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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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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懂他的意思,他在說她欲蓋彌彰避重就輕,跟他耍小聰明。

“裴先生,我也不算招搖撞騙啊!”

她爲了補償他,又走過去,給他整理了一下剛剛被她扯歪的領帶:“畢竟……知道你和‘她’真實關係的人並不多,而很不巧的是,我是其中一個!”

幫他整理完領帶,她又退回到安全距離上:“如果裴先生非要追本溯源尋根問底,那我就自認倒黴,任你處置!”

她那張千嬌百媚的臉上滿是無辜,她似乎總是能把無辜這個詞語,演繹得生動透徹,我見猶憐。

即便有滿肚子的責問,也能瞬間化爲烏有。

林城似乎總有人說她是紅顏禍水,大概也是因美獲罪。

“江小姐,其實你可以把你的底牌都亮出來,你也應該知道,一個女人的美貌足以招蜂引蝶,也足以惹人嫉妒,招來流言蜚語。”

他深吸了一口手中的香菸,捻熄在一旁的垃圾桶蓋上:“你或許不怕,但總有人怕!”

“裴先生,我最大的底牌就是我自己。”

言外之意就是她已經沒有底牌了,當然,還有另外一層意思……

她在控訴他,控訴昨晚的那些欲加之罪,以此來表達她的清白,還有委屈。

裴嶼森轉過身,隔着大半米的距離打量她,一身的清冷卓絕:“你都知道些甚麼?”

“我知道‘她’是你的心上人,也是你的戀人,你很愛她。”

裴嶼森面容淡淡:“江小姐,我不喜歡爲難女人。”

這件事情往大了說屬於豪門祕聞,往小了說是身不由己,可卻只有一箇中心思想,這是一個不能說的祕密。

江晚攤了攤手,無奈微笑:“我知道,我也想下不爲例,適可而止。”

“你在威脅我?”

“裴先生,你沒聽過嗎?越是迎合就越是被討厭,我以爲你會喜歡我的特立獨行。”

江晚站在電梯口旁,耳邊還縈繞着男人臨走時留下的話,他說:“江小姐,請你好自爲之!”

在她看來,好自爲之這幾個字,可以通譯成量力而行。

以前她總覺得那些商戰電視劇是在杞人憂天,誰都知道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即便她有一天落魄,也不缺前呼後擁的人。

可當她成了那類電視劇現實中的女主角時,她才真的覺得,這個世界並不可怕,鬼魂也不可怕,人心纔可怕。

回到以她名字命名的單身公寓時,已經是深夜兩點鐘了。

洗完澡後,她連頭髮都沒吹,就把自己拋到牀上,以爲很快就能入睡。

只是這些天經歷了太多,她到底不是沒心沒肺的人,在牀上翻來覆去了好久也沒能睡着。

失眠的感覺很痛苦,她索性翻身起牀,赤腳走到酒櫃那裏,隨便拿了瓶酒,用開酒器打開,仰頭大口大口灌進嘴裏。

房間空調溫度可能有點低,她喝了酒也沒覺得暖,反而越喝越清醒。

這個城市的人都睡了,她坐在飄窗上,看着半山腰下的城市燈火,不知不覺就開始熱淚盈眶。

酒啊,果真不是個好東西。

……

深夜,帝爵會所。

一輛車子緩緩停穩,帶着白手套的侍者小跑過去打開車門,躬身等待車主人下車。

男人將西服紐扣全部扣好,一雙鋥亮的皮鞋先後伸出車外,身高的原因,讓他只能壓低身體下車。

地面有深深淺淺的積水,黑色皮鞋踏在上面,濺起點點水花,使得鞋面不可避免的沾染了一些水跡,卻讓人們口中擁有謫仙氣質的他,多了一絲人間煙火氣息。

他邁着穩健的闊步,穿過裝修奢華的會所大廳,一路來到電梯口旁,正要走進去,放在西服口袋裏的手機就有短信提示音響起。

他拿出來,亮起的屏幕顯示着短信內容,[還在應酬嗎?]

[應酬結束了,和老沈約在帝爵喝酒,你要來嗎?]

他按下發送鍵後,很快就有短信進來,[我不去了,明天還要去寺廟上香,你胃不好,喝完酒要記得喝醒酒湯。]

[好!]

回覆完短信,他就進了電梯,十幾秒鐘後,就到了沈廷遇所說的包房樓層。

他邁開長腿走出去,又給剛剛的號碼發了一條短信,[我過兩天去法國出差,要跟我去散散心嗎?]

他等了又等,那邊還是發來了一條拒絕短信,[奶奶最近胃口不好,我要陪着她,下次有機會的,好嗎?]

他皺了皺眉,最終還是回覆了一個好字。

進到包廂,沈廷遇正拿開酒器開第三瓶紅酒,看見他西服的肩頭上淋了雨水,狠吸了一口手中的香菸說道:“老裴,你怎麼回事?居然遲到了半個多小時!”

“路上堵車!”

裴嶼森幾個大步走過去坐下,拿過沈廷遇手中的開酒器,利落的開了那瓶他已經開了一半的紅酒,並給自己連倒三杯:“我自罰三杯。”

沈廷遇懵了一懵:“你說甚麼?這裏風太大我沒聽見!”

裴嶼森連着喝完三杯後,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你老子可是三番兩次找到我,語重心長的讓我給你物色幾個女人,而且是能娶回家的那種,你要是覺得實在太無聊了,我可以把這件事情落實下去。”

話落,他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這回風應該小了,能聽清楚了嗎?”

“臥槽,好兄弟之間,說話何必這麼較真?”

沈廷遇送上自己的酒杯,時不時的看向裴嶼森,觀察他的神色。

忍了又忍還是沒有忍住,遂湊上前小心翼翼的問道:“老裴,你不會是……剛被某個女人虐完,所以才故意來我這喝酒撒氣兒的吧?”

裴嶼森斜睨了他一眼,一雙眸子冷冽如霜:“某個女人?指誰?”

“江晚啊!”

沈廷遇夾了幾塊冰放在酒杯裏,隨後晃了晃,鮮豔酒液在杯中盪漾,沿着透明的杯壁緩緩滑落:“她可是一朵有毒的白蓮花。”

裴嶼森抿了一口杯中的紅酒,不甚在意的開口:“怎麼說?”

“你不知道?”

沈廷遇詫異的語氣讓裴嶼森眉頭一皺:“我該知道?”

“也對,那陣你好像還在部隊出任務,不知道也很正常。”

沈廷遇端着酒杯,一張臉隱在重重燈影下,聲音格外低沉:“蘇家和江家鬧翻,就是因爲她。本來是一起出的門,結果蘇朵出了事,她卻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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