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改變悲劇
“咱們今天算是慶祝一下高中畢業。來，李明軒，走一個！”
李明軒從茫然中清醒過來，發現自己坐在一家老舊的小餐館裏。
......我不是在天堯酒店談生意嗎？這是哪兒？
他抬頭看了下，餐館的對面是一所中學，門口掛着兩條醒目的橫幅。
“熱烈慶祝翰海中學2002屆高考圓滿結束。我校共計有1213名本科畢業生，其中一本......”
等等，2002年？
李明軒陡然一愣。
我穿越了？還回到了高中剛畢業的時候？
李明軒帶着十二分的不可置信，但眼前讓他熟悉又憎恨的人是那麼的真實，昭示這一切並非是一場夢。
他看向面前的一男一女。
周佳麗，楊志鵬。
如果將李明軒的人生以事件的形式排列，那麼今天，絕對是他一生中重大的轉折。
就在這一天，他從一個小有薄產的富二代，直接變成了負債累累的負二代。
這一切都是因爲面前這兩個人。
周佳麗和楊志鵬都是李明軒在校外的朋友，二人以慶祝畢業的藉口將他約到這裏喫飯，李明軒不疑有他，欣然前往，結果飯桌上卻被楊志鵬迷暈。
意識迷糊之間，李明軒曾聽到有人問他感覺怎麼樣，遂說了一句很不舒服。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楊志鵬等人藉此誆騙父親李長河，說他突發心臟病，需要三十萬緊急開刀做手術。
李長河原本還有些懷疑，結果聽到兒子說很不舒服，不信也信了，當即想方設法到處籌錢。
由於時間緊急，一時半會找不到這麼多現金，李長河爲了保住兒子的命，咬牙直接便宜賣了家裏的工廠。
債主們得知此事，還以爲李長河是要跑路，紛紛上門要債。
李長河想盡辦法才拖了一天，等到李明軒回到家，父子二人一番交流，李長河得知自己被騙，當場氣得中風，住院不久便撒手人寰。
母親孫秀芳也因此大受刺激，變得渾渾噩噩，生活不能自理。
回想起往日種種，李明軒的眼睛都紅了。
“李明軒，你發甚麼呆啊，怎麼，我敬酒你都不喝？”
楊志鵬突然出聲，眼神在李明軒面前的杯子上打轉。
李明軒看了他一眼，突然道：“哎喲，我肚子有點痛，那甚麼，我先去上個廁所啊。”
說罷，他捂着肚子站起來，火急火燎的衝了出去。
楊志鵬愣了下，暗罵一聲：“屁事倒是挺多。”
他不知道的是，李明軒根本就沒有去旁邊的公共廁所，出門就拐到了一家雜貨鋪。
“老闆，打個電話啊！”
李明軒拍出五塊錢，拿起座機聽筒。
李明軒很清楚，這時候楊志鵬的同夥多半已經聯繫了父親，爲了阻止悲劇重演，他必須馬上聯繫父親，把事情說清楚。
然而電話響了一聲又一聲，家裏一直沒人接聽。
壞了，爸媽多半已經去廠裏了。
李明軒心裏咯噔一聲，就知道事情正在往最壞的方向發展。
廠裏的電話由於線路老化，時靈時不靈，李明軒嘗試撥打了幾次，都是嘟嘟的忙音。
他當機立斷，放下電話就往外跑。
來到路口，李明軒攔下一輛出租車：“師傅，去北城長河玩具廠”
司機聞言有些犯難：“小夥子，現在是下班的時間，北城那片都是工廠，路上正堵着呢。”
李明軒聞言，伸手在兜裏掏了掏，拿出一張百元大鈔，還有一堆零錢。
他直接把所有錢拍在了駕駛臺上：“我不管你怎麼開，半小時內趕到，這些錢都是你的，幹不幹？”
目前社會上平均月工資大致在一千塊上下，所以此時的百元大鈔還是很有吸引力的，司機見狀，當場臉都快笑裂了。
“行，那您坐好了！”
司機一把抓起錢，直接把油門踩到了底。
.....
與此同時。
長河玩具廠。
李長河坐在破舊的辦公室裏，低聲下氣的對一個肥碩男人哀求。
“趙總，之前不是說好一百萬的嗎，怎麼今天就只有五十萬了？”
李長河剛剛接到了楊志鵬同夥的電話，爲了救兒子，他火急火燎的聯繫上了之前的意象購買人，想把廠子賣了換錢。
結果他萬萬沒想到，前幾天還報價一百萬的趙明山，今天居然只願意出五十萬了！
這簡直就是趁火打劫！
“李廠長啊，今時不同往日嘛。”
趙明山悠哉悠哉的喝着茶，頭也不抬的回答道：“反正我就五十萬，你嫌少就算了唄。”
“你......”
李長河爲之氣急。
他懷疑趙明山多半是從他剛剛借錢的人那聽到了甚麼風聲，故意落井下石壓價。
這些年玩具生意不好做，李長河爲了把玩具廠堅持下去，在外面借了不少錢。
真要五十萬賤賣了廠子，刨去兒子的醫藥費，他連外債都還不上！
可不賣......他拿甚麼救兒子？
李長河陷入兩難，不知如何是好。
趙明山見狀，加了一把火：“老李啊，五十萬也不少了，你看你這廠現在連訂單都沒有，一天天只能給人做代工，最近更是連工資都發不出來了，還留着折騰個甚麼勁兒？”
“早點賣了，還能省兩個錢不是？”
趙明山試圖用語言壓垮李長河的心理防線，事實上他本人並非看起來這麼無所謂，對於玩具廠，或者說玩具廠下面這塊地，趙明山勢在必得。
作爲一個朝中有人的關係戶，趙明山老早就得知，這一片將會被納入舊城改造項目，未來正好是黃金地段。
別說五十萬，就是五百萬拿下，等到拆遷了，他也有得賺。
但誰會嫌錢多呢？
趙明山料定李長河拖不起，所以把價錢壓得死死的。
不出他所料，李長河猶豫了一陣，還是咬牙答應了：“好，我賣。”
說完這句話，李長河彷彿用盡了力氣，整個人都蒼老了一分。
趙明山哈哈大笑，當即從包裏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合同。
“早這樣不就得了？來，籤個字，錢我已經準備好了，簽完字就能轉賬！”
趙明山迫不及待的催促李長河道。
也就是這時，一聲大喝在門口響起。
“玩具廠不能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