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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失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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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婷心臟有些微微的顫抖,他的身高給了她很大的壓迫感,可除了身高還有他灼熱的呼吸。

她並沒有甚麼應對男人的經驗。

往往對她有興趣的男人,都因爲她冷淡無趣的性格而放棄了。

曲婷呼吸略有些急促,“你要幹甚麼?”

開口時,聲音竟有幾分沙啞和顫抖。

沈梓容英俊撩人的臉近在咫尺,側頭將薄脣貼在她的耳側,沉沉開口:“你說呢?”

你說呢?

輕飄飄的三個字,如羽毛溫柔掃過心尖,又如洪鐘般震動心絃。

曲婷第一次在沈梓容面前表現出類似慌張的表情。

沈梓容滿意的笑了……

他猜想,她一定很可口。

然而精蟲上腦的男人很快就感覺到腳上一陣劇痛,他起身,短暫的四目相對時,她看見曲婷那雙漆黑的眸子裏有羞赧,有憤怒……

但他大約是瘋了,即使這樣,他也覺得動人。

曲婷則趁他愣怔的這幾秒鐘狠狠把他推開,然後轉身開門逃了出去。

“嘭”的一聲,連1706的門也一起關上了。

沈梓容從疼痛中慢慢回過神來,他自嘲的笑了笑,然後緩緩走到1706門口,輕釦了幾下門板,“曲婷,”他喚她,嘴角掛着如狐狸般傲慢狡猾的笑容,然後他一字一句道,“你最好不要有事求到我。”

不然他一定會把她啃到渣都不剩。

夜幕已至,夏夜的天空零散的掛着幾顆星,明明滅滅的閃爍着。

曲婷抱臂站在窗前,咬牙切齒的啐了聲:“流mang!”

暖橘色的燈光將她的側影映在玻璃上,曲婷看到自己依舊緋紅的雙頰,還有剛剛被沈梓容含吮過的耳垂,紅的彷彿要滴出血來。

這樣滿面含春的自己,曲婷覺得陌生極了,她閉了閉眼睛轉身坐回牀上,忽略掉心中羞憤的情緒,就……權當被狗咬了吧。

門外的人說完那句話就已經回去了,隱約她還聽見了他關門的聲響。

沒有憤怒,一如既往的平和。

而另一邊,沈梓容回到房間,直挺挺的把自己摔在了牀上。

……

——

大約有一週的時間,曲婷一直避免和沈梓容碰面。

早上提早20分鐘出門,晚上輕手輕腳回家,她實在不想見到沈梓容,怎麼想都太尷尬了。

然而平靜的日子沒過上兩天,生活又再次給了曲婷一個大大的驚喜。

這天早上曲婷照常去上班,然而公司居然還沒有開門。

起初曲婷沒多想,只道是李碧珠還沒來。

到了9點鐘,同事陸陸續續來上班,卻依然沒見李碧珠的影子。

姜懿函有點方,拿着手機自帶的手電筒照了照辦公室裏面,然後她不禁倒吸一口冷氣:“欸,你們看,這裏面是不是被搬空了呀?”

一石激起千層浪,其它同事紛紛圍過來,朝玻璃門裏望去,“臥槽,好像是真的,電腦都他.媽沒了!”

姜懿函皺着一張苦瓜臉唸叨:“完了完了完了,李碧珠兩口子卷錢跑路了。”

曲婷:“……”

有同事嘗試給李碧珠打電話,結果被告知已停機。

大廈保安也表示昨晚有人連夜把東西都搬走了。

種種跡象都在說明一個事實,公司倒閉了。

同時曲婷也失業了。

辛辛苦苦一個月,她連一毛錢都沒拿到過。

真是cao蛋的人生……

——

沈宅。

沈梓容每週六例行回沈家喫飯。

宅子有着硃紅色的外牆,裏面是常人想象不到的富麗堂皇,可這豪宅卻是沈梓容最討厭的地方。

進了門,程霜剛好下樓。

沈梓容扯出一個笑容,“霜姨。”

