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你幹嘛對人家又親又抱呀
是誰?
誰在上面?
透過粼粼的水光,溫卿只看到岸邊站着一個身着紅衣的人影,耳邊充斥着嘈雜的水流聲以及女人瘋癲的大笑。
不等溫卿反應,忽然“嘩啦”一聲,岸上那人竟是嚇得跳水了?
與此同時,一股異常的吸力將溫卿拉扯着從河裏一躍而出,眼前的陽光亮的刺眼,溫卿還未看清就突然失去了意識。
......
“主君,他不會是死了吧?”
“要、要不我還是去請大夫吧?”
“咱家哪有錢請大夫啊,再說了,等你從城裏來回跑一趟,人都沒了。”
“那、那怎麼辦?總不能讓官府的把卿兒抓走啊!”
“S人償命天經地義!我早說了小姐那病得關起來,你們非不聽,現在S了人,哎呀,我怎麼這麼倒黴啊。”
好吵!
溫卿喫力的睜開眼睛,刺眼的光芒讓她有片刻的恍惚,耳邊的吵鬧聲依舊喋喋不休。
“主君,我看咱們找個地方偷偷把人埋了吧?”
“啊?那謝家來要人怎麼辦?”
“就說跟野女人跑了,反正這謝驕本來就不是個安分的。”
“可是......哎呀,卿兒!卿兒醒了!”
眼前的光亮一暗,頭頂赫然出現一個臉頰帶疤的中年男人,男人眼眶含淚,抱着溫卿哽咽起來,“我的乖女啊,你怎麼這麼糊塗,現在可怎麼辦啊,你爹一早就出去了,我這心完全沒了主意。”
一個大男人哭哭啼啼的,溫卿心裏一陣不喜,用力推開道:“這是哪裏?”
話音落,溫卿瞬間意識到自己的聲音低啞的不對勁,目光落在推搡男人的手上,溫卿瞳孔驟縮,不屬於她的記憶瘋狂湧入腦海。
“這是家裏啊,卿兒你怎麼了,你別嚇大爹啊。”男人擔憂的啜泣問,粗獷的臉上卻有着與模樣完全不符的怯懦性子。
“大...爹?”溫卿遲疑喊。
男人一抹眼淚,歡喜道:“誒,是我,你好些了沒?”
溫卿,不,或許她現在應該叫溫笑卿,她是溫家的獨女,母親原本是太醫院的太醫,但因爲犯了事被流放去了沽嶺。
女帝仁慈,見他們孤女寡父,溫笑卿又患有怪病,所以就只是將他們驅逐出了京城。
無處可去的一家人最後只能回到了母親的故鄉,蠡城虎林縣的酒田村。
而眼前之人正是母親的正夫,李巖山。
“主君,你就別管她了,咱們趕緊找個地方把人埋了,不然待會兒被人發現,我們都要坐牢。”
遠處,一個身形嬌瘦的男子正着急催促道。
溫卿記得他,他是母親的小侍,名叫玉竹。
沒錯,她母親竟有兩個,不,三個丈夫!還有一個是自己的生父,宋燕支!
這裏是天武國,是一個以女子爲尊的世界!
女人可以三夫四侍,男人卻要從一而終。女人可以讀書識字,建功立業,男人卻只能操持家務,相妻教女。
這是一個與溫卿的認知完全相反的一個世界!
“可是——”李巖山面露不忍,那畢竟是一條人命啊。
溫卿壓下心底的不可思議,看向地上的紅衣男子,一眼便認了出來,那是她昨日剛娶進門的正夫——謝驕。
他怎麼自S了?
溫卿心裏疑惑,但見他臉色發青,也顧不得多想,趕忙走了過去。
“這人都死了,你還看啥啊,趕緊讓開別添亂。”玉竹心裏煩躁,伸手就要拉拽溫卿,卻聽溫卿道:“他還有救。”
玉竹翻了個白眼,嫌惡說:“你懂甚麼,人都涼了還救甚麼救!說到底還不是你害的,你早不發病晚不發病,偏偏一大早發瘋,指不定人就是你推下去的。”
“玉竹!”
李巖山生氣的喊道,笨拙的教訓說:“你、你怎麼能這麼說卿兒,卿兒她是身體有病,她也不——”
話說一半,李巖山突然變了臉色,結結巴巴道:“卿、卿兒你幹甚麼?”
只見溫卿解開了謝驕的衣服,正俯身貼在謝驕胸口上,還閉着眼睛一臉“享受”的樣子。
“瘋子瘋子,真是瘋子!這一家就沒一個正常的,我今天非得綁她!”玉竹又急又燥,扭頭就去柴房找麻繩。
李巖山是個沒主意的,嚇得眼眶通紅,不停的四處張望,生怕被左鄰右舍看到。
“卿兒你別鬧了,他人已經死了,你就放過他吧,算大爹求你了。”李巖山慌張的哀求道。
沒成想溫卿非但沒放過謝驕,反而直接“親”了上去。
李巖山呼吸一滯,捂着胸口差點背過氣。
“咳...咳咳......”
突然,謝驕咳嗽了起來,躬起身體吐出幾口湖水。
“活了,活了!”李巖山驚喜的喊道。
拿着麻繩氣沖沖回來的玉竹,看到這一幕,也驚的愣在了原地。
溫卿鬆了口氣,正準備起身,“啪”的一聲,竟是猝不及防的捱了一巴掌。
謝驕用力的擦拭着嘴脣,盯着溫卿羞憤道:“你真讓人噁心!嫁給你這樣的瘋子,我寧願去死!”
溫卿用舌尖頂了下火辣辣的腮幫,抬眸嗤笑道:“既然這樣,那就合離吧。”
“你說甚麼?”
謝驕難以置信的看向溫卿,見她神色決絕,頓時憤怒到了極點,他指着溫卿的鼻子氣急敗壞,“好,好你個溫笑卿,你欺人太甚了,一個破落戶,臭瘋子,居然還敢休我,你等着,等我回去告訴我娘,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放完狠話,謝驕趔趄着爬起來,情緒激動的扯掉身上嫁衣,頭也不回的逃了出去。
李巖山急的一拍大腿,“哎呀,不能讓他回去。”說着趕忙追了上去。
玉竹握緊了手裏的麻繩,試探問:“折騰一早上了,小姐要不還是回屋歇着吧?”
溫卿知道玉竹不喜歡自己,當即也沒說甚麼,回頭看着身後用泥土夯成的幾間茅草屋,心中慼慼然,她上次見到這種土房子還是在非洲。
房子雖是坐北朝南,卻小的離奇。
堂屋裏放着一張黑漆漆的四方桌,桌面都是蟲蛀的孔洞。兩張長凳子就放在桌底下,其中一張還缺了腿。桌子後面是一張長供桌,擺放着亂七八糟的雜物。
右手邊是個房間,沒有門,就用一塊靛藍色的簾布隔了起來。
左手邊是廚房,旁邊還有個昏暗的小房間,從方纔開始就一直有咳嗽聲從裏面傳來。
那是她的側夫柳逸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