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食夢者說(4)
“怎麼了許暖！”範文看着有些心不在焉的許暖“昨晚沒睡好麼？”
許暖心裏一陣苦笑，換誰都睡不好吧，早上起來還被在馬桶上的一個小鬼差點嚇死，後來才知道那個只是藥靈，起牀之後就發現自己好像可以看見一些很隱祕的東西，許暖思慮了很久，還是決定把範文肩上的食夢者告訴他。
“你說我肩上有東西？”範文嚇了一跳，看許暖臉色不像是開玩笑，臉都嚇白了。
“它們就是食夢者。”許暖說道“它們以食夢爲生，你昨晚的夢在你腦海裏原本很清晰，但醒過來之後就會漸漸忘記，就是被它們吃了，它走了。”
許暖看着食夢者消失在角落，回過頭，發現範文像看外星人一樣看着自己。
“怎麼了？”
範文搖搖頭，轉身去幹活，心裏嘀咕了一句“神經病。”
許暖看着他後頸不斷盤旋的黑氣一陣皺眉，範文好像被甚麼纏住了。
中午，許暖喫完泡麪，想了想還是裹緊衣服來到百草堂門口，結果發現大門緊閉，完全沒有想要開門營業的樣子，許暖悻悻而歸。
上完課，許暖又來到百草堂，一想到一個晚上都要和鬼打交道就起雞皮疙瘩，但想到那豐厚的工資，許暖還是屈服了，在踱步了十多分鐘之後，終於決定，還是進去吧。
來到百草堂，大門有條縫，許暖推開門，發現裏面沒人，叫了幾聲確定確實沒人之後，許暖無聊之餘熟記藥架上的各種藥材。
七點多，夏天才回來，發現大門大開以爲進賊了，要不是正在爬藥架的許暖反應快，那一棍又要抽到伸出去的手上。
許暖一個重心不穩差點從梯子上掉下來，抓穩之後才發現夏天抽自己的竟然是一根竹蕭。
“有個事情想問你。”
看到是夏天之後，許暖跳下梯子“我今早發現很多人身上都有食夢者的痕跡，這玩意真的不會害人麼？”
“那就是一羣偷喫夢的膽小鬼！”夏天不屑道“食夢者無處不在，它們只吃夢，不會傷害人的。”
“爲甚麼要喫夢啊。”許暖問道。
“我怎麼知道。”許暖白了他一眼“不過它們好像也分不同的種類，有的食夢者，甚麼夢都喫，不分好壞，有些呢，只吃噩夢，還有一些，會選擇性的偷食，然後你就會發現你做的夢很多地方都斷了，斷了的地方，就是被偷吃了。”
許暖點點頭，雖然知道不會傷害自己，但一想到沒晚都有一坨白色東西在枕頭旁邊偷喫自己的夢，想想都覺得瘮得慌。
“你放心，它們只是一種無形靈體，與人類根本發生不了衝突，還有就是，如果你的自我保護的意識超羣，那食夢者就偷吃不了多少夢，它們偷喫的多少，取決於你靈魂的自我防禦。”
“這樣啊。”許暖點點頭“這麼有趣，哎對了，我今天看見好多……叫不出名字的東西，是不是換眼睛時弄了甚麼？”
“我師傅可是給你換了北冥天池中大鯤的眼睛，可以看到兩個界面的東西，你就知足吧。”夏天撇撇嘴，很明顯沒想到一葉老頭竟然這麼大方。
“聽不懂。”許暖撓撓頭“我把藥架上的藥材全都看了一遍，今晚估計不會出問題了。”
“要注意一點，很多藥性是衝突的，你別爲了方便拿而改變它們的位置，到時候出了問題，我可救不了你，我們是給死人賣藥，可比給活人賣藥難多了，你一旦出錯，鬼知道它們會做出甚麼事來。”夏天指着藥架道“你只能記住位置，不能挪。”
許暖點點頭“我知道了。”繼而又問“只給死人做生意，那錢怎麼來的，死人給的錢也能在陽間用麼？”
夏天像看白癡一樣看着她“你是不是用腳後跟想事情啊，甚麼叫只給死人做生意，我們白天可是要給廣大民衆服務的，不然哪來的錢來供着這麼大一家藥材店。”
許暖更加疑惑了“那中午我來的時候是關門的啊。”
“我們白天可是在另一個地方開門營業，不然在這偏僻的小巷能有甚麼生意，遲早餓死，挑這呢，是晚上開門給冥界的客人做生意的！”夏天道“那兩塊接引石聽師傅說已經放在這已經兩百多年了，裏面的鬼氣都不知道吸收了多少，纔會變得那麼綠，我們藥店估計也好幾百年了吧。”
“這樣啊，那你師傅又是甚麼人啊。”許暖好奇的問道。
“他呀，就一個普通靈師。”知道許暖要留下來，夏天也耐心的解釋“冥界的鬼差來抓捕鬼魂，有的時候呢會和人類起衝突不好出面，不方便的地方，就需要一個人類來幫忙，靈師呢，就負責去搞定，反之，靈師得到額外的生命。”
許暖再一次被震驚“那你師傅很厲害了吧。”
“還行吧，在本市的排名第三。”許夏天不在乎的道。
“你喫飯了嗎？”夏天突然問道。
許暖點點頭“在宿舍喫過泡麪了。”
“…………。”夏天看了一眼時間“還早，現在八點都還不到，走，帶你去喫好喫的。”
出門走了五分鐘，夏天嘿嘿一笑“到了，大冬天的來喫頓火鍋，再舒服不過了。”
許暖一看，就是昨晚自己迷路之後經過好幾次的羊肉火鍋店。
雖然有些偏僻，但店裏還是啥都有，人也不少，夏天跟老闆商量了一下才找到一個兩個位置，看着夏天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許暖幫她倒上一杯熱茶遞過去，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謝了。”夏天看上去心情很不錯，許暖笑了笑，突然聽到一陣哭聲，一閃即逝。
“你有沒有聽到哭聲？”許暖問道，夏天愣了一下“沒有啊。”
飯店裏人聲鼎沸，碰杯聲，談話聲，還有大笑聲，許暖仔細一聽，又甚麼都沒聽到。
“好了別想了，喫飯喫飯。”
走出火鍋店時已經快九點了，兩人並列走着，不一會兒，來到接引石處，許暖看着墨綠的接引石，問道“這個東西白天不會被被人拿走麼，不管值不值錢，它看上去就很有意思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