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可願意？
宮婢們捧上了他的錦衣，那麼大，能把她淹沒在裏面！她磨磨蹭蹭地解着衣帶，小手在釦子上慢吞吞挪動。
陸無淵歪在榻上，饒有興致地看着這小男孩。瘦則瘦已，卻在瘦中透着股媚，只怕一般的女孩兒也沒有他這種嬌態。
“皇上，請。”
大太監天真捧着金盤進來，讓陸無淵翻嬪妃牌子。
陸無淵的視線落到殿外還跪着的身影上，懶懶地說道：
“小公子，朕找你要這個珠兒，你可願意？”
“可以說不願意嗎？”
秦明雪哭喪起了臉。
“呵，自然不能，小公子睡那邊吧。”
陸無淵低笑，指門邊放的一張梨花木躺榻，那是他平常看書時歪着休息的地方，秦明雪眼角抽了抽，彎了腰，小心地說道：
“皇上，草民要出恭。”
此時陸無淵似乎是心情不錯，只揮揮手指，眼皮也沒抬一下。
她如釋大赦，抱着他賜下的乾淨衣裳，跟着婢女往恭房奔去。
陸無淵的婢女，真是伺侯到位！進了恭房，那面容姣美的女侍婢居然蹲下去，要爲她解褲帶！
拜託，她沒有那玩藝兒好不好！
“姐姐們出去吧，你們盯着我，我尿不出！”
她連忙把婢女們推出去，快速扒了溼衣，換上了他的錦袍，她不到一米六，而這男人一米八以上，長袍子罩下來，她邁步都會絆到。
看着她怪模怪樣的頂着他的長袍出來，婢女們都抿脣輕笑起來。
她只能忍聲吞氣扮傻。
跟着婢女回正殿，此時陸無淵已不在殿中，婢女過來幫她脫靴，服侍她爬上了梨木軟榻，晚風拂動窗子上懸的青銅鈴當，如催眠的樂，睏意迅速襲來……
陸無淵站在窗外，看着榻上縮成一團，被他寬大的錦袍蓋住的秦明雪，神色漸冷。一伸手，旁邊的人立刻呈上了畫軸，這是秦明安的畫相。
秦雷有七子，他獨指定十二歲的秦明安進宮爲質，自然有他的道理。
傳說中秦明安三歲能作詩，五歲會彈琴，天下傳頌爲神童，更有民間傳言說秦明安纔是命定天子，將來會穩坐江山。
若非有此等預言，秦雷又豈敢暗中謀劃叛亂之事！
如今他把秦明安鎖在宮中，倒要看這預言如何成真！
“皇上，料那晉王也不敢使詐。這秦明安也不像多麼有聰慧有靈氣，倒是十分膽怯。”
天真在一邊小聲說道。
“膽怯？”
陸無淵冷笑，把畫像拋給天真，
“朕倒看不出他有何膽怯之處！”
“可是太皇太后那裏……”
天真猶豫了一下，小聲說道：
“太皇太后倒還是記掛着她這位堂兄的，若真怠慢小公子，只怕太皇太后又會生氣。”
陸無淵誅殺兄弟，已惹太皇太后怒極，兩年未和陸無淵說過隻字片語，可陸無淵是太皇太后一手撫養長大，感情深厚自不在話下，若說這世間還有讓他顧忌感受的人，便只有太皇太后一人了。
“明日，冊封珠兒爲美人。”
陸無淵轉臉看向前殿已洗淨送來的珠兒，正跪在門檻外，他厭惡地擰擰眉，轉身離開。
他要珠兒，是不許秦明安身邊留下一個心腹之人，要讓他孤立無援，當他掌心的玩物。
天下他都能玩弄於掌心，何況一個小小孩童？
月色淡漠，託長他的身影，倒顯出幾分孤寂：“去皇貴妃寢殿。”
……
秦明雪束好發，用一枚白玉冠固定好了，輕拎着袍擺，站起來。
她這一睡就是大半日，陸無淵並未讓人喚醒她，他不賜衣，她只能穿着他寬大的錦衣。
“小公子，皇上御花園召見。”
天真公公過來，態度倒是十分恭敬，只是秦明雪只要一想到他的名字就想笑，怎會有人取這名字？
“我就穿這衣裳？”
她歪着頭，怯性生地問。
“走吧。”
天真公公並不答，只小聲催促。
秦明雪只得小心提着袍擺，跟在天真後面往外走。
大名鼎鼎的秦明安小公子，有張俏勝女子的桃花臉，有才傾天下的名聲，她這一路走過去，不知多少人悄悄打量。
御花園裏奼紫嫣紅，深秋中本不該有這麼多花兒的，可聽說陸無淵寵愛的貴妃冰潔最愛花兒，他便下令，讓御花園裏的花長開不敗，爲此，不知道多少花匠掉了腦袋。
陸無淵寵一個人，能讓她上天堂。
陸無淵毀一個人，就能讓她活得比地獄還慘烈。
他轉過頭來，視線靜靜落在瘦小的身影上，他的龍袍加在她的身上，小小的身形晃着，玲瓏可愛。
“小公子好俊俏。”
身邊的美豔姬妾掩脣笑起來，他懷裏偎着的冰潔貴妃也跟着輕笑。
本是俊俏，可惜穿着太大的衣，一搖一晃的，加上她那如小鹿一樣驚慌無辜的大眼，真就像個玩偶了。
冰潔貴妃轉頭看着陸無淵，嬌聲問道：“不如讓他住在臣妾宮裏，臣妾幫皇上照顧小公子？”
“男女有別。”
陸無淵卻淡漠回她，冰潔臉上的笑意僵了僵，連忙告罪：“臣妾失禮”。
“只是孩子罷了。”
陸無淵這才放緩了表情，向秦明雪伸出了手：“小公子，到朕這裏來。”
秦明雪連忙抬步，不料才走幾步，一腳就踩到了太長的袍擺上，人直直往前摔去。
“哇呀……”
她一聲尖叫，臉先觸地，一陣金星直冒。
“還不快扶起來。”
陸無淵擰眉，天真連忙上前，把她從地上拉了起來，秦明雪恨這衣裳，恨他，沒事長那麼高，簡直浪費布料。
“小公子，朕要封珠兒爲美人，給你另指個嬤嬤吧。”
陸無淵起身，親手給她撫去身上蹭到的塵，手指觸到她絲滑如花瓣的臉頰時，忍不住低眼盯住了她的臉。
這小子，生了張太漂亮的臉！
秦明雪縮了縮脖子，他的手指太燙，像烙鐵。陸無淵把她的表情收進眼中，不露聲色地把手指伸進了她的脖子裏，這孩子的肌膚也嫩得可以掐出水來，讓他有種想掐住這纖細脖頸的衝動。
秦明雪惶然抬頭，無辜水眸裏盈起淚花，鼻尖上還有剛剛摔紅的印子。
傳說中秦明安就是這樣羞澀愛哭的，至於秦明雪麼，她通常會揍得別人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