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林敏的過往
第14章 林敏的過往
她---她甚麼意思，她有喜歡的人了？那個人是我嗎？
這個不是我自作多情，只是就我們倆人，她喊這些話是誰都會那樣想，那一刻我慌了神，不敢相信。
而她喊完，轉頭看向我：“方浪，別笑我啊，我就喜歡對着大海瞎喊。”
原來只是瞎喊，又特麼多想了，但心底卻有一絲失落，只是沒表現出來，問她：“平時你都這樣嗎？”
她說沒錯啊，每次來這裏我都要喊，因爲只要大海能接納我那麼多的痛苦。
“痛苦？”我不解的看着她：“你能有甚麼痛苦，家世工作好，跟我這種社會底層的人來說，你應該就是那種上流社會的人吧？”
“呵---”她苦澀的笑了笑：“沒錯，表面看着我似乎一切都很好，過着很多人夢寐以求的生活，但我覺得我的人生是失敗的，你不是問過我爲甚麼不喜歡笑嗎？”
“對啊，你笑起來那麼好看，每天板着臉多可惜啊。”我開玩笑道。
她卻認真的看着我：“當一個人心裏有太多讓她不開心的事，也就不會笑了。”
心裏莫名一疼，才感覺到今晚的她跟以往不太一樣，她從來跟我說過這些話，而我感覺到，這都是她的心裏話。
我第一次覺得這個看着很優越的女人，或許並沒有想象的快樂，相反比常人都要痛苦，想到這，我這心裏有點難受。
“敏姐，有甚麼不開心的事，可以跟我說說嗎？”我說。
她順了順隨風飛舞的長髮，說：“行，姐今天就跟你好好聊聊我的前半生。”
我認真的聆聽着，她也開始了演講：“你以前不是好奇我爲甚麼不結婚給父母生外孫嘛，其實---我也想結婚，像其她女人那樣有圓滿的家庭，只是我失去了一個做母親的權利，你知道嘛----”
說到這，她的語氣逐漸變得傷感：“和琳琳一樣，以前我也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感情，但不同的是，他沒有背叛我，只是放棄了我----”
“這怎麼會呢，敏姐這麼好的女人，誰會那麼傻放棄你？”像林敏這個年紀，有過感情我不感到奇怪，但沒想到竟然是被人甩，這就讓我想不通了。
“你纔是傻瓜，以爲我在誰心裏都像你一樣那麼好嗎？”她微笑着，卻有淚水從眼眶滑落。
“那---他到底爲甚麼放棄你？”我問。
“當時我們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年輕不懂事，姐做過兩次人流，醫生說我的子宮受損嚴重，很可能這輩子都無法懷孕，而他接受不了，他父母也不想找過不會生孫子的兒媳婦，所以他就甩了我----”
“你知道嗎？那時候我感覺天塌了，那些曾經許下的海誓山盟，全都化爲泡沫笑話，我沒想過有一天，我們會以這種方式收場，我好恨他，是他讓我永遠失去了做母親的權利，也是他因此甩掉我的理由，從那個時候開始，我恨透了男人，太虛假了，我不再相信愛情，很長一段時間我沉淪了，這也導致我會跟琳琳，但要是知道她會那麼依賴我，我當初說甚麼也不會跟她----”
說着她淚流不止，可見這些事在她心中有多折磨她，不知同情還是心疼，感受到她內心的憂傷，我伸手從背後抱住她，她也順勢躺倒我的懷裏，很柔軟舒服，但我沒有心思去想那些。
“方浪，你覺得姐是不是很失敗？”她擦着眼淚輕聲問。
我不知該怎麼回，作爲一個女人，或許是失敗吧，她已經失去了做母親的權利，還因此淪落跟琳琳犯了錯誤，她都不像個正常女人了。
但這些話我怕傷到她沒敢說，只是安慰道：“敏姐，怎麼會呢，還是有很多人希望你好啊，比如你的父母，還有我----這些已經摺磨你夠久了，你應該放下了。”
“是啊，我放下了，因爲我遇見了你-----”她自言自語。
“甚麼？”我聽得模糊。
“沒甚麼，你說得對，謝謝你能聽我說這些，這些話我從來沒跟人說過，你是第一個，說出來後舒服多了。”她擦掉淚痕衝我甜甜的笑。
“這就對了嘛。”我也笑了起來。
“方浪，姐有些事現在不能跟你說，但我希望你要永遠記得，我從來都沒有想過傷害你。”她說。
“甚麼意思？甚麼事不能說？”