程霜也在笑,只是那笑容涼薄的很,也不屑的很。

“來喫飯吧,你爸身體不舒服,剛喫過藥已經睡了。”

沈梓容站在門口沒動,“既然這樣不如今天我先回去。”

程霜自顧自朝飯廳走,聽沈梓容這樣說,她轉過頭淡淡瞥了他一眼,“還是喫過飯再走吧,免得讓人說我苛待你。”

沈梓容不願再多費脣舌,他走到餐桌前,傭人替他拉開椅子。

他與程霜在餐桌兩側相對而坐。

皆是靜默無語。

安靜的幾乎要凝滯的空氣裏,只有餐具碰觸的細微聲響。

良久,程霜驀然開口:“最近在忙甚麼?”

“跟以前一樣瞎混日子罷了。”沈梓容無所謂的回道。

程霜輕笑起來:“林雁舒到底是把你養廢了,不過也對,一個道德低下的小.三能養出甚麼好東西。”

她端的一副標準豪門太太的模樣,妝容精緻,穿着雍容得體,舉手投足間更是可以充分體現她良好的教養。

換個人恐怕難以想象如此惡毒的話是出於她的口中。

而沈梓容聞言只是淡定地挑眉一笑:“我媽都死了這麼久了,霜姨何必再因爲她動氣。”

程霜慢條斯理的喝了口湯,“我只是想好心給你個忠告,別每天像個廢物一樣活着,有些東西終歸不是自己的,別一不小心落的個一無所有,”她停下來,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盯着沈梓容,隨後傲慢又輕蔑的道,“要知道你跟你媽不一樣,光靠一張臉,是喫不飽飯的。”

沈梓容哂笑,“我喫不喫得飽不勞霜姨操心了。”說完他把筷子放在桌上,“霜姨慢用,我先走了。”

沈梓容快步出了沈宅,夜晚的空氣依舊燥熱,然而更燥的是他的心情,沈梓容上了車用力地甩上了車門。

他從一邊翻出包煙來,點燃,狠狠吸了一口。

深沉的夜幕中,他靜靜凝視着着這棟硃紅色的房子。

操,這地方真他.媽讓人發瘋,若不是看在老頭子的面子上,他這輩子都不會踏進這個房子一步。

同一時刻,Chesse酒吧正人聲鼎沸。

以往曲婷唱完歌一定是第一時間就回家的,可是今天不同。

她坐在吧檯前,掃了一眼酒單,她其實對酒知之甚少,於是指着一個常見的名字道:“我要這個。”

調酒師是個長相陰柔的年輕男孩子,看到她點的酒微皺起眉:“長島冰茶?那可是很烈的酒。”

曲婷搖搖頭,“沒關係,我就喝一杯。”

“……好吧。”調酒師轉身去爲曲婷調酒。

曲婷只坐了一會兒就有人上來搭訕。

和她差不多年紀的男孩,長髮在後面紮了個小辮子,彎着一雙桃花眼道:“有沒有榮幸請你喝杯酒?”

酒吧搭訕的標準開場白。

曲婷冷冷的瞧了他一眼:“請你走開。”

桃花眼男孩沒想到她會這麼直白冷漠的拒絕,剛想開口再說些甚麼,曲婷又一字一句的重複道:“走,開。”

桃花眼男孩倒是沒惱,訕訕的說了聲不好意思然後轉頭走了。

他邊走邊朝一桌人搖搖頭。

那一桌年輕男女笑的幸災樂禍,齊刷刷的跟桃花眼比了一個遜斃了的手勢。

曲婷收回目光,調酒師已經把一杯長島冰茶遞到她面前。

曲婷呷了一口,問那個調酒師:“你叫甚麼名字?”

男孩羞澀的笑了:“我叫唐然。”

“唐然,”曲婷抬眸望着他,“你說我漂亮嗎?”

唐然微微愣住,若是別人問出這樣一箇中二的問題,他一定會笑。

可是曲婷問的很認真,斑斕的彩燈照在她臉上,卻彷彿照不亮她沉寂的目光。

她用那雙漆黑的瞳仁專注地望着他,彷彿她在問的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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