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天人合一，大夢春秋

神祕的力量隨風而來。忽然，陳塵周身之外漸漸颳起了無形的靈氣旋風，以陳塵爲風眼，自中心向四周盤旋擴散開來。

身後的師傅眯起簡潔的眉眼，手上微微用力彎曲了一下。“這莫非是奇境狀態？！”心頭大驚嘖嘖稱奇也。

傳說中修仙旅途上暗藏有三大悟道狀態稱‘悟道三奇境’，分別是‘立地成仙’、‘天人合一’、‘大道門’。其中，前兩者可遇不可求，只有的仙道福澤之人才能有機會遇到，至於後者。他還從來沒聽說過有誰能進入呢。

眼靜靜盯着陳塵，手上不斷的掐動着，他在算陳塵此時是處於哪種狀態。剛到要緊關頭，心頭刺痛。老道低頭一看，只見手指一用力竟是點破了指尖。一點殷紅的血液浮現出來。

若有所思道：“是仙道規則在警告我嗎？看來是算不出來了？”白眉一皺，無可奈何的將手收回寬大的衣袖裏。

突然一團黑霧如同鬼魅一般凌空出現在老道身邊。蒼老沙啞的聲音從裏面傳出：“瘋子，聽說你又收了個好苗子啊！”老道沒有回頭，他一聽聲音就知道來者是誰了。很明顯倆人是非常的熟悉了而且師傅也非常的信任他，不然不會沒有任何防備的背對來者。

黑霧漸漸消散，一個身姿矮小卻挺拔的黑臉老人站在原地，穿着一身寬大的黑袍，嘴角微微上揚牽動了那兩撇細小的黑鬍子，給人一種陰險狡詐的感覺。

此人與陳塵的師傅地位身份等同，並列於凌霄宗。

東域各大宗門福地等，之間曾盛傳一段話語，道：凌霄有二老，“風雲莫測，神鬼難擋”。

“風雲莫測”指的是陳塵的師傅，封雲。修爲手段之高深莫測。

“神鬼難擋”指的是灰袍老者，申鬼。其功法詭異，出手難以抵擋。

封雲老道默默反問了一句：“老鬼，你怎麼有空來我這兒？你不是說要出去找傳人嗎？”

申鬼聞言桀桀一笑，“不急，不急，我先來看看你新收的弟子！”說話時已經站到了封雲身邊，順着他的目光朝陳塵望去。

這一望，把申鬼嚇了一跳，“這…這…這是進入奇境狀態了？！”伸手遙指，一臉難以置信地看着封雲，希望能從對方口中得到確切的答案。

見封雲一臉正色地點點頭，嗯了一聲。“不會吧！！”申鬼還是不敢相信，一個十來歲的小子，看那樣子也就剛剛纔修煉而已。竟然能踏入那億萬萬修士窮極一生都夢寐以求的‘悟道三奇境’。

封雲看了一眼申鬼驚訝的表情，開口道：“你還記得，師傅飛昇前夜說的東西嗎？”

申鬼神情一怔，喃喃自語道：“逆仙苦修上萬載，徒爲順仙留嫁衣。”語停音落，神色大變，有些顫抖地抬起手來，直指陳塵。道：“莫非這小子是順天而修者？！”眼睛瞪大大的，額頭冒出絲絲的冷汗，好像見鬼了一般。

“你猜對了。我的弟子。正是師傅所說的那些歸來的順仙之一。”這自豪的語氣如同重錘一般砸在申鬼的心頭使之渾身一顫。

“你可真是個瘋子，這簡直是一場豪賭啊！”申鬼偷偷抹去額頭的冷汗，苦笑地說着。

當年據他們的師傅說。原本，每隔百年左右都會出現一位順仙，得飛昇資格。週而復始從來沒有間斷過。

但是在數萬年前發生了一起大事件。有一逆仙自恃驚才絕豔，以高深的修爲之力強行奪舍了同世的順天之修。可恨的是，他竟想行那滿天過海之事，妄圖以逆仙之道去奪取那順仙之福澤恩惠。

