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流產
寧珂在病牀上躺了整整五天,才睜開眼睛,在手術室裏發生的一切,彷彿是夢魘般,她以爲自己再也醒不過來。
清醒後,撕心裂肺的痛,從身體的每一處角落傳來,她摸着自己纏着紗布的肚子。
平坦的小腹告訴她,她的孩子沒有了,那個她每天感受到胎動的小生命,和她的母子緣分就這樣盡了。
病房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
寧甜的黑色高跟鞋,踩在病房的大理石地板上,發出咯噔咯噔的聲音。
寧珂抬眼,情緒激動又憤怒的用手指着寧甜,“現在的結果你滿意了?”
和寧珂的狼狽和憤怒相比,寧甜神清氣爽的頰邊綻着近乎完美的笑容,曾經是空姐的寧甜,她的笑容,總是那麼的標準,心如蛇蠍,笑容倒永遠充斥着和煦,就好像春日裏正午的陽光,那麼明媚。
寧甜抬起自己白皙的手,如蔥段般細嫩白皙的無名指上,戴着的那枚比鴿子蛋還要大的鑽戒,鑽石閃着幽冷的白色光芒。
“姐姐,伸手不打笑臉人,我好心來看你,順便給你送我和陸遠然的訂婚請柬,你幹嘛要那麼兇的吼我。”
寧珂心頭一沉,心就像是被人用刀攪了一個血淋淋的窟窿,如果她現在手裏有一把刀,她真的想親手解決了這對狗男女,讓他們在黃泉做一對亡命夫妻。
她失去的親生骨肉,那也是陸遠然的孩子,陸遠然把她和孩子娘倆的命,看的比草芥還要廉價,孩子沒了還不到一週的時間,他竟然這麼心急的要娶她的妹妹。
寧甜脣上的笑容更深,她將手裏提着的保溫桶,放到了病牀旁的櫃子上,擰開了上面的蓋子,將裏面的湯倒到了碗裏,還用抹着紅脣的嘴,吹了吹。
“這是陸遠然讓我給你送來的湯,姐姐你喝一口,看你現在這樣,我心裏真的很不是滋味。”寧甜從陶瓷碗裏舀了一小勺淺褐色的湯,聞着那股子怪味,眉頭皺了皺。
她扭過臉,躲開寧甜朝她伸過來的調羹。
寧珂不喝,寧甜突然帶着竊喜的目光變得狠厲,連說話的聲音都變得比往日粗了幾分,透着骨子陰冷,“姐,這麼好的湯,你怎麼不喝?”
寧珂紅着眼睛,聲線顫抖道:“寧甜,你爲甚麼要這麼對我,我是你的姐姐,不是你不共戴天的仇人,是不是你非要把我給逼死,從小到大我甚麼都讓着你,順着你,你到底還要我怎樣,你爲甚麼要這麼討厭我。”
寧甜不置可否,“我這輩子,最大的污點,就是有你這麼一個窩囊廢姐姐。。”
寧珂再無理智可言,她痛苦的大叫,身上的傷口因爲撕拉和割肉一般的痛,在無情的被閹割着,拉扯着。
她拼勁全身力氣,想去從寧甜手裏搶過那碗湯,身體極度虛弱的她,連喘氣都費力,她和寧甜撕扯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不能反抗,任人霸陵。
寧甜也沒有拿住手中的湯,一聲清脆的瓷碗落地聲,湯被寧珂用手打落在地。
寧甜越看寧珂越像是個受了刺激的瘋婆子,她的耐心也漸漸的被磨光。
她反手一巴掌,結結實實的扇在寧珂的臉上,“就你這樣子,陸遠然還睡過你,真是噁心,忘了告訴你了,你的蛋撻,跟主人一樣瘋瘋癲癲,自己跑去了狗肉館,它是喝不上這口湯了,現在已經成了別人的狗肉湯。”
蛋撻是寧珂養的一條比熊,從兩個月大開始,寧珂就把它抱回了家。
蛋撻可以說,是寧珂的另一個孩子,想起自己臨出門前,還摸了摸蛋撻的頭,讓它乖乖的,回來會給它帶雞肉乾,蛋撻好像是預感到甚麼一樣,一直用它和棉花糖一樣毛茸茸的腦袋,蹭着她的褲腿,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不要讓她出門。
得知這樣的噩耗,寧珂終於受不住打擊,又一次的昏死在病牀上。
耳邊隱約傳來,護士和醫生跑過來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