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甚麼時候有過情分

幾個醫生直接把溫涼丟在地上，空曠的病房只有車軲轆的聲音。

溫涼跌坐在地板上，地板冰冷的溫度透進心底。

她顧不得此時此刻的狼狽，掙扎着跑上前，抓住楚離的褲腿，“楚離，讓我陪陪媽媽……”

他們是那麼久的青梅竹馬，她不相信楚離對她一點情面都不講！

溫涼不顧一切的求她，心中滿是絕望。

男人厭惡地看她一眼，精緻的皮鞋直接踩在她的手上。

“滾開！”

“溫涼，事情爲甚麼會變成這樣，你不該好好反省一下麼！”

手上是一陣劇烈的疼痛，溫涼覺得手指都斷了。

“楚離，你就看在我們那麼多年的情分上，你讓我看看……”

溫涼的話還沒有說完，楚離便一腳將她踹開。

“這麼多年的情分？”楚離冷笑一聲：“溫涼，你我之間甚麼時候有過情分二字？”

“楚離……”溫涼一愣，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明明她入獄之前還是好好的，幾年的時間而已，竟然讓楚離全都變了樣。

之前溫馨的一幕幕電影似的展現在溫涼的腦海中，溫涼的臉色慘白，虛弱的聲音有氣無力。

“我只想看看媽媽，楚離……”溫涼渾身的力氣都好似被抽走了，整個人無力地倒在地上。

楚離的身影微微一頓，看着她的眸中滿是失望，“溫涼，你能不還能別再裝了！”

“我裝甚麼了？”溫涼心裏是一陣陣苦澀。

當初她已經主動替溫瑩頂罪了，她到底還要怎麼辦？！

“你當初撞死了我大哥！”楚離再也忍不住說道：“當時我們楚家本來就因爲你爸垮了臺，是我大哥及時救了我們楚家一命！他的畢生心願就是想讓我重新回到楚家，可是你呢？！”

“你害怕我回到楚家之後，拋棄和你的娃娃親，結果在他來找我的時候撞死了他！”

“溫涼，你好狠的心！！”

楚離的話像是一把刀子，直接插上了溫涼的心臟。

“你說……甚麼？”

當年溫瑩酒駕撞死的人是……楚離的大哥？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溫涼，鐵證如山！”楚離看着她的眼神滿是恨意：“我們楚家的全部損失，加上我大哥的一條命，我一定讓你千倍萬倍的償還！”

楚離說完，就快步離開。

溫涼一瞬間感覺她所有的幸福，全都沒了。

一陣腳步聲傳來，溫瑩嬌小的身子擠進溫涼的視線裏。

她直接躲進楚離的懷裏，看了眼狼狽的溫涼，眼底閃過得意，臉上的表情卻是善良的同情和不忍。

“楚離哥哥，她都已經是半個廢人了，就讓她去見她媽媽吧，就當給我們積德。”

“這……”楚離看了眼溫瑩，眼底的寵溺簡直要把一個人融化在他的眼神裏。

溫涼疼痛的不能呼吸。

這原本都是屬於她的東西……

“好。”楚離沉默良久，最終拍着她的肩膀道。

……

夜晚的醫院空蕩蕩，只能偶爾看見幾個護士經過，溫涼狼狽的樣子也都讓她們紛紛離開。

太平間厚重的鐵門被溫涼推開，破舊的鐵門發出吱吱的聲音，溫媽媽的屍體被擺在正中央，連布都沒有蓋上去。

溫涼跪在車前，“對不起……媽媽……”

可惜再也沒人能夠起來安慰她了。

溫涼的眼淚止不住地往外流，太平間的溫度太低，身上單薄的衣服耐不住冷。

抽出溫媽媽的手，溫涼握住她的手心，想要把她捂熱。

“媽媽，小涼就在你身邊，你起來看看我好不好……”溫涼歇斯底里，胡亂地把溫媽媽的手在臉頰上蹭。

不知道重複了多久，溫涼只覺得腦袋迷迷糊糊，手裏的力氣卻半分未減。

她以後都沒有媽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