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只是玩玩而已
洛雯兮恨不得立刻把退休金的卡從爸媽身上搶過來。
洛顏兮連婚都沒結，要錢幹甚麼？反觀她家裏，房貸車貸，奉養公婆，連小姑子的學費都要她和趙廷出，最近趙廷也沒打算要孩子，說是壓力大，他們夫妻連小生活都沒有了……爸媽真是太偏心！
“爸！那不是你和媽的養老錢嗎？爲甚麼可以給顏兮？”
洛爸總不好指責大女兒私心重，畢竟她已經嫁作他人婦，也有一家老小要養活，於是說道：“小顏也是要結婚的，我當爸爸的，總不能用了女兒的結婚錢就厚着老臉不還了，就算現在沒錢還，我和你媽也是要給她辦一份厚足嫁妝的。”
洛雯兮氣憤的看着洛顏兮，忽然想起在酒店時摟着她離開的慕容衍，於是不懷好意道：“顏兮，按理說你也是要結婚的人了，就算傍上了慕容衍，也要給路程明留點面子，畢竟和你結婚的人是路程明，慕容衍那種有錢人啊，只是覺得新鮮，玩玩你而已。”
洛顏兮萬萬沒想到，姐姐竟會在這種時候向爸媽揭她的老底！
不就是退休金嗎？爸媽說給，她卻沒有說要啊！
實在是欺人太甚！
洛媽卻也覺得不對勁，洛爸更是掙扎着翻身坐起來，神色嚴厲的看着洛顏兮：“小顏，慕容衍是誰？你和他是怎麼回事？”
洛顏兮從小就有點怕爸爸，因爲他板起臉很嚇人。這時再次被童年陰影籠罩，她都快要哭出來了。
還能怎麼回事，她和他睡了唄……但是這種話，打死她也不敢說出來。
洛雯兮得意洋洋的看着妹妹窘迫，然後添油加醋道：“顏兮，這種事情你一定要說清楚啊，爸爸的醫藥費不就是他給的嗎……”
“小顏！”洛爸氣得重重捶了一下牀，“你姐姐說的是不是真的！”
洛顏兮看到爸爸盛怒的樣子，又想起慕容衍溫和的微笑，她豁出去了。
“慕容衍是我的上司，他是個好人。今天中午，姐姐給我打電話讓我去酒店喫飯，說是商量爸爸你的病情……”
洛雯兮猛然醒悟洛顏兮要說甚麼，她趕緊說道：“你只要說清楚你和慕容衍是甚麼關係就行了，扯這無關緊要的事幹甚麼？”
“你讓她說！”洛爸正在氣頭上。
洛顏兮道：“這不是無關緊要的事。我去了之後，姐姐根本沒提起爸爸的事，她和姐夫反而拜託我去求求M大的教導主任，讓他在學校裏通融一下，好讓心怡可以去M大。”
洛媽驚訝：“那個往我們家裏打電話的教導主任？”
“對，就是他。他都結婚了，姐姐卻叫我去勾搭他，只爲了給心怡一個入學名額，還把教導主任都叫到酒店去了，我不想答應這件事，就跑了出來，姐姐追出來罵我，還打了我一巴掌。”
洛顏兮說着側過臉，雖然沒有清晰的指頭印，但是能看出來臉蛋的確是微腫了。
洛爸的盛怒慢慢變成了不可置信，目光也轉向洛雯兮。
洛顏兮繼續道：“姐姐非要我去陪他，我不願意，正好我們上司在酒店裏籤合同，見到姐姐拉着我不鬆手，就過來解了我的圍。他這人愛開玩笑，我當時氣急說了沒錢要傍大款，他就順口接了，然後姐姐就以爲我傍上他。這就是事情原委，我說完了。”
洛顏兮站在一旁，看到姐姐的臉色果然變了。
洛爸抓起果籃朝着洛雯兮扔過去：“她是你妹妹！那種話你怎麼說得出口！”
果籃砸在洛雯兮身上，裏面的水果蹦蹦跳跳落了一地，洛雯兮哭起來：“爸，她瞎說，我沒有！”
“枉我一直疼你，慣你，竟是養出了一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爸！不是我，不是我！分明就是洛顏兮傍了大款，還在這裏信口雌黃……”
“我打死你個混賬東西！”
洛爸氣急，掙扎着要起身過來教訓這個大女兒，忽然身形一頓，整個人就倒了下去。
“老頭子！老頭子啊！”洛媽最先驚慌失措的衝過去。
“爸！”洛顏兮大喊，“醫生！醫生！”
洛雯兮狼狽的站在原地，眼裏是抑制不住的憤恨。
洛顏兮，都是你害的！都是你都是你！
醫生們過來檢查一番，穩定住情況之後，爲首的年輕醫生似乎對家屬很不滿意，他皺眉告誡洛媽和洛顏兮：“病人心臟不好，不能受到太大刺激，你們跟他講話要注意。現在病人只是氣昏過去了，我們給他打了鎮定劑，等他醒了，你們一定不能刺激他。”
洛顏兮連連點頭，紅着眼向醫生道謝。
洛媽看着站在一旁一聲不吭的洛雯兮，嘆口氣抹了把眼淚。
