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這個逆女
蘇眠是在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中醒來的，沈文昭已經不在房裏了，只有她放在牀頭的手機額外的不安分。
是程書雋的私立醫院打來的電話。
蘇眠的瞌睡一下子就醒了，立刻接起。
“蘇小姐嗎？”醫院護士急切地聲音傳來。
蘇眠的神經都跟着緊繃了起來，“我是，請問怎麼了？我媽媽出了甚麼事了嗎？”
“是……不不不，不是……”電話另一端那邊有些不知該如何說起，磕磕絆絆了一會兒才重新組織語言，“是有一位叫蘇萬清先生自稱是溫女士的丈夫，所以執意要給她轉院，可是院長又有言在先，我們實在是不知道怎麼辦，所以才……”
程書雋不僅爲溫芸破了例親自上臺手術，甚至將溫芸安排在了最好的病房，還請了最好的看護，所以這位病人這特殊性醫院上上下下都清楚的，可現在突然冒出來一個人要帶走她，這讓所有人都慌了手腳了。
蘇眠聽完來龍去脈，恨恨咬了咬牙，丟下一句，“不要給他辦任何手續，我現在就過去！”
蘇眠下樓，沒有找到沈文昭的蹤影，好在家裏的司機還在，忙讓他送自己去了醫院。
——
“你們一個個算是甚麼東西！我要給我老婆轉院你們都敢攔着我，你們這醫院就這麼缺業績，缺病人嗎？！”
蘇眠剛走到病房門口就聽到了蘇萬清這一番恬不知恥的話語，不由嗤笑出聲。
護士攔着他，好言相勸，“不好意思先生，這裏是醫院，請你不要打擾病人靜養。”
“不行！我今天必須要轉院，你們院長呢？把你們院長叫來！”
“先生……”
“都離婚了，還算是夫妻嗎？”蘇眠拔高音調，一腳踏了進來。
蘇萬清轉身，看到了是她，臉上閃過一抹慌亂和不悅。
昨天回去之後，他就已經想過了，爲避免日後拿捏不了蘇眠，就只有拿溫芸作爲自己可以和她談判的籌碼，所以，一大早的，他就立刻趕來醫院要把溫芸帶走，結果他獨獨沒想到，醫院竟然不肯讓他把人帶走。
護士看到了蘇眠來了，頓時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蘇小姐。”
蘇眠點了點頭，走到病牀前，溫芸意外的還在熟睡。
護士悄悄的在她旁邊解釋，“溫女士一早就醒了，只是在看到這位先生來了之後情緒波動很大，我們怕出甚麼事，只好給她打了鎮定劑。”
蘇眠鬆了口氣，衝她一笑，“謝謝。”
護士被她的笑甜的愣了一下，隨即立刻搖頭擺手，“沒，沒事，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蘇眠目光看向蘇萬清的時候，笑容斂住，“有話我們出去說。”
醫院旁邊的咖啡廳裏。
蘇眠和蘇萬清父女二人久違的就這麼面對面坐着，只不過，父慈女孝這樣的場面，並不會上演。
“說吧。”蘇眠靠在椅子上，雙手環胸，“你想做甚麼？”
蘇萬清故作生氣，“眠眠，你這是甚麼意思，我就不能關心一下你們母女倆嗎？”
“呵！那你的關心未免也來的太晚了吧。”
媽媽被病痛折磨的日漸消瘦時候他在哪兒？她在鬼門關經歷九死一生的時候，他又在哪兒？
現在卻來這兒假好心，她信嗎？
“眠眠。”
“你不說，那讓我來猜猜？”蘇眠的目光一下子悠長了起來。
蘇萬清毫不動容，愈發真誠，“我是真心想要照顧小芸，你也知道，她身體不好，這種私人醫院哪裏比得上公立的好啊。你相信我，我會安排，給她找最好的醫院，最好的醫生……”
蘇眠似乎沒有在聽，自顧自的猜測起來，“是因爲我不是蘇安然，你害怕我會不順從你，破壞你和沈家之間的交好，所以纔想用我媽媽來控制我，就像是我因爲沒有錢給媽媽繳手術費，迫不得已只能去求你一樣對嗎？”
“蘇眠！”
蘇萬清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蘇眠一笑，問他，“怎麼？我說錯了嗎？”
蘇萬清一臉怒意，“我能讓你嫁進沈家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分，你別不識好歹，知恩不報！”
“蘇萬清，我想有一件事你現在還沒明白。”
後者疑惑的看向她。
蘇眠勾起冷笑，一字一句的提醒他，“我嫁給沈文昭是因爲和你有交易，而我嫁了，你的錢也給了，所以我甚麼都不欠你的，你也別試圖用任何言論來捆綁我！”
蘇萬清瞪着她，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你說甚麼？”
“還有！”蘇眠聲音驟然一沉，打斷了他的話，“你和我媽之間的感情早就在當初你背叛她的時候就已經結束了！少冠冕堂皇的在我面前裝作關心她的樣子，看着就讓我噁心！”
“你！你這個逆女！”蘇萬清激動地跳了起來。
“啪！”
清脆的一聲耳光，讓偌大的咖啡廳的人都齊刷刷的看了過來。
蘇眠的臉偏向一側，疼痛讓她的眼眶一下子就不爭氣的紅了起來，可她卻沒有哭，反而低低的笑了起來。
蘇萬清被她的模樣嚇到了，後退了幾步，呢喃着，“瘋子！你跟你媽一樣，就是個瘋子！”
“我是瘋子。”蘇眠站起來，一米六七的身高直逼向他，“所以，我勸你有甚麼事就衝我來，別去打擾我媽媽！要不然……”
她呵呵笑着，氣勢絲毫不輸他，“你知道的，一個瘋子要是被惹急了的話，可是甚麼事都做的出來。”
蘇萬清被震得絲毫說不出話來。
他從未想過，這個被他忽視了這麼多年的女兒，竟然有如此的一面。作爲長輩，強大的自尊心讓他無法說出害怕，那隻打在蘇眠臉上的手垂着顫了顫，又緊緊握住。
“人我帶不走無所謂，但你給我記住了，你不過是一個聯姻對象而已，要是給我弄出甚麼麻煩，我有一萬個折磨你們母女的法子！”
蘇眠輕聲一笑，徑直扭頭走人。
醫院大門……
沈文昭的身影擋住了她的去路，蘇眠還在詫異他的出現，男人那毫無溫度的雙眸卻死死的盯着她紅腫的臉頰，幽幽開口，“誰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