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來了
龍印低頭沉思，臉上露出了追憶的神色，龍辰三人在一旁並沒有出聲，靜靜地等待着。
半晌，龍印開口道：“這是我師父留給我的，我也不知道這個鼎到底有甚麼玄機，我的師父也是從他的師父那裏繼承而來的，至於這個鼎到底是甚麼年代的東西，又是甚麼時候出現在我的歷代祖師手裏的，都不得而知。辰兒，這麼多年，爲師傳你的易卜之術，你可知爲師爲何不讓你輕易動用？”
龍辰答道：“師父曾說過，易卜之術有神鬼莫測之能，可洞察天機，但是動用則有傷天和，於己身不利，故此不讓徒兒輕易動用。”
龍印點點頭：“不錯，這個鼎古樸滄桑，大氣磅礴，一看便知不是凡物，不過卻沒有人看出它的來歷，遍查典籍也沒有收穫，你一定在想若是動用易卜之術肯定就可以一窺究竟了。不過不知本門哪一代祖師留下遺訓，千萬不可對此鼎動用易卜之術，雖然沒有說明爲甚麼，但是祖師既然留有遺訓，自然有他的道理，我雖然有無數次想要對它動用易卜，但礙於祖師遺訓，還是沒有動。而且祖師遺訓中還有一條就是不可將此鼎隨身攜帶，否則將有大禍，我當年未將鼎之事告訴龍荒，一來是因爲他沒有易卜的天賦，二來也是不想讓他心中好奇，以至於做出違逆祖師遺訓的事來。”
說完這些，龍印彷彿又蒼老了幾歲，眉宇間也是充滿了疲倦。
聽完龍印的講述，龍辰三人皆是陷入了沉默，他們對這個未曾謀面的師兄心中充滿了憤怒和鄙棄，對於他這種能夠向養育自己十多年的恩師下S手的人，千刀萬剮也不爲過！
“這個龍荒，實在太可惡了，真該死，哥，昊哥，你們可千萬一定要抓住他，替爺爺報仇！”龍舞在一旁憤憤地說道。
龍昊大點其頭，顯然很是同意龍舞的說法，龍辰則是苦笑了一下，現在甚麼也不知道，僅僅有一封信而已，去哪抓他？對於這個思想有些簡單的妹妹和腦袋有些不夠用的師兄，龍辰表示無奈。
“師父，他寫這封信來是不是想要報復？”龍辰問道。
龍印嘆了口氣，抬手揉了揉眉心，現在他想起當年之事還是痛心不已，講述起來自然也是費心勞神。
“估計八九不離十，龍荒內心邪惡，報復心理極強，當年他認爲我沒有將鼎中藏的寶藏之祕告訴他，後來又被我打傷，他定是懷恨在心。如今過去也將近有三十年了，他的武藝肯定達到了登峯造極的地步，現在來信，想必他也是認爲自己的武藝已在我之上，有恃無恐，除了爲報復而來，我實在想不出他還有甚麼目的，若說他肯悔改，我是決計不會信的！”
龍辰不禁皺眉，師父的話語無不透露出對龍荒天賦的讚賞，三十年前就已經接近他了，那麼三十年後該有多麼可怕？自己和龍昊的武藝已經不下於師父，雖然師父這些年來也在不斷進步，可是絕對是沒有龍荒進步快的，也就是說龍荒的武藝遠超他和龍昊二人，想到這裏，龍辰眉頭更緊，他問道：“師父，那麼他知道我和師兄麼？”
龍印搖了搖頭：“應該不知道，若是知道，以他的性格，是不會這麼明目張膽的。”
“師父，我和師兄任何一個人都不是他的對手，不知若是我倆聯手，能否將他擊敗？”
