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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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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這裏原本是一個土地廟,但有一天他們村裏來了一位瞎先生,將這小小的廟宇重新修葺了一番,並且住到了這裏,傳授村中孩子們煉藥之術。

在君臨城,煉藥師的地位十分崇高,普通人尚且沒有機會學習煉藥之術,更別說這窮到喫飯都難的泗水村。

所以村裏人都非常尊敬這位好心來傳授煉藥之術的瞎先生。

推開吱呀的木門,廟裏沒有點燈,藉着門外的月光能勉強看清四周。

只見一襲破舊灰袍的瞎先生正盤腿坐在木牀上,手裏捧着一個藥罐,正在研磨藥草。

聽到有人進來時,瞎先生的動作一頓,佈滿皺紋的臉上揚起了一抹笑容,那笑容看得人心中發憷。

她並不喜歡這瞎先生,太過神祕,白天穿着寬大的斗篷遮着自己,幾乎看不到他的臉,從沒有人知道他從何處來,他年紀多大,彷彿因爲眼睛看不見,所以永遠躲在黑暗裏。

“你這丫頭,進來也不敲門,真是沒禮貌!”瞎先生嗔怪道。

阿笙走上前去,將懷裏那破布包裹着的東西塞到瞎先生手裏。

毫不客氣的冷聲道:“你要是再敢打我哥哥眼睛的主意,我就讓你這輩子都沒機會看見光明!”

瞎先生神色一愣,打開那破布,用手摸了摸那還微微熱,血淋淋的眼珠。

隨即揚起了一抹不可思議的笑容,“阿笙啊,你到底要做甚麼?這已經是你送來的第六對眼珠了!我要的,不是死人的眼珠,這低賤之人的眼珠,配不上我!”

這話激怒了阿笙,她眉目間浮上一抹森然怒意,一把揪住了瞎先生的衣領,冷聲怒道:“可我哥也不是甚麼尊貴之人!他就是個廢材而已!”

瞎先生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她狠狠的鬆開他的衣領,起身離開。

他手中用力捏住那破布包着的眼珠,頓時鮮血浸透了布料,染紅了他的手。

濃郁的血腥味瀰漫開來,漆黑的屋內瀰漫出一絲詭異的氣息。

“阿笙,你怎麼總是來找瞎先生?”

廟宇外,月光下正站着一名十六歲的少年,靜靜的等着她。

“誰讓那瞎先生總是跟你胡說八道!孤寒會醫術,纔不是一無是處的廢材呢!”她臉上揚起一抹笑容,上前挽住了他的手臂。

少年微微有些無奈的一笑,抬手揉了揉她的頭髮,“說了多少遍,你要叫我哥!”

“好好好!”她調皮的笑着,卻突然看到他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頓時臉色一變,停下了腳步,“哥!他們又欺負你了?!”

孤寒別過頭,“沒事。”

“明天我給你報仇去!”

這村裏的孩子也都十五六歲的樣子,卻因爲她哥哥是個廢材,總是欺負他。

而她這小拳頭,可錘過不少人呢。

包括虎子那孩子王,也未能倖免。

只是家中貧苦,她得想方設法的賺點錢,才能維持得了家中的開銷。

無法時刻保護着他。

“待會若是娘問我臉上的傷,你可不能跟她說。”孤寒叮囑着。

“我知道。”

兩人說說笑笑着便來到了村裏最偏僻的一處房屋。

然而遠遠的,便看見他們家正濃煙滾滾,火光映天。

見狀,兩人大驚失色。

“失火了!”

“娘!”她心中一緊,立刻便朝着那被大火吞噬的房屋衝去。

孤寒正欲提步跑去,轉念一想,立刻掉頭跑去,一邊跑一邊大喊了起來,“失火了!救火啊!”

然而,那原本亮着燈的房屋卻突然一家一家的熄滅了,整個村子一片沉寂,彷彿根本無人聽見他聲嘶力竭的大喊聲。

“救命啊!求求你們開開門!”他心急如焚的敲了距離最近的那一家的房門。

可回應他的,仍舊是一片死寂。

村中不少人家裏都正在喫飯,聽見這聲音時,無奈嘆息,放下碗筷,吹滅了燈。

“爹,娘,是孤寒的聲音,我出去看看!”虎子皺了皺眉,有些不明白爲何娘突然吹熄了燈。

剛走出兩步,便被爹孃給連忙拉了回來。

“他們家的閒事別去管!否則要惹禍上身的!”

說着,便將虎子給強拉回了房裏。

阿笙瘋狂的跑至家門前的水缸處,先用水將渾身都淋了個通透。

隨後不顧一切的衝進了大火之中。

濃煙嗆得她眼淚直流,根本睜不開眼睛,好在屋子並不大,她很快便找到了倒在地上的孃親。

“娘!”她立刻將娘拉起來,搭在了自己肩頭。

立刻拖着她往屋外走去。

也幸虧她穿越而來,雖然只是個十五歲孩子的身體,但力量和速度還在。

力氣相當於一個成年人,甚至還要大一些。

否則,還真無法將娘從大火中拖出來。

片刻,孤寒便心急如焚的跑了回來,看到這一幕時,連忙上前來幫忙。

“娘!娘!”她探了探孃的鼻息,還有氣息,只是氣息很微弱。

“村裏根本沒人應我,這麼晚了,到哪兒去請大夫啊......”孤寒心急如焚的說着。

阿笙眉頭緊鎖,她倒是會醫術,只是即便有醫術,沒有藥也是無用。

“咳咳......”突然娘咳嗽了幾聲,艱難的抓住了阿笙的手。

兩人微微一驚,緊張萬分。

“娘,你堅持住!”

娘張了張嘴,卻艱難的說不出話。

阿笙連忙湊上前去。

孃的手緊緊的抓着她,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不待阿笙反應,便閉了眼。

彷彿是留着最後一口氣,將這句話告訴她。

當那蒼白的手無力的垂下,兩人心中一緊。

“娘!”孤寒驚呼一聲,跪倒在地,哭得泣不成聲。

她眸中泛着淚光,吸了吸鼻子。

此刻她還算冷靜,雖然娘有病在身,但也不至於將整個房屋都燒起來。

他們一家在村子裏小心翼翼的生活着,從未得罪任何人,偏巧今夜出這麼大的事情,孤寒去請人,整個村裏竟無人應他。

“哥,咱把娘葬了吧。”她緩緩站起身來,冷冽的眼眸望向了身後的村子。

孤寒擦了擦眼淚,起身去拿上鐵鍬往屋前那片山坡上去了。

她一直都知道,娘是君臨城權貴楚家的妾室,只因得罪了大房,便被趕出了君臨城,躲到這泗水村裏隱姓埋名的苟活着。

怕這楚家大夫人會爲難他們,所以娘一直不許他們自稱姓楚。

若因爲楚家才避諱着,可村裏人知道他們姓楚的沒有幾個,今夜出事爲何會見死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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