“都說了不能說還問，記住我不會傷害你就夠了，我想明白了，要不你到我爸的公司上班吧，正好前段時間聽他說缺個管理。”
我連忙擺手，說算了吧，還管理呢，我甚麼都不懂，別回頭坑了你家公司，再說我用啥身份去啊？咱們演戲的事你跟他們交代清楚了？
她說哪敢啊，我跟他們說你去出差了，正好就用未來女婿的身份去，我想我爸媽會很高興的，就這麼定了。
我說你別開玩笑了，我真不行。她推了推我，說怕啥啊，你一向不都是要強嗎？這怎麼退縮了，不然你現在還有更好的選擇嗎？
我還是拒絕了，這事實在不敢幹，壓根啥都不會，萬一真坑了她家公司，那她父母怎麼看我？
這一晚，我們聊了很多，不知不覺都凌晨十二點多了，我就問她：“敏姐，這麼晚了，咱是不是該回去了？”
“別走好嗎？我不想回去，難得有人陪我來這裏，哪怕靜靜的待着都好，反正明天週末，你現在也是無業遊民。”她說。
我苦笑兩聲，也不想掃興，但話聊完了，也沒甚麼可說的，就這樣安靜的看着海面，看着對面的香港。後面累了，她還說借我肩膀用，直接靠了過來，整得我心裏怪怪的，卻覺得很幸福。
只是沒過多久，她竟然睡着了，夜深了天氣涼，海風又大，本來她是靠在我肩膀，但不知不覺她已經挪到了懷裏，冷得縮緊了身子。
低頭看着她，我頓時感到身體有些異樣，從我這個角度正好看到她那深邃的事業線，簡直是太撩人了，而且她靠在我懷裏，身體的柔軟壓在傢伙事，難免有點反應。
但我不敢多看多想，只是把外套脫下來披在她身上，頓時覺得這畫面有點浪漫，閉上眼睛享受這難得的幸福。
後面我也睡着了，直到天空露出魚肚白，我才硬生生的被凍醒，而林敏在我懷裏睡得正香呢，本來是不想擾她好夢，但實在是冷得受不住了，才把她叫醒。
“方浪，你的臉怎麼那麼白啊？一點血色都沒有。”她醒來被我的模樣嚇了一跳。
我感覺整個身體都是僵硬的，嘴脣卻不停的哆嗦着：“姐，難道你不覺得冷嗎？我都被凍一晚上了。”
她才發現我的外套披在她身上，說你真是的，穿這麼少還把外套給我。我說不是怕你冷嘛。
她連忙幫我穿上外套，臉上掛着感動開心的笑容，卻罵我傻，昨晚把她叫醒不就好了，還在這凍一晚上。
回頭車裏，她第一時間開了暖氣，緩了一會後我才感到舒服些，我們就回去了。
我讓林敏一直把我送到家門口，然後請她在路邊攤吃了早餐，完事她纔回家。
月初交房租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已經沒甚麼錢了，當初從林敏那裏賺的十幾萬，除了還清之前我爸在醫院的治療費，還有當時跟親戚朋友借的外債，就花了大部分，我爸回去的時候又給兩萬他，現在卡里就剩三萬多點，已經將近兩個月沒收入了，不能坐喫山空啊！
意識到自己得掙錢了，於是我又去找了工作，但我知道在諮詢公司肯定沒人要我了，所以我就打算先去幹點基層工作，我不信金大發還能盯着我一輩子，等這個風頭過去後，我再回去幹諮詢業務。
基層的工作並不難找，要求不多肯幹活就行，所以沒幾天，我就在一家國際飯店找到了一份服務員的工作。
這是一份很累的工作，客人用餐得站着，有需要就得屁顛顛的過去爲人端茶倒水，每天還得搞衛生，遇到裝比點的客人還得受氣捱罵，但待遇倒是不錯，每個月薪水能有三千多，雖然跟在公司沒法比，但目前對我來說就是個過渡期，倒也幹得下去。
工作的忙碌，生活彷彿又回到了正常軌道，而經過深圳灣那一晚，我和林敏的關係緩和了不少，微信也重新加了，每天都有聊天，她也時常請我喫飯。
但她問我工作的事時，我怕她瞧不起我，沒好意思說幹服務員，撒謊說在一家保險公司賣保險，倒不是我虛榮心強，但男人嘛，在女人面前挺看重面子的對吧。
可我萬萬沒想到，那天晚上，林敏會去我們飯店喫飯，而跟她一起去的正是有段時間沒見的張琳。
當時她們已經用餐完往外走了，因爲用餐時間太忙，我都沒注意她們，經過她們身邊的時候，林敏當即就驚訝的叫道：“方浪，你---怎麼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