龍印低頭，沉思片刻方道：“按照我估計他進步的速度，若是你倆聯手，最多隻有五成勝算，若是單獨對上他，一點勝算也沒有；不過，如果他的進步超過我的估計的話，那麼就不好說了。”
聽完師父這麼說，龍辰心頭一沉，自己和師兄聯手只有五成勝算，師父年事已高，不可能再動手，看來要想對付龍荒，不是那麼容易的啊！若是再有一年時間，即使單人不是他的對手，聯起手來絕對可以將它擊敗，現在他和龍昊正處於高速進步的時期，唯一欠缺的就是時間，想到這裏，龍辰不禁攥緊了拳頭！
不過，即使只有一成勝算也是要上的啊！龍辰嘴角揚起一抹桀驁的微笑，師父爲自己付出了那麼多，那個人居然敢對師父下毒手，怎麼能放過？
不能！決不能！
“師父，他甚麼時候會來？”既然打定主意迎戰，自然要做好準備。
“以他的性格，既然寫了這封信，最多不會超過五天就會來。”
龍辰點了點頭，說道：“我們得先把小舞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這十年來，龍印只是教了龍辰和龍昊習武，至於龍舞，則是讓她過一般孩子的生活，上學放學等等，並沒有教她武藝，若是龍荒前來，不會功夫的龍舞必然會成爲牽絆，萬一有個閃失，那可就追悔莫及了。
“哥，我不走，我要和你們在一起，那個龍荒來了我也不怕！”龍舞很不情願。
龍辰對這個不知該說單純還是糊塗的妹妹很無語，難道她看不出來情況根本不是他們三人能夠掌控的嗎？
“小舞，你不能留在這裏，到時候龍荒來了，我們可沒工夫照顧你。”龍辰勸解道。
“沒事，你放心好了，我不用你照顧！”說完還拍了拍龍辰的肩膀，搞得龍辰無語至極。
“我可不放心！不管怎麼樣，你都得離開我才能放心！”
龍舞聽到哥哥語氣中的不容拒絕，嘟囔道：“昊哥一定會讓我留下來的！”說完轉頭看向龍昊，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不過不知道龍昊是真傻還是鐵石心腸，對龍舞的可憐表情大招不爲所動，說道：“我覺得師弟說的很有道理，小舞，你真得離開。”
龍舞臉上的表情頓時僵在那裏，然後轉頭走向龍印，抓住他的胳膊使勁搖着：“爺爺~~”
龍印呵呵一笑，道：“小舞，不是爺爺不留你，實在是你留在這裏太危險了。”
聽到三人都這麼說，龍舞肩膀一下子塌了下來，不滿地嘟囔道：“好吧，走就走，哼！”
她的這番姿態將龍印師徒三人都逗樂了，龍荒將來的壓力也消散了大半。
龍印說道：“我會將小舞送到我一個老友那裏住上幾天，此間事了，我們再去找她。”
龍印雖然這麼說，但是龍辰心裏清楚，這回勝負難料，若是勝了還好說，若是敗了，怕是凶多吉少了。
龍舞不無擔心道：“哥，昊哥，爺爺，你們要小心，一定要把龍荒那個壞蛋打趴下！”
龍印安慰道：“放心吧，他再怎麼厲害也是我的徒弟，我要是治不了他還怎麼當他的師父？你先去我給你安排的地方住上幾天，我們將它打趴下之後就去找你。”
聽到龍印這麼說，龍舞的擔心少了許多。
“事不宜遲，小舞，你去收拾一下，我現在去聯繫我那個老友，辰兒，昊兒，你們就繼續練武吧!”
