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少夫人小心
沈傾顏之前給秦叔打過一個電話，知道秦頌和劉彤在中心醫院養傷。
而兩人對沈傾顏做過的事，秦叔也一一得知。
沈傾顏在香菱的攙扶下來到病房前，囑咐她在門外等着，自己摸索着進了病房。
一進門，便看見秦叔正在照顧秦頌；秦頌渾身纏着繃帶，臉上全是淤青，連張嘴喫飯都異常費力。
劉彤就在他隔壁病牀，狀況看起來沒比秦頌好多少。
“小姐……”
秦志明看見沈傾顏，頓覺愧疚難當。
“您怎麼來了？”
他放下飯碗，連忙扶住沈傾顏，沈傾顏笑着搖搖頭：
“秦叔，不是跟你說過稱呼我傾顏就好了，我現在已經不是沈家大小姐了。”
秦志明聞言，眼眶一紅。
“先生太太對我恩重如山，您是他們的女兒，在我心裏您永遠都是我的主人……”
沈傾顏不再糾正他，而是轉過頭，手中的盲杖戳到了病牀邊緣。
“我今天不是來找您的，而是找他們兩個。”
秦頌恨恨地看向沈傾顏，要不是因爲這個女人，他怎麼會淪落到如此下場？
“你還敢過來？等老子傷好了，絕對不會放過你！”
“沈傾顏，你給我等着……”
“孽子！”
秦志明不由分說，狠狠抽了秦頌一巴掌。
“你對小姐做出畜生不如的事來，竟然還敢威脅她？”
“要不是看在你渾身骨頭斷了的份上，我早就壓着你給小姐下跪道歉了！”
劉彤艱難地坐起身，對沈傾顏道：
“你被夜家抓走了，他們沒少折磨你把？哈，夜慕北就是個瘋子，你就算懷着身孕，他也不會對你憐香惜玉的……”
“這點我不否認。”
沈傾顏在病牀前坐下，手中的盲杖好巧不巧懟在了秦頌的傷口上，疼得他面容扭曲，眼淚狂飆。
“不過有一點你們說錯了，夜家沒有折磨我，相反他們對我很好，我現在已經是夜家少夫人了，將來我的孩子，會是夜家的長房長孫。”
兩人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
秦頌更是不可置信地說道：
“哈，夜家會要你一個落魄千金？更別提還是個瞎子！沈家已經倒了，憑你的身份，怎麼可能嫁給夜慕北！”
從一開始，他就沒想過讓沈傾顏母憑子貴，只不過是想靠着她肚子裏的孩子飛黃騰達罷了。
夜傢什麼地位，沈傾顏甚麼身份？
這事根本不可能！
秦頌下意識地以爲沈傾顏在欺騙他，可沈傾顏卻露出了手腕上的鐲子。
價值百萬的帝王綠翡翠，已經達到拍賣級別；秦頌之前已經逼問過沈傾顏，確定她沒有偷偷藏沈家的東西，這件鐲子不可能是沈傾顏的，只能是夜家給她的。
“你、你真的嫁給了夜慕北……”
沈傾顏成了夜家少奶奶，那他和劉彤豈不是躲不過被她報復的命運？
夜慕北的手段，他和劉彤都是見識過的，男人的狠戾，直到今天想起來依舊令他們瑟瑟發抖。
秦志明自然也聽說過夜家，秦頌若是落到夜家手裏，下場恐怕比死還痛苦。
“小姐，我知道，秦頌他就是個畜生，他做的事豬狗不如，您要打要罰隨意，哪怕是打殘了他，我也沒有任何意見；我只求您一件事，他是我唯一的兒子，求您給他留條命……”
秦志明說着，緩緩屈膝，衝着沈傾顏跪了下去。
“爸！”
秦頌瞪大眼睛怒吼：
“沈傾顏，你有甚麼衝我來，我秦頌一人做事一人當。”
劉彤已經嚇得瑟瑟發抖：
“沈傾顏，不是我要害你的，是秦頌，這一切都是秦頌的主意，是他說把你關起來，用你肚子裏的孩子換錢！”
“你千萬不要報復我，我惹不起夜家，我錯了，求你放過我……”
“劉彤，你TM還要不要臉，當初夜慕北給的錢，你難道沒花嗎？”
“我沒花！所有的事情都是你做的，跟我沒關係！”
“你放屁！”
……
兩人吵得沈傾顏頭痛，她用力戳了一下秦頌的腿，果然他顧不上爭吵了，捂着傷口疼得斯哈斯哈。
秦志明垂頭跪在沈傾顏面前，沈傾顏將他扶起，語氣平靜：
“秦叔，我不怪你，我恨的只有他們兩個。”
“當初若是沒有你，我可能早就死在孤兒院裏了；這麼多年你把我當成親生女兒一樣照顧，對我甚至比對秦頌還要好，這些我都明白的。”
“我可以讓夜家放過秦頌，但是秦叔……我有個條件。”
秦志明像是看見了希望，立刻道：
“小姐您說，我絕無二話！”
沈傾顏緩緩道：
“當年沈家大火，我又年幼，被親戚們丟進孤兒院；沈家的東西被他們搶得搶，賣得賣，如今流落在外。”
“那些東西是我父親半輩子的心血，都是他的珍愛之物，我想把它們找回來，更想重建沈家，但我現在一無所有，我希望秦叔你能幫我，聯絡我父親曾經的舊友。”
秦志明聞言，神色逐漸變得呆滯。
他以爲十年過去，沈傾顏早就認命了。
面前這個單薄瘦小，甚至看不見的人，身體裏卻像是蘊含着巨大的能量，令人不敢小覷。
秦志明猛然發現，沈傾顏和他說話時，眼睛一直看向他。
“小姐，你、你……”
沈傾顏微微一笑：
“秦叔，我復明了。”
“雖然現在只能看見一些模糊的畫面，但我終於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秦志明顫抖着嘴脣，眼淚順着眼角滑落。
“小姐，我明白了，我會竭盡全力幫您的。”
……
離開前，沈傾顏丟下一句話：
“對了秦叔，等他們的傷好了，就讓他們去警局自首吧；只有監獄，對他們來說纔是最安全的地方。”
沈傾顏推開病房門，又變回那個眼神空洞的瞎子。
香菱連忙上前攙扶她：
“少夫人，小心。”
兩人路過外科診室的時候，忽然聽見裏面的人道：
“夜先生，我已經和您說過很多遍了，您不能再繼續喝酒了，今天只是胃痙攣，長久以往可是會發展成胃穿孔的。”
沈傾顏停下腳步。
夜慕北也在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