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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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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考慮了近半個時辰之後,雲宋還是做出了那個決定。她讓鈞山陪着一起出了宮,可只讓鈞山在宮門口等着她。

容洵是隻老狐狸,她必須得小心。身邊帶着鈞山這個大內第一高手,人高馬大,長相還英俊,實在是太引人注目。

再則,上一世她死時,鈞山不在身側,到底是已經爲容洵所用,還是被他支開,她不得而知,故而對鈞山也要留個心眼。

換上了女兒妝,只在髮間隨意的插了一支銀簪。

芙蓉面龐,恍然,已經又是另一世。

街上燈火通明,猶如白晝。紅男綠女,人頭攢動,熱鬧非凡。

上一世,也是這一年的元夕節,她在宮外頭一次以女兒身與容洵無意間碰上。上一世,她原本是要告訴王譽自己的身份,表白自己的情愫,可沒想到陰差陽錯卻和容洵碰上了。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她不曾想,重生在了這一天。

元夕節,猜燈謎,逛燈會,好不熱鬧。有父母牽着孩子的手出來湊熱鬧的,也有早有情愫的年輕女郎和郎君藉着機會偷偷幽會。

雲宋注意到街上還有些人故意玩鬧,戴了各式各樣的面具去逗自己的同伴,或者叫別人看不出自己是誰,偷偷拉了心上人的手,倒也有些別緻。

這條街離着丞相府隔了兩條街,雲宋刻意往那邊走,心想着能碰上容洵,製造一場“偶遇”。若今生不能找他尋仇,那便是白白重活了一次。

正走着,垂眼便瞧見地上落了一個面具。到底還有些女兒家的心性,她出於好奇,彎腰撿了起來,在臉上比劃了一下。

“那邊最大的花燈要點燈啦。”有人高喊了一聲,人羣突然動了起來。

大家趕着這份熱鬧,便熙熙攘攘的走的急。雲宋被人羣推着走,好容易躲開,忍不住喘着粗氣。抬眸時,卻突然瞧見對面站着一個人,像也是被人羣擠過來的。

再一眼,雲宋便呆住。心臟猶如敲鼓一般劇烈跳動起來,叫她忘了該怎麼呼吸。

對面的男子一身錦衣華服,戴着面具,身姿挺拔。灑一身煙火,耀眼奪目。雲宋一眼便認出了他,那一雙眸子,在面具之下璨然生光,便是刻進了骨子裏怎麼也不會認錯。

容洵。

她與他還是遇上了。

雲宋凝視着他,情緒複雜。恨他恨得牙癢癢,恨不得現在就撲上去撕咬一番,可她到底是忍住了。畢竟這樣對他的懲罰太輕了。

她出宮與他“偶遇”,便是爲了玩弄他的心。

忍住。

雲宋對自己說,隨即對他璀然一笑,目光柔和清亮。

正想着與他說些甚麼,也不知哪家調皮的孩子玩鬧忘了看路突然衝過來,險些撞到她身上。手腕被人一捉,是容洵出手將她拉到了一邊。他本就慣於與人疏離,原只是將她拉到一邊。雲宋豈能放過這個機會,故作腳下一崴,身體踉蹌,口中低呼一聲,便朝容洵懷中靠去。

一切顯得十分自然,容洵好在有些人性,沒有直接將她推開。

雲宋故作矜持,忙抽開手,後退兩步,微微欠身。一雙眼睛,怯生生的叫人垂憐。

容洵理了衣袖,微微抿脣,隨即說道,“回去與你父親說,說是你沒瞧上我,免得拂了你女兒家的面子。”

雲宋的迷茫完全表露在眼中。容洵似乎也覺察出不對來。

他問道,“你不是謝家女郎?”