龍印說完，幾人各自行動起來。
下午，龍舞就被送到了龍印的一個老友那裏，現在只剩下龍印、龍辰、龍昊三人了，龍舞不在，幾人說話也不再那麼有所掩藏。
“師父，你何不跟小舞一塊去避一避，現在的你已不能再動手了，若是龍荒來了要對你不利，恐怕……”龍昊有些擔心龍印。
龍印仰天大笑：“他既然是衝着我來的，堂堂男兒豈能退縮？我走了，把危險留給我的兩個徒兒，我可是會良心不安的！再說還是有你們，他想S我，也不是那麼容易！而且即使沒有你們，他要來找我，我也不會躲避的，退縮不是我的風格。這把老骨頭雖然S不了他，但也足以讓它崩掉幾顆牙齒！三十年的恩怨該了結了！”龍印眼中流露出複雜的神色，有憤怒，有心痛，有不甘，有疑惑，甚至還有那麼一絲的後悔。
龍舞走後的幾天裏，龍辰與龍昊除了每天切磋一番之外，已經不再像以前那樣將自己的體力榨乾來練武了，因爲龍荒隨時可能來到，他們需要保持體力；龍印則是將自己的一些經驗講給他們聽，他們的實戰經驗雖然不少，但都是師兄弟之間的切磋，缺少生死搏鬥的經驗，龍印的講解在一定程度上彌補了兩人這方面的不足。
第三天夜裏，龍印正在屋內打坐，爲了防備龍荒的突然到來，這些天晚上他都改睡覺爲打坐，雖然沒有睡眠得到的休息充分，但也相差不多。
突然，龍印猛地睜開了眼睛，看向門外，淡淡地說道：“既然來了，何必再鬼鬼祟祟？”
沒有聲音！
龍印沒有任何動作，依然看着門外。
“哈哈哈……”過了好一會，門外才傳來一聲大笑，“師父果然不愧爲師父，雖然年老體衰，但六識靈敏仍不減當年！”
一道人影隨着話音走了出來，藉着微弱的光芒，可以看到來人看上去只有三十多歲，鼻樑高挺，嘴角上翹，兩條劍眉入鬢，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長了一雙三角眼，被他盯着就好像被毒蛇盯着一般，偶爾閃爍的精光駭人無比。來人揹負一把長槍，步履輕盈，走路不帶一絲聲響，一看便知是一個武林高手！
看清楚來人的模樣，龍印面無表情，但是微微顫抖的身體還是顯現出了他內心無比的憤怒，他雙脣顫抖地說道：“真的……真的是你？”
來人，也就是龍荒大笑道：“師父，你老糊塗了吧，睜開眼仔細瞧瞧，不是我還能是誰？”
龍印死死盯着他看了良久，半晌方纔平靜下來，問道：“三十年前我沒能S你，被你逃掉，如今你來，不會只是爲了叫我一聲師父吧？”
“當然，我是爲了當年的鼎而來，順便也要報你傷我之仇！”龍荒隨意無比，他並不認爲這個年老體衰的師父能對他造成甚麼威脅。
“鼎我可以給你，不過我有一事不明。”
“師父請說，若是徒兒知道，必定會回答！”
聽到龍荒一口一個師父，龍印心中憤怒更甚！不過他還是強壓怒火道：“我一直不明白，你是從哪裏知道鼎裏面埋藏着一個關於寶藏的祕密的，我遍查所有典籍，並沒有發現有任何跟這個鼎有關的地方。”
“哈哈哈哈哈……”龍荒仰天大笑，笑了很久也沒有停下的跡象。
“你笑甚麼？”龍印喝道。
“當然是笑你老糊塗啊！”龍荒回答道，然後又不禁大笑了起來，“哪有甚麼寶藏，當年我不過是受不了你天天給我講道，又不想直接跟你動手，所以才找了個寶藏的理由向你下S手！當年的我真是太善良了，居然怕直接跟你動手會令你傷心。”
聽到這裏，龍印呆住了，他實在沒想到自己這個徒兒居然爲了不聽自己講道而找理由向自己下S手，他怎麼可以這樣？“我當年爲你講道，是看你本性嗜S，想要幫你，你，你怎麼會……”
“是，我知道你想要幫我，但是既然你知道我本性嗜S，那爲甚麼還要爲我講道，你知道壓抑本性是一件多麼痛苦的事嗎？”龍荒反問道，眼中怒火隱現。
龍印沉默，他不願再糾結於當年的事了，問道：“你今天來，可是爲S我而來？”
“不錯，你當年爲我講道，我的本性得到壓抑，令我每天都是痛苦不堪，更有甚者，這些年來每當我想要S人的時候，你的那些廢話總會在我耳邊響起，揮之不去，令我痛苦不堪，幾乎天天都像活在惡夢中！不S你難以去除我的惡夢！”龍荒憤怒地吼道，這些年來他真是受夠了，若不是怕自己不是龍印的對手，他早就前來動手了！
“你確定你能S了我？”龍印問道。
龍荒聽到這話，先是一呆，然後哈哈大笑：“難道不能嗎？你早已年老體衰，我就是讓你一隻手你都不是我的對手！”
龍印眼中怒火洶湧，被當年背叛自己的徒弟這樣看不起，他怎能不憤怒？現在他最恨自己不再年輕，否則定親手將這個叛徒手刃！
“你的對手，是我們！”就在龍荒得以無比的時候，一道聲音從他身側傳來，接着走出了一個少年，他的另一側也走出了另一個少年，正是龍辰和龍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