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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異國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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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裏,女人站在高樓的欄杆上,崩潰瘋狂的喊叫。

她發出尖銳的笑聲,像是困獸的哀嚎。

“S死我的人!總有一天會有人替我和我的孩子報仇!誰都跑不了!啊哈哈哈哈!”

一陣風過,“砰”,有甚麼砸到地面。

血從女人的頭顱和身體裏蔓延出來.......

徐煙尖叫,渾身大汗的醒過來。

眼前景物晃動。

尖銳的刺痛從某一處散開,要將她整個撕成碎片。

她驚恐看着身上的男人,她看不到他的臉,十指被緊緊扣着,掌心裏有甚麼粘着汗水硌着她掌中軟肉。

“你是誰?走開!別碰我!”

男人肆意侵犯着她,手箍在她頸上,掐得徐煙窒息。

他抬起頭來,那張臉,赫然是她丈夫鬱南行。

他在對她笑,陰冷嗜血,可怕如閻羅。

忽然,一陣燒灼感蓋過身體的痛楚.......

徐煙茫然的看着被打翻了的,放在小爐子上暖着的粥,和燙紅了的手。

夢中夢?!

拿了手機,去廚房沖水,徐菸頭痛得厲害,怎麼會做這麼荒誕的夢?

手機裏傳來父親助理帶了哭腔的嗓音:“大小姐你快來!出事了!”

“啪”

手機砸在水池裏,嘩啦啦的流水急喘不止......

北城,徐氏集團的頂樓,風烈烈的吹,底下早就圍滿了人羣,有兩個***在欄杆邊上,搖搖欲墜。

消防車輛呼嘯着往這兒開過來,保安扯着嗓子喊“往後!往後!”

一個女人從急剎的車上下來,淒厲的喊着,就要往大樓裏衝。

保安立即過來,攔住了她的去路。

“我是跳樓者的女兒!讓我進去!”

保安攔着不讓:“我管你誰的家屬,誰的家屬都不能進!”

他剛逞兇完,就看到女人身後跟着的長臉男人。

“阿奇助理?”

阿奇點了點頭。

“那是鬱太太。讓她進去。”

保安忙唯唯諾諾得讓開身,女人早已衝了進去。

北城最閃耀的明珠,徐氏的大小姐,徐煙此時沒有名媛的端莊優雅,頭髮散亂,高跟鞋跑斷了一隻,腳踝磨出血來,她顧不上。

她的丈夫,操控股市,買下了徐氏大部分的股票,逼得她的父親站到了高樓之巔。

爲甚麼,爲甚麼會這樣?只求她父親能等一等她,等她和鬱南行談,讓他放過她的父親!

短短的一段路,她卻覺得無比漫長……

她推開天台的鐵門,蓬頭垢面的闖進去。

“爸!”

烈烈的風,將她的發吹得亂舞。

看到站在欄杆底下昂藏的身姿,徐煙心顫了幾顫。

“南行?”

男人回過身來,陽臺上烈烈的風將他外套下襬吹得亂舞,而他巋然不動,如一座魁偉的山。光與影落在他身上,似神似魔。

徐煙頂樓晦暗的光,她眯了一下眼,還是看不太清楚他英俊的面龐。

可她知道,他是在看着她的。

徐煙眨了眨眼睛,忍住眼中翻湧的淚,雙手緊握着,她努力讓自己露出一點兒微笑。

“你是來幫我勸爸的是不是?”

她滿心期冀的,露出一點點生的希望來,仰頭去看那高高站在欄杆上方的中年男人:“爸爸。”

嚥了口唾沫,她聲音不敢太大,可風又這麼大,她怕爸爸聽不見。

“你看,南行來了!他在這兒!他是您女婿,他不會見死不救的!”

“南行,你快讓爸下來,爸會聽你的。

“徐讓,你要還是個男人,就別畏畏縮縮。”

鬱南行從口袋裏摸出一盒煙來,倒出一支,點燃。

風將那煙吹到欄杆上方人那兒。

徐讓咳出聲來,他身體一晃。

徐煙的心也跟着一晃。

她半彎了腰,幾乎是懇求,壓低了聲音,跟鬱南行道:“南行,求你,別再逼我爸爸了,會出人命的,求你,我不能沒有爸爸!”

鬱南行薄脣扯着,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他慢慢的走到徐讓的面前,俊逸的臉上勾出一抹殘忍的笑容。

徐讓大驚:“你別過來!往後退!”

“怕?我以爲你敢爬上來,就不該怕死。”

抖了手中的菸灰,鬱南行嗓音比風涼:“聽到了?你女兒說她不能沒有爸爸,下來吧,至少還能留着一條賤命。至於別的,總有人替你還。”

徐煙吊着的心終於緩和了一些,“爸爸,南行讓你下來了,你快下來吧。”

鬱南行似笑非笑看着欄杆上的中年男人:“不下來?”

“你別逼我!”

往日裏意氣風發的徐氏總裁,此刻老得像是變了一個人,他腥紅了眼,大叫:“鬱南行,都是我一個人的錯!求你放過我女兒!”

“當年也有人這麼求過你,你放過他們了嗎?”

鬱南行一隻腳踏上去,狠狠的碾徐讓扒在牆邊的手,徐讓“啊”的痛苦的叫出聲來。

徐煙驚得呆在那兒,想要上前,卻見徐讓身體晃了晃,她大喊:“爸爸!”

“別過來!”徐讓似哭似笑的看着她,“煙兒,爸爸對不起你!”

他說着,往鬱南行那兒看:“放過我的孩子,你要的債,我還!”

他說時,扭頭縱身一躍。

“不!”

徐煙急撲過去,淒厲的叫聲,在空曠的天台上回響。

天黑得,像是整片蒼穹都要掉下來。

墓園裏,徐煙一身黑,站在大雨中,弟弟徐楠撐着傘,勸她:“天冷了,你這幾天幾乎沒睡,身體會受不了的,回去吧。”

徐煙兩隻眼睛看着墓碑上,父親徐讓的照片,一動不動。

黑色的衣服,更加顯得她臉白嚇人。

父親在商界這麼多年,徐氏還未出事的時候,個個都和她父親稱兄道弟,然而,大廈傾倒,卻連送他最後一程的人都沒有幾個。

連小叔叔,她父親活着的時候最疼愛,幫襯最多的弟弟都沒有出現。

母親又因爲這一連串的打擊,住了院。

到最後,竟只有他們姐弟兩人,送他上路。

徐煙嗓子已經哭啞了,她到現在都不明白,她摯愛的男人,她拼了命反抗爭取來的愛人

爲甚麼要聯合外人攻擊她父親的公司,又當着她的面,逼着她的父親跳了樓!

他害死了她爸!毀了她的家!

見徐煙不說話,徐楠又道:“姐,我會努力的,可是在這之前,你不能倒下!爸走了,媽又在醫院,要是你再出點兒甚麼事,咱們徐家就真的完了!”

“楠楠還真是長大了。”

身後,男人的中低音響起,奚落涼薄。

令人後脊背發冷。

看到來人,徐楠下意識想把徐煙掩在身後。

卻被徐煙反手往邊上推了一把:“你回去!”

徐楠不肯:“姐!”

“回去!”

徐煙喝道。

徐楠狠狠盯着鬱南行看了一眼,扭頭走了。

鬱南行笑笑,手裏持着黑傘,徐步過來,優雅矜貴,卻周身佈滿冷意,他就像是從地獄來的勾魂使者,緩步往徐煙走來,要把她也一起送入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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