雲宋愣了一下,搖搖頭。

容洵明顯有些侷促,頷首道,“失禮了。”

雲宋繼續搖頭,容洵正要走,卻聽雲宋低呼一聲,容洵看過去,是雲宋臉上的面具突然落下。

當看到面具下的真面目時,容洵的瞳孔收緊。

雲宋故作慌亂之態,要去撿了面具重新戴上,手腕再次被容洵捉住。

“公子,自重。”

聲音不一樣,神情不一樣,只是還是太像了。

容洵卻並未收回手,看着她,語氣有些逼人,“你是何人?家住哪裏?名喚何?”

“公子,你弄疼我了。”

容洵卻語氣冷冽,“只管回話。”

“我叫小離,青州人士。”

“既是青州人士,怎麼來了永安?”

“家道中落,來這裏尋親的。”

“所尋何人?”

“只說是一個遠房的親戚,姓陳,可我來了,發現人早就沒了。”

“這位陳姓人家住在哪裏?如何沒得?”

“說,說是在王府辦事的,兩年前惹了事,被斬了。”

容洵抿脣深思,視線卻沒移開半分。

若他記得沒錯,兩年前魯王叛亂,他府上的管家便是姓陳。魯王一家被S,自是包括了府上的下人。

皇室雲家一門便是從青州起家,定都永安城之後,時有青州之人過來投奔。

青州離此地路途遙遠,這姑娘不知道魯王府陳姓管家的事情也屬正常。加上雲宋對答如流,看不出甚麼漏洞。

是他多想了,宮中那位可是堂堂男兒身啊。不過是容貌相像罷了。

容洵的手終於鬆開,留下一句,“失禮,告辭。”

拂袖離去之時,卻發現衣袖被人抓住。

容洵垂眼看到了一隻細白如玉的手,他抬眸去看雲宋,方纔的冷冽之意又起。

雲宋自是看到了,但她裝作楚楚可憐的模樣,咬了咬嘴脣道,“公子能賞一頓飯喫麼?我……”

有些難以啓齒,卻還是說道,“我有兩日沒有喫飯了。”

“手鬆開。”容洵冷冷說道。

雲宋暗自想着,果然是條心狠手辣的惡狗,我都可憐成這樣了,也沒有絲毫憐憫。

雲宋瑟縮收回手,退後一步,低垂頭。

“拿着。”

眼前一錠銀子。

雲宋抬頭,見容洵掌中放着一錠銀子。

“不要?”

“要。”雲宋趕緊搶過來,又問道,“這錠銀子能讓我喫一頓飽飯嗎?不不不,這隻要夠買兩個包子就夠了。”

容洵本來給了銀子就走人,可聽雲宋這麼一說,便查出不對勁來,“你不知道這些能買到多少東西?”

雲宋搖搖頭,“當初我拿了兩錠這種銀子,就買了三個肉包子,賣包子說錢根本不夠,叫我不必再給了。他人真好。”

容洵無語,這就是典型的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的那種?

“總之謝謝你了,那我去買包子吃了。”雲宋拿着銀子喜滋滋的去找包子鋪了。

這時候,包子鋪哪還有開門的?何況,就這傻樣,也不知道又會被誰騙。

罷了,容洵也不想再管。今日若不是大姐安排了他與謝家女郎碰面,他也不會戴這勞什子面具出現在這裏。

時候不早,是那謝家女郎爽約,他也不算忤逆了大姐的意思。

扯下面具,便露出一張臉來。

墨髮如緞,細長鳳眸,眼角微微上挑,他一路往丞相府走,這般的清貴公子惹了懷春少女紛紛側目。容洵也不在意,過了一條街,總算是請靜下來,卻又在前面看到了那個姑娘。

竟還真的被她尋到了一家包子鋪,容洵瞧見雲宋接過來兩個包子,就要把手中的銀子大方的遞過去。

容洵幾步過去,抬手將她攔住。

“又是公子?怎麼,你也餓了?那分你一個。”

“一個夠你喫的?”

“不夠也沒關係,是你給的我銀子,我豈能一人獨享?”說話的語氣帶着少女該有的天真爛漫。

“放下吧,我帶你去喫點別的。”

“喫甚麼?”

“你想喫甚麼?”

“喫肉!”

容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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