這簡直就是在挑釁仙道規則的威嚴啊！！！

最後被仙道規則發現，大量規則之力降下，直接將那人轟至灰燼完全沒有絲毫還手的餘地。同時仙道規則對那被奪舍的順仙之人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自那之後，數萬年間都沒有再出現順天之修。直到封雲與申鬼的師傅，莫道老人坐化前夜，以通天之能又借天時地利人和之勢，應天一卜，才探得一絲隱祕。

說是自此百年後，數萬年中空缺的順仙會一次性，全部補齊重回修仙大陸，進行一場‘空前絕後’的成仙爭奪戰。最後只有寥寥幾人能獲得仙道賜福，飛昇仙界。

同時呢這也是一場上位者的賭局。

據說順仙成功獲得成仙資格之時，與之關係密切之人也可獲得仙道賜福。即使是直接飛昇仙界也有可能。

反之，失敗者，不光自己要接受仙道規則的懲罰，身邊之人也將遭受天譴之劫，重者灰飛煙滅也。

所以申鬼才會說封雲是在豪賭啊。這個充滿變數的賭局，一個不小心就會把自己也給搭進去的。

封雲不以爲然的抿嘴一笑：“我相信我的徒弟，他會比任何人都要優秀的！”臉上充滿自信，好像陳塵一定會成功一般。

“那我就祝你好運了！”申鬼桀桀一笑。語氣有點嘲諷之意，顯然他不是很看好陳塵的。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似他那大弟子，封平一般天縱奇才。

封雲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不滿的冷哼了一聲，沒有再理睬他。他們倆人自從同門開始就一直是互相攀比，互相擠兌。看對方就沒有順眼過，只要一有機會就懟。但卻又非常的相信着對方。其中關係矛盾而複雜。

“我要去找個比你這弟子強一百倍的來做我的傳人！”說完就是黑袍一擺，黑霧又重新將身形包裹起來，化作一道黑煙遠去了。

“祝你好運。”同樣的，一句不鹹不淡的話語從封雲口中蹦出，也不知道遠去的申鬼聽見了沒有。

世人皆說，順道者多助，逆道者寡助。陳塵便是最好的例子，剛剛纔開始修仙的他就機緣巧合地踏入那奇境狀態之中，其仙緣不可謂不厚啊。

只是他沒有聽到師父與師叔之間的對話，也不知道師傅對自己有着多麼大的期待與認可。

他就那樣靜靜的坐在哪兒，彷彿與天地融爲了一體，達到了一種“天地有我，亦無我，天地忘我，我自在！”的奇妙狀態。

現在封雲老道算是看出來了，不，應該是感覺出來了。因爲他感覺自己眼前的徒弟不是徒弟了，好似是塊石頭。明明肉眼能得看見，但動用修爲之力確是感覺不到他的存在。

搓了搓乾枯的食指，這次沒有去卜算，而是在心頭猜測。“看這樣子，應該是‘天人合一’之境無疑了。”同時還握了一下拳頭像是在篤定自己的想法。

此時，身處奇境狀態的陳塵正置身於另一個世界之中。這裏是一片原始森林，四周是一望無際的參天大樹。在微風的吹撫下，宛若海浪一般翻滾起伏。抬頭向上看，是一片茫茫的蒼綠色。

樹木中時不時地會飄出點點靈氣來融入陳塵的身體裏給他帶來一股溫暖的感覺。

就這樣陳塵在這種狀態下開始了修行。體內靈氣在緩緩的匯聚如雨水一般，越積越多。

由於不知道徒弟何時才能轉醒。封雲老道，也就在一旁陪着，以打坐悟道來消磨時間。

歲月如梭，光陰似箭。春去秋逝，寒冬至。

騰雲峯上大雪紛飛落，師徒二人依然在山頂之地屹然不動。

雪不停的飛。卻是不曾沾染到封雲老道半點兒。再反觀陳塵，由於是‘天人合一’的狀態，與自然之間有着密不可分的關係，此時都被大雪埋了三天之久了，也不知道還活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