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他給喬顏最後的仁慈

窗外黑漆漆，空氣裏是消毒水的味道。

喬顏躺在病牀上，直勾勾看着天花板，腦袋裏一片空白。

她不敢想，也不願意去想，她逼着自己放空一切，唯有如此，才能欺騙自己。

可思緒還是翻湧着，她吸了吸鼻子，清楚地知道，肚子裏的孩子已經沒有了，她滿懷期待想要擁有的寶寶已經沒有了。

手指顫抖着，喬顏撥了手機。

隔了會兒，方小暖迷迷糊糊的聲音傳從電話裏傳來：“顏顏，怎麼了？”

聽見熟悉的聲音，喬顏再也忍不住了，失聲痛哭：“我小產了，孩子沒有了，我好痛……”

一旦開口，悲傷決堤一般。

方小暖的瞌睡瞬間醒了，她坐在牀頭，怔怔聽着喬顏的哭聲。

因着時差，她的窗外是晨曦朝霞，生機勃勃。

可電話那頭的喬顏，卻哭得撕心裂肺。

喬顏知道自己懷孕之後，第一時間就和方小暖分享了她的喜悅。

雖然方小暖認爲，這個孩子不該揹着顧傾墨生下來，或者說，喬顏打定主意離婚，爲了喬顏自己，也不該生，但喬顏的歡喜讓她一個字都沒有說。

那麼多年的好姐妹啊。

兩人剛剛認識的時候，喬顏是個很陽光很開朗的女孩，哪怕父母早亡，她也沒有跌倒不前，她對生活、對身邊人的熱情打動了方小暖。

直到喬顏嫁給了顧傾墨。

這三年間，喬顏一點也不快/樂，無論在鎂光燈下笑得多開心，她也不曾真正快/樂過。

方小暖替喬顏心疼，可感情終歸是喬顏和顧傾墨兩個人的事情，作爲閨蜜，除了當喬顏的樹洞，她無能爲力。

喬顏要走出婚姻，方小暖舉雙手雙腳贊成，喬顏還年輕，她只要能振作起來，會有更好的生活再等着她。

如果這個孩子的到來，能讓喬顏喜悅、期待，那方小暖就會爲喬顏加油。

這兩個月，方小暖從電話裏知道了寶寶的成長，她變得和喬顏一樣盼望孩子的降臨。

就算沒有父親，孩子一樣有母親疼愛，還有她這個乾媽。

只是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個消息。

方小暖可以想象得到，失去寶寶，是把喬顏從滿懷希望的晨曦裏拖入了漆黑的夜裏。

“怎麼會呢……”方小暖喃喃着，不知不覺已經淚流滿面。

喬顏哭得岔了氣：“是我不好，是我不小心，是我的錯……”

方小暖的心都揪起來了：“顏顏你休息一會兒，我這就去買機票，你等着我，聽話，有甚麼事，等我到了再說。”

這廂飛機纔剛起飛，那廂一條消息就發到了顧傾墨的手機裏。

手下說，方小暖毫無徵兆、急匆匆飛往巴黎，可能和喬顏有關。

顧傾墨的眸色暗了。

又是巴黎。

喬致遠夫婦不肯說喬語的行蹤，但同樣出現在巴黎的喬顏，應該有喬語的下落。

只要喬顏肯把喬語帶來，他就在巴黎把離婚協議簽了。

做一回爽快人，也算是他給喬顏最後的仁慈了。

畢竟，這三年間，喬顏把他噁心透了。

記得感恩，喬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