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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褚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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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年前,在山底的璫水河中,襁褓中的小璫給從外歸來的堂主揀到,帶回了莊中。

因爲是個女娃,堂主隨手便扔給了三堂中唯有的女師尊,常焱。

常焱脾性淡漠,不喜孩童,交於了竈房中的婆娘餵養。

起名時也非常隨便,既是璫河中揀的,便叫小璫。

不知是不是因爲淹了水,小璫腦筋不好,長到五歲纔會說幾句簡單的話。

因而常焱對她更加厭憎,其下弟子也時而欺侮這個智商不全的小孩兒。

褚瓏到了嘉峪城之後,由於身份卑微,也時而遭到旁人欺侮,小璫智商雖不全,卻非常心善,時而在褚瓏受欺侮時出頭護着她,一來二去倆無依無靠的小孩兒非常容易便走至了一塊,成爲了相互溫暖之人。

此時秋凌霄抱着凌菲一路向着妙箏堂而去,他走的非常穩,凌菲枕在他臂上,半狹着眼,嗅着他身上淡微蘇合香,暈暈的要睡過去。

忽只覺他步子一頓,隨之聽見輕緩的一聲響,

“凌霄哥哥!”

“阿琳!”

凌菲雙眼霎時爲之一開,女主上場!

轉臉望去,但見前邊合歡樹底站着幾個女子,雲髻華裳,淡妝脂染,如凌菲前一生在西遊記裏看的七仙子一般,不,白骨精一般!

爲首的女子衣衫勝雪,烏髮若雲,面若粉桃,眼似秋波,居然和昨夜那扶箏的女子有七分相似,僅是氣韻卻全然不一般,昨夜那女的氣韻沉靜舒柔,臉前的佳人卻嬌弱拂柳,婉約聘婷。

凌菲沒見着過西子,卻覺的即使西子在世也便是這個樣子了。

凌菲有一些意外,她原以爲給指給秋凌霄的未婚妻是個驕縱的大小姐,卻未曾尋思到居然是這般的嬌弱溫儂佳人。

她背後的幾個女子身穿講究,料來是妙箏堂的同門,樣貌亦是不俗,僅是跟虞琳相較,卻仍落了下處,此刻都瞠着凌菲,眼色如刀,如果不是秋凌霄,估摸一早便過來要撕了她了。

唯有虞琳,自始至終未看過她一眼,只理了下耳鬢的髮絲,柔柔一笑,

“小璫受處罰本是因你我二人而起,我本想去找師尊求情放小璫回來,沒料到凌霄哥哥先去了步。”

“阿琳歷來心善,看來,倒是我多事!”

秋凌霄輕聲一笑,聲響低醇帶着魅惑人心的質感,凌菲不必看也知道那賤男此刻必定眉色輕挑,面顏風流至極的貨色。

佳人蛾眉一蹙,急忙搖首,

“阿琳不是這個意思,凌霄哥哥送小璫回來,師尊料起來不會再刁難她。”

“小璫遭了驚悸,我本想送她回去,剛好我不便進妙箏堂,你便帶她回去,好生照看吧!”

“是,阿琳必定派遣人照料好璫師妹!”

秋凌霄把凌菲擱下,笑說,

“師妹先回房,改日師哥再來看你!”

講完,轉頭,翩躚離去。

“金珞。”

虞琳忽然張口。

她背後一女人立馬應道,

“琳姐姐,請吩咐!”

雖然是同門兒,卻都知虞琳乃當朝左丞嫡出次女,金珞等人歷來以虞琳爲首是瞻。

“你們送阿璫回去!好生照料,我先去見姐姐。”

“是!琳姐姐安心,金珞必定不負所望!”

金珞望着凌菲,不懷好心的一笑,虛虛一讓,

“阿璫師妹,走罷!”

凌菲轉臉瞧了瞧虞琳遠去的身影,表面嬌弱、心計深厚,這在前一生叫甚麼來着?

對,綠茶!

入了妙箏堂,東邊一排齊整的宅門便是妙箏堂弟子居住之處,亭下,抄手走廊,花苑中均有倆倆三三的女子或賞花兒,或練箏,此刻見金珞幾人帶着凌菲進來,均停下新奇的看過來。

走至一假石山後,幽靜隱蔽,金珞身旁一綠衣女人忽然停下,手頭似有針光一閃,鄙薄一笑,轉身。

金珞一把把她扯住,抬眼瞅了瞅遠處的身影,輕聲道,

“蓉蓉不可,回屋再說!”

年蓉蓉點了下頭,把手頭長針收起,轉臉對凌菲冷斥一聲,

“快一些走!”

凌菲在心頭把幾人祖宗分別問候了幾遍,臉上不漏,只偷偷擦掌,只等着她們那句回屋再說!

一直走至最終一個院落幾人才停下,門邊廊下站着幾個女子正玩笑,見金珞等人進來齊刷刷緘口避退。

“褚瓏呢?”

金珞仰頭寒聲問。

一女人畏畏向前一步,

“回金珞姐姐,褚瓏今早還未出過房門。”

“呵!怕是還在爲璫師妹傷心呢!”

院落正堂三間,兩邊各有偏房二間,走至最旁邊一間偏房門邊,金珞等人停下,如笑非笑的望着凌菲,

“師妹進去吧,不要讓褚瓏等久!”

凌菲向後瞅了瞅,四個人,一打四,打的過麼?對,還有褚瓏,二打四,還是有勝算的。

頂着個雞窩頭,凌菲開門進去,眼急速在房中一掃,尋找棍棒掃把類的幹架工具,然,只一眼,身體便僵直在那兒,不敢相信的望着半空。

“磨噌甚麼,還不進去!”

金珞不耐煩地推了凌菲一把,邁進房中。

背後幾個女子也緊隨後,臉上隱約帶着二分激動,如早便已急不可耐。

忽然

“媽呀!”

“娘嘞!”

幾聲驚詫的吼叫衝破天際,幾個女子蜂擁而出,片刻後唯有凌菲還在房中,望着昨夜還勸她不要再做蠢事兒的褚瓏吊在房梁下,眼凸瞠,長舌外露,死相慘烈。

凌菲向前兩步,望着半空中褚瓏踉踉蹌蹌的鞋底兒,眉角一蹙,取了瓷杯輕微微颳了下泥土下來,那土乃暗紅色,跟平常略顯不一樣。

把土包起塞入懷抱中,才抬眼望去,但見屋子有內外二間,內室中有兩牀,看模樣唯有她跟褚瓏二人住。

外間靠窗的桌案上,乳瓷罐下壓着一張紙箋。

凌菲走向前,把紙箋拿在手頭,但見上邊是幾行娟秀的小字,

“徒兒學藝不精,愧對師尊,更是無臉面對爹孃,唯有以死謝罪,方不辱師門!褚瓏。”

此刻門邊傳來雜冗的走路聲,非常快一行人蔟擁着一女人走入,女人髮髻高盤,妝容冷豔,身着銀色華裳倉促而來。

望着懸吊在半空的褚瓏,眉角緊蹙,寒聲道,“去請湛師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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