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那婢女氣若游絲,卻還在努力辯解:“大人,我,我只是出去解手,肚子不舒服纔回來晚了些,我......”
她話未說完,那侍衛冷笑道:“還不老實?那就先砍你一隻手來餵狗!”
手起刀落,一條血淋淋的胳膊滾落在地。
旁邊的獒犬毫不猶豫咬了上前,將骨頭啃得咔噠作響。
那婢女直接痛得昏死過去,離得近的一名婢女嚇得渾身發抖,慘叫着想逃,卻也捱了一鞭。
江若蘅看得頭皮發冷,後背的冷汗汨汨滲了出來,腿一軟跌坐在地。
這個婢女只是昨夜不在房中,盛淮安都能讓人如此拷問,那她這個不知死活的當事人,又會落得如何悽慘的懲罰?
怕是到時候,她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該怎麼辦?
江若蘅嘴脣都在發抖,管事卻盯着她若有深意道:“你怕甚麼?這女人被王爺罰,自是做了錯事,你若對得起主子,主子便不會難爲你。”
說完,他同侍衛說了兩句,一名手上還沾着血的侍衛走上來,直接粗暴將她拖了進去。
屋中氣氛冷凝,侍衛隨手將她扔在地上,朝着座上恭敬行禮:“王爺,這便是昨日來送藥的小子。”
江若蘅摔得渾身疼,手腕都擦破了層皮,眼圈立時間紅了。
疏冷的嗓音在頭頂響起:“抬頭。”
她心跳都停了一拍,慌慌張張跪在地上,抬頭看向盛淮安:“王,王爺......”
男人冷冷看着她,俊臉像是覆了一層陰雲,一雙鳳眸幽深晦暗,坐姿隨意,卻矜貴逼人。
只是對視,江若蘅都被他身上的壓迫感震得渾身僵冷。
盛淮安察覺到她眼中的惶恐,目光掃過她顫抖的肩,眯了眯眼。
不知爲何,他覺得那聲怯生生的“王爺”,聽上去有些熟悉?
許久,他起身逼近她:“本王記得,你是江峯年的兒子?”
聽他提到父親,江若蘅抖得更厲害;“是,是的王爺。”
“果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盛淮安伸手捏住她下頜,眼中的嫌棄毫不掩飾:“父親是個廢物,兒子也是個慫包。”
那手冷得江若蘅嘴脣都在抖,聽他這樣侮辱父親,心裏不甘,卻不敢說話,只是眼圈紅得更厲害了。
她不甘心也沒用,權傾朝野的攝政王,先帝最愛重的幼子,江家哪裏得罪得起?
何況盛淮安的妹妹熙寧公主在御花園落水身亡時,的確是她父親值守,若是父親聽見呼救,是來得及救下她的。
但父親不知爲何甚麼動靜都沒聽見,因而盛淮安才記恨上了他。
就算她不得不替弟弟入府爲奴,江若蘅也沒覺得不甘心,可是入府兩年,母親瞧都不曾來瞧過她。
弟弟是她的孩子,她就不是了嗎?
她在王府裏也受了好多苦,還被盛淮安那麼欺負......
江若蘅咬着脣瓣含淚跪在地上,又怕又委屈。
盛淮安眉頭緊蹙,越發嫌惡他。
一個大男子,今年也是十五歲了吧?他十五歲時都在戰場上S了百來號人了,他卻跟個姑娘家似得矯情。
沒出息的窩囊廢!
他懶得再跟這小子多說,扔開他冷聲詢問:“昨夜你進來送藥時,是甚麼情狀?可曾瞧見了有女子在附近?”
江若蘅嚥了咽口水,頭搖得渾似撥浪鼓:“奴才沒,沒看見。”
盛淮安的眉頭蹙得更緊。
答得這樣乾脆,都不仔細想想?
他再次迫近,墨色的眸直勾勾盯着江若蘅,大手不輕不重落在她頸上,逐漸收攏。
“本王勸你好生想想。”
手上力道逐漸加重,盛淮安的聲音又冷了一寸:“若是不知道欺瞞本王是甚麼下場,本王倒是讓人領你去瞧瞧。”
江若蘅渾身僵冷,感受着那隻大手一點點箍緊她脖頸,呼吸逐漸變得艱難。
盛淮安的呼吸噴在她臉上,江若蘅抖若篩糠,卻掐着掌心強作鎮定。
眼下盛淮安不知道是她,頂多懷疑她和這事有關係。說不定能瞞過去的!
“奴才不敢騙王爺,昨天您直接砸了藥碗讓奴才滾出去,奴才不敢留下惹您生氣,趕忙走了,真的甚麼都沒看見......”
江若蘅努力想裝得若無其事,心裏卻是怕的,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一顆接着一顆砸在盛淮安手背上。
她這一哭,盛淮安原本就不算好看的臉色更加不善。
這沒用的廢物!又哭甚麼!
他黑着臉甩開她:“不準哭!給本王住口!”
江若蘅聽着那森寒的嗓音,嚇得硬生生憋