聲說話。

其實以前也不是這樣，以往趙修齊雖然高冷，但總有熱乎的時候，尤其是對着那人，往往這時候他們也時不時會應和那人，開點自家老闆的玩笑。但自從發生那件事後，老闆愈加冷臉，一天之內除了必要的工作，從來沒見他開口講過話。

公司裏要是有人熱鬧喧囂，簡直是在找死，他們這樣想着。

助理姜羣很早也到了公司，看着同事一個個覷着辦公室裏的趙修齊，狠狠瞪了一眼，這些人才收回視線。

推開門，裏面的男人正坐在電腦前。

男人噼裏啪啦的敲着鍵盤，頭也不抬的開口：“甚麼事？”

姜羣清了清嗓子，回道：“今天是體檢的日子，老爺子他……”姜羣瞄了下老闆的臉色，糾結着繼續說。

“老爺子又不肯去，在家裏鬧呢。”

趙修齊敲字的手頓住，末了又繼續。

“這事交給我吧，你不用管了。”男人吩咐道。

“是，謝謝老大。”姜羣像是鬆了口氣。

“對了老大，還沒喫早飯吧？我去給你買。”報告完正事，姜羣殷勤着。

“嗯。”趙修齊點了點頭，沒多說話。

姜羣后退着出了門，關門的時候又望了男人一眼。

果然，又是濃重的黑眼圈。

他嘆了一口氣，心裏鬱結的堵着。

唉，老天真是無情。

下午七點，整理完手頭的工作，趙修齊走出事務所大樓。

四月的天，已經開始黑得很晚，天色陰雲密佈，像是要下暴雨。

驅車趕到落英街的時候，天還沒黑透。

還沒進院子，趙修齊就聽到老人罵罵咧咧的聲音。

“我不喫！”

“煮得難喫死了，你要我這個老頭怎麼喫？！”

“滾蛋！別在我跟前討人嫌！”

最後這句話也不知道是不是對着趙修齊說的，他前腳才邁進門，就被一個杯子砸中。

陶瓷做的茶杯，硬邦邦的砸中腳腕，男人硬捱着，沒叫一聲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