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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往往以獵物的方式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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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再看她,只將她圈在懷裏,寬大的手掌熨着她的腰線,另一隻手取了酒盞,慢慢斟倒。

  明意有些無措,她嘗試着滑出他的懷抱,然而剛一動,他就將她箍住。

  “你也想喝?”他問。

  她搖頭如撥浪鼓,奈何這人卻跟沒看見似的,將酒盞遞到她脣邊:“還是你會心疼人,知道大人喝不下了。”

  喝不下你還倒。

  她腹誹,皺着鼻子嗅了嗅,勉強舔了一口。

  好辣。

  接過杯子沒拿穩,酒灑下來,浸溼她半片衣襟,細薄的絹料貼在肌膚上,氳出溫熱的香氣。

  紀伯宰低頭,就見她雙頰飛上了霞色,眼裏也起了霧,整個人就像是水裏泡了的粉玉,晶瑩剔透。

  是個不勝酒力的。

  他多看了兩眼,然後就扶着酒杯又餵了幾口。

  酒意上湧,明意紅着眼尾,嘟囔着往他懷裏蹭:“不喝了。”

  貓兒似的蹭在他心口,白嫩的小手還下意識地環住了他的腰,環得結結實實的,像抱水中浮木。

  紀伯宰很受用,半攬着她的肩,心情甚好地夾了菜喂她一口。

  言笑看得稀奇了:“你還真打算把她帶回去?”

  他睨他一眼:“怎麼?”

  “這可不是你的一貫作風。”言笑搖頭,“先前那麼多舞姬,也沒見你留了誰,可別因着一時置氣衝動,到頭來又把人棄在外頭,這宴上的都是些可憐人。”

  囉嗦死了。

  紀伯宰懶得與他說,看懷裏的人有些迷糊了,便站起了身:“錢慄那邊你去交代,我就先走了。”

  “你倒是挺會給我安排事。”言笑嗔罵。

  他輕哼,雙手抱穩懷裏軟玉,扭頭就從側門離開,連同座上大司告辭一聲都不曾。

  “此人……”大司身邊的天官看着紀伯宰的背影,略略搖頭,“本事有餘,定力不足。”

  大司笑了笑:“鬥者稀缺,他有喜歡的東西是好事,總比甚麼都不感興趣來得好。”

  “司上英明。”

  殿上絲竹管絃還在繼續,紀伯宰出了內院月門,行在了青石鋪平的御道上。

  “好晃哦。”懷裏的人嘟囔。

  紀伯宰意味深長地道:“等會還會更晃。”

  她聞言,立馬慌張地捂着自己的腦門:“再晃下去要灑啦。”

  吐氣蘭花帶酒,醉醺醺的,又十分可愛。

  他忍不住問:“甚麼要灑了?”

  “我呀。”

  “你是甚麼?”

  “我是一盞金盃呀。”她傻里傻氣地捂着腦門抬頭,眼眸帶着霧,“剛倒了酒,裝滿了,不能灑的。”

  低笑出聲,他欺近她,在她手背上一吻,逗弄道:“喝了就不會灑了。”

  她迷茫地想了好一會兒,覺得很有道理,於是鬆開手,把自己的腦門送到他嘴邊:“你喝掉一點,就一點就行。”

  實在沒忍住,他大笑,將人抱起來,薄脣掠過她的腦門,直接吻上了她嘰嘰咕咕的小嘴。

  明意瞳孔微微一縮,又很快被薄霧攏住。

  她嚶嚀着想反抗,可這人動作嫺熟又溫柔,絲毫不讓人覺得難受,反而像是在安撫似的,輾轉間就讓她沒了力氣。

  天上的星星很多,遠遠近近地綴滿了整個夜空,有好幾顆甚至比月亮還大,冰藍的、幽紫的、淺黃的,帶着光暈浮在幕色裏,奇幻又瑰麗。

  她看啊看,眼皮子慢慢地就往下墜,越墜越重,越墜越重,最後睜不開了。

  紀伯宰將她抱上了獸車,眼神十分溫柔。

  駕車的人忍不住問:“大人,徑直回府?”

  “不,去城東的別院。”

  “是。”

  明意枕在他腿上,睡得乖巧又安靜。他捻手把玩她的秀髮,順帶看了看她的手。

  手背是白嫩的,可指腹摸着有些硬,像是刮過一層繭。

  他垂眼,當做沒看見,繼續輕撫她的側臉。

  到了別院,他吩咐車伕:“讓不休把我的東西帶過來。”

  車伕領命而去,院子裏的丫鬟婆子也連忙出來接人。

  她們是有經驗的,接着明意就送去沐浴更衣,順便檢查身體。

  紀伯宰很挑剔,身上有疤的人他不會留,不乾淨的人他也不會留。

  幸好,婆子檢查出來,只滿臉笑意地衝他點頭,甚麼也沒說。

  他頷首,更了衣便去了她的屋子裏。

  明意睡得香甜,完全沒有要醒的意思,他伸手過去,她甚至還輕輕咕嚕兩聲蹭了蹭他的手背。

  真是辜負良宵。

  難得有耐心,紀伯宰掀開錦被躺過去,將人撥到自己身上來。

  她烏髮披散,比在宴上更多兩分柔媚,小臉還泛着紅,身上肌膚卻是雪白,趴在他身上,正好讓他看見那兩抹纖細鎖骨,和下頭分外豐盈的弧度。

  喉頭微微一緊,他抬手。

  “大人……小的罪該萬死,但您快去前頭看看,出事了!”外頭突然響起了不合時宜的聲音。

  紀伯宰不耐煩地揮落帷帳:“明日再說。”

  “可是有人帶了禁衛來,就堵在門外,說要見您。”

  禁衛是內院專用的人,沒有大事不會出來走動。

  他一凜,將明意放回枕上,然後便翻身而起披上袍子打開門。

  “出了何事?”

  “不知道,但今晚所有去過內院的人都在逐一被審問。”

  動靜這麼大,這倒是稀奇。

  他迎出去,正好撞見禁軍領隊,對方一臉嚴肅地拱手:“紀大人,內院發生命案,我等奉命搜查,還請見諒。”

  紀伯宰挑眉:“很嚴重?”

  孟陽秋先揮手讓身後的人去查看,然後才與他往旁邊走:“不瞞您說,我也覺得稀奇,被害的那幾個人就坐在宴上,衆目睽睽之下就沒了命。旁邊的人都以爲他們是醉倒了,誰料散場之後宦官一推,才發現已經斷氣許久。”

  在大司眼皮子底下S人,膽子也是夠大的。

  紀伯宰問:“這等的好手段,你們能搜出個甚麼來?”

  “有一個死者的指甲縫裏有血跡,司判官懷疑他在死前抓傷過兇手,所以大司讓咱們來搜查今日宴上的人,怕再過幾日證據就沒了。”孟陽秋如實以答。

  這麼說,他就笑着擺了擺手:“那在我府上是搜不出甚麼來了,你也知道,我這人要求多,剛帶回來的舞姬身上別說是傷疤,多一顆痣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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