這回，雯雯算是傷透了老頭子的心。要不是知道顏顏對他們不說謊，就連她也不敢相信雯雯會對親妹妹說出那種話。
洛顏兮的確沒說謊，只不過隱瞞了後續。
她還真的傍上了慕容衍……
但是在爸爸看來，傍大款竟是如此的爲他所不齒，她和慕容衍之間也實在不能繼續，萬一真讓姐姐抓到甚麼把柄，捅到爸爸這裏，說不定他又要氣昏了。
洛顏兮藉口去洗手間，拿出手機給慕容衍打了個電話。
慕容衍正在看季度報表，看到陌生的來電顯示就沒打算接，但是轉念一想，他嘴角微勾，拿起手機：“顏兮。”
他的嗓音低沉悠揚，就像是耳鬢廝磨的情話，洛顏兮幾乎能想象到他現在正掛着一臉無所謂的淡笑，心裏盤算着怎麼捉弄她。
“慕總，中午的合同……我不能答應……”她的手扭絞着衣襬，“我姐姐把我們的事情告訴了爸爸，爸爸很生氣，我就把姐姐欺負我的事告訴了他，然後他氣得暈過去了。雖然我跟他說我們沒關係，但是以後……我怕他知道又要暈倒，他心臟不好的……”
慕容衍的手指輕叩桌面：“你在哭？”
“沒有……”洛顏兮嘴上強硬，眼淚卻不斷的往下掉，“我沒哭，是它自己掉下來的。”
“顏兮，相信我，洛老先生若是知道路程明出軌的事情，也一定會氣昏的。”
“都、都甚麼時候了，你還說這種風涼話。”洛顏兮氣得跺跺腳，“我也沒敢告訴他路程明的事情，爸媽都以爲我和他快要結婚了！”
慕容衍道：“何必這麼麻煩，一次說清楚就好了。你的父母希望你過得好，如果你跟着我比跟着路程明過的還好，他們不就放心了？”
“他們……他們很保守的！”洛顏兮覺得跟慕容衍說不到一起，“怎麼可能像你說得那麼容易就同意了……”
慕容衍在電話裏輕笑：“是奉順醫院對吧？”
洛顏兮大驚失色：“你要幹甚麼？”
“去探望一下……我小情人的父母親。”慕容衍把“小情人”三個字咬得微重，音色柔和而婉轉。
洛顏兮都要哭了：“我爸爸看到你會直接氣死的！”
“顏兮。”慕容衍道，“這是第一次。”
洛顏兮擦着眼淚：“第一次甚麼？”
那邊已經掛斷了。
洛顏兮周身亮起警燈。
第一次……甚麼鬼？
本來就沒喫午飯，洛爸暈倒又弄得人仰馬翻，等安定下來之後，洛顏兮看到媽媽熬得臉都凹下去了，很是不忍心道：“媽，你想喫甚麼？我去給你買點東西吧。”
洛媽看看一旁一聲不吭的洛雯兮，誰貼心一眼就知，她點點頭：“我想喫驢肉火燒和涼皮，再來一杯豆漿。”
洛顏兮看到媽媽胃口不錯，帶着哭相笑了一聲，然後轉身往外走。
至於姐姐……她肯定已經喫過了，他們中午點了那麼多菜，怎麼捨得浪費呢？
洛顏兮不理她，越過洛雯兮走出去。
回來的時候，她遠遠就看見爸爸的病房門前圍了好些醫生，那些人一臉的歡欣雀躍，卻又礙於職責不敢大聲喧譁，只是一個勁兒的竊竊私語。洛顏兮提着午飯走過來，硬着頭皮在衆醫生的豔羨目光中就要進門，卻忽然被一個小護士拉住。
那小護士一臉激動，緊張的不住搓手：“洛小姐！你等下能不能幫我要張簽名？”
“簽名？”洛顏兮疑惑。
“就是森西先生的簽名啦！”小護士臉上的粉紅已經呼之欲出了，“我做夢都想見到他，他是我的偶像，是我的夢中情人……要不到也不要緊，你幫我拍張他的照片也行啊！拜託了！”
說着，她把自己的愛瘋手機塞到洛顏兮懷裏。
小護士當了第一個喫螃蟹的人，於是就有了第二個，第三個……
洛顏兮一臉呆懵的提着午飯，懷抱一堆手機被醫生推進來，然後看見爸爸病牀前坐着一個穿了白大褂的醫生，看側面像是外國人。
這人誰呀？
洛顏兮回頭，看到那羣醫生的臉密密的貼在病房門的玻璃上，不停地用嘴形暗示她。
去呀，快去呀。
“……”
洛雯兮不知去了哪裏，洛媽正坐在那醫生身旁，見到洛顏兮回來，很開心的說道：“顏顏啊！你爸……你怎麼抱那麼多手機？”
洛顏兮回頭，病房門上的醫生已經都藏起來了。
她把手機放在一旁的病牀上，又把午飯遞過來：“媽？我爸怎麼了？這個人又是誰？”
“你真是沒見識！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森西醫生啊！”洛媽開心得簡直手舞足蹈，“你剛出去沒多久他就來了，說一會兒就要給你爸做手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