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給我打
突如其來的大喝讓辦公室裏的兩個人都嚇了一跳。
李長河抬頭一看，見到出現在門口的李明軒，一時又驚又喜：“啊軒？你，你不是在醫院嗎？”
“爸，我沒事。”
李明軒是一路跑過來的，進門還有些氣喘吁吁：“我在外面聽說您要賣廠子，這可不行啊！”
趙明山人都懵了：“李明軒？你，你不是在外邊喝酒嗎？”
李明軒轉頭看向他：“你怎麼知道我在外面喝酒？”
“我......”
趙明山愣了下，匆匆找了個藉口：“我剛纔路過瀚海中學看見你了。”
李明軒心頭冷笑，根本不相信如此拙劣的謊言。
很顯然，趙明山和楊志鵬二人必定有所聯繫，否則絕對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如此湊巧的跑過來談收購。
或許是心頭有鬼，趙明山不敢去看李明軒，轉而對李長河道：“老李，咱們可是說好了的，這合同都要簽了，你可不能反悔啊。”
李長河也不是傻子，五十萬賤賣玩具廠本就爲了應急，如今兒子完好無損，他又豈會答應這種賠錢買賣？
“不好意思，廠子我不賣了。”
他當即道：“趙總，沒事的話你請回吧。”
“你，好，你給我等着！”
眼看煮熟的鴨子飛了，趙明山氣得不輕，黑着臉摔門而去。
他臨走還放了句狠話，一副不會善罷甘休的樣子。
李明軒見狀，眼神微眯。
很顯然，今天這件事，就是趙明山和楊志鵬給他家下的套。
趙明山這人屬於混不吝的，早年靠幫人強拆發家，手下養了一堆馬仔，此番算計未果，必然不會善罷甘休。
不過李明軒也不怕他，2002年的華夏遍地是商機，他只需要幾天時間，就能把底子搭起來，等有了錢，這種社會渣滓還不是隨便收拾？
......
李長河拉着李明軒一陣噓寒問暖，很快，得知消息的孫秀芳也趕了過來。
一家三口在辦公室說了陣話，雖說只是些毫無營養的問詢和關心，卻讓李明軒體會到了久違的親情。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李明軒在心裏暗自發誓，重生一遭，說甚麼也要讓父母平平安安，安享晚年。
想到這，他開口道：“爸，您抽個時間帶媽一起去醫院做個體檢吧。”
上一世，父親突然中風，就是因爲沒有提前預防。
“好端端的做體檢幹甚麼。”
李長河是農民出生，對體檢這種‘浪費錢’的事情深惡痛絕：“放心，我跟你媽身體好着呢，現在家裏到處都是用錢的地方，沒必要花這種冤枉錢。”
孫秀芳也在旁邊點頭：“是啊，沒必要。”
李明軒又好氣又好笑：“體檢是爲了將來少花錢，怎麼能說是沒必要呢？”
他還待再勸，結果話剛出口，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陣吵鬧聲。
“李長河你給我出來！”
“還錢，趕緊還錢！”
“不還錢信不信咱們到法院告你去！”
一羣人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突然就衝進了廠區，在樓下吵鬧嚷嚷個不停。
李長河走到窗邊看了眼，苦笑出聲：“催命的來了。”
李明軒微微皺眉：“爸，這些人是......”
事情過去了十幾年，李明軒早已記不清現在的具體情況了。
“原料商、運輸公司、還有廠子裏的工人。”
李長河嘆了口氣：“咱們家給耀發玩具廠代工了三個月，到現在都沒拿到錢，這不，大傢伙都熬不住了。”
他不知道的是，耀發玩具廠的老闆其實是按時讓財務打了款的，之所以錢一直沒到賬，是因爲趙明山買通了財務科的人，給壓了下來，想以此逼迫他就範。
“我下去看看。”
李明軒轉身就走。
李長河攔住他：“不用，這事兒我來處理。”
李明軒哭笑不得：“爸，這種時候你不能露面，這些人明顯是被人煽動過來鬧事的，見到你反而會更激動，讓我下去相當於有個緩衝，不至於把事情鬧僵。”
李明軒前世就是一家互聯網大廠的辦公室主任，對於如何化解矛盾瞭若指掌。
一把手出現在鬧事地點，只會讓矛盾瞬間集中，反倒不如隔空談話，磨時間，鬧事的人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很快就會不了了之。
李長河沒讀甚麼書，哪知道這些彎彎道道，聞言被說得一愣一愣的：“還有這說法？”
“爸，你就放心吧，他們只還想拿到錢，就不會對我做甚麼。”
李明軒信心十足，說罷轉身就下了樓。
李長河看着他的背影，沉默了好一會，才嘆了口氣：“這孩子......怎麼跟變了個人一樣，突然就長大了。”
“是啊，兒子長大了。”
孫秀芳同樣面露欣慰，點了點頭。
......
樓下。
李明軒剛過來，就見到趙明山站在人羣裏嚷嚷：“你們在這喊沒用，跟我一起上樓去，今天非得把錢要到！”
“對，上樓！”
一羣人受他鼓動，氣勢洶洶的就準備往這邊衝。
李明軒臉色一沉，走上去：“趙明山，你找事兒是吧！”
“瞧你這話說的，我堂妹在你家上班，我來替她要工錢不行嗎？”
趙明山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皮笑肉不笑道。
李明軒冷笑一聲：“是嗎？你報個名字，我現在就把她開除了。”
“我......”
趙明山被噎得不輕，好一會才罵道：“老子憑甚麼要告訴你！”
李明軒不再搭理他，轉頭看向其他人：“債主們過來集合，跟我去辦公室開會，其他人可以散了。”
話音未落。
“你說散就散啊，今天不把錢還上，咱們就不走了！”
“對，不走了！”
人羣裏，幾個赤膊的社會青年叫囂道。
趙明山面露得意：“聽到了嗎，李明軒，趕緊叫你爹下來，要不然咱們就上樓了！”
很顯然，這些人都是他叫來的馬仔，爲的就是逼李明軒就範。
李明軒看了他一眼，突然一笑。
趙明山被他看得有些發毛：“你，你他嗎笑甚麼？”
李明軒沒有回答，轉而看向債主們：“既然如此，我就在這裏說吧。”
債主們你看我我看你，沒有說話。
李明軒於是道：“我剛從國土局回來，辦事員告訴我，我家這一塊就要拆遷了，到時候馬上就能還上各位的錢。”
“不過你們這麼多人，肯定有個先來後到的順序。”
說到這，李明軒笑了起來，伸手指着趙明山等人：“我這個人心眼小，誰要想搞我，我非得報復回來才舒坦......”
“把這羣人給我打出去！誰先動手，我就先還誰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