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姐妹
夜。
深沉又寂靜。
婦產科的手術室,寧珂躺在冰冷的手術牀上。
濃重的消毒水味兒縈繞在她的鼻端,她因爲緊張和恐懼全身僵硬的顫抖着。
嘴裏一直在絕望無助的苦苦哀求着,“求求你們,放過我,不要傷害我的孩子!”
寧珂的手腳被呢絨繩子束縛着,無論她再怎麼掙扎,都不能起身。
她睜着發紅的眼睛,眼睜睜的看着四名彪形大漢,蠻橫的解開了她手腳纏上的繩結,繩子系的太緊,她白皙的手腕和腳踝上,被留下了猙獰的深紅色捆痕。
上半身只穿着無菌服,下半身連條內褲都沒有穿的寧珂,哭的聲嘶力竭。
她掙扎的力氣太大,也抵擋不住這幾個粗手粗腳的男人。
她沒有流下一滴眼淚,從小到大,寧珂都認爲自己的眼淚是最沒用的東西,從來不會換來任何人的同情和憐憫,換來的只有對方的厭煩和不耐,就好像是現在。
麻醉師拿着有很粗針頭的注射器,他猶豫了一下,眼睛裏透露着慌張和愧疚。
寧珂被兩人鉗住肩膀,麻醉師咬牙閉眼對着寧珂的腰,將粗針頭扎入。
寧珂感覺針頭已經用力的推到了她的骨頭縫隙裏,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讓她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就好像是把她的皮扒開,再用滾燙的熱水澆灌她的全身。
站在手術室外的寧甜聽到寧珂崩潰的慘叫,心滿意足的挑了挑眉,悠閒的從Prada皮包裏掏出粉餅,表情閒散愜意的補着妝,這樣的叫聲,在她的耳朵裏是那麼的悅耳動聽。
她知道陸遠然一會兒就會過來,怎麼也要在陸遠然面前,時刻維持着自己的形象,保持着美豔動人。
寧甜一邊補妝一邊心裏默唸,“這纔剛開始,就叫的這麼厲害,寧珂,接下來有你好受的,我要讓你知道,陸遠然的牀是沒那麼容易上的,陸太太只有我寧甜能做。”
打過麻藥的寧珂,除了刺骨錐心的痛,再沒有任何麻痹的反應,麻藥根本就沒有起到作用。
她又一次被強行按在了冰冷的手術牀上,當主刀醫生用鋒利泛着冷光的手術刀劃在她的肚皮上時,因爲難以承受的劇烈疼痛,她在手術檯上,疼的暈死了過去,陷入了黑暗之中。
因爲絕望的疼痛留下的眼淚,緩緩的劃入已經被汗浸透的髮絲中。
……
寧珂從手術室裏出來,被迅速的推到了搶救室,人屬於深度的昏迷狀態,像是隻剛剛被剖開了膛的魚。
寧甜攔住了從手術室裏出來的麻醉師,將他拉到了一邊,眉頭緊皺道:“你怎麼搞的,不是說讓她出不了手術檯,人怎麼還活着,弄出來的死孩子呢。”
麻醉師早就已經被寧甜賄賂買通,原因是寧甜答應幫他搞定在外面欠下的一大屁股的賭債,誰不想無債一身輕,這才答應了寧甜的要求,把寧珂手術用的麻醉藥,換成了葡萄糖。
剛從手術室裏出來的,麻醉師滿腦子都是手術室裏的那個女人的哀求聲和慘叫聲。
他後悔了答應寧甜做這種喪良心的事兒,搞不好就是一條人命搭着,如果到時被投訴,他的職業生涯也都會跟着搭進去。
他打完麻醉時才發現,不光寧甜提早賄賂了他,手術室裏的所有人,應該也都收了寧甜的紅包,要麼怎麼可能沒有看出來,患者根本就沒有打麻藥,強行對患者手術。
麻醉師遲疑着,緩了會兒纔開口,“我不知道,你去問主任吧,應該直接扔掉了。”
寧甜譏笑了一下,“扔掉了多可惜,你們負責給我把那個死孩子找出來,我叫人送給她”
麻醉師聽了後脊背發涼,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還真想象不到,女人的心會有這麼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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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矇矇亮,陸遠然這才趕到醫院,高俊挺拔的他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西裝外套,渾身上下散發着冷硬的氣質,醫院走廊裏明亮的白光燈落在他的側臉上,將他原本就英挺的五官襯的更加立體。
陸遠然來,寧甜早就已經知道,但是她的心裏還是很失望。
她希望的是,陸遠然對寧珂的不聞不問,就算寧珂死在他面前,他也懶得掀一下眼皮,她接受不了寧珂在陸遠然身上分到一點寵愛。
寧甜走到了陸遠然的身邊,動作很親暱自然的纏上陸遠然的手臂,表情凝重又緊張,“親愛的,你總算來了,我姐姐已經做完手術了,看她遭罪的樣子,我也心疼,真恨不得替她受這份罪。”
陸遠然面目表情,如墨染般的眉頭,卻緊緊的皺着,“手術時間,怎麼和你通知我的時間不對?”
寧甜緊緊的抿着脣線,低垂着頭,說話的聲音都是哽咽的顫音,“是姐姐晚上突然肚子痛,我怕拖下去會出事,又怕你忙,也沒有來得及告訴你,老公,你不會怪我吧。”
陸遠然顯然很不適應寧甜對他的稱呼,兩個人現在只不過是要訂婚而已,寧甜就一口一個老公的叫着,無論在甚麼場合下,都是用她甜的發酥的聲音這麼叫着,弄得他渾身彆扭。
陸遠然略過了寧甜的問題,也沒有怪過寧甜,只不過是事發突然,寧甜年齡不大涉世未深,怕處理起這些事,肯定會不周全。
他問寧甜說:“她人呢?”
寧甜嘆了口氣,緊皺的眉頭一直沒有舒展開,“在觀察室,手術很順利,不過因爲姐姐體質弱,要在觀察室待幾天,現在人還在病房裏睡着,應該是麻藥的藥勁兒沒過,明天她要是醒了的話,我給她燉點湯,補補身體。”
陸遠然微微嘆了口氣,“最近要辛苦你了。”
寧甜莞爾一笑,“怎麼會辛苦,照顧好姐姐是我應該做的,畢竟我只有這麼一個親姐姐,儘管她做出了那種事,我也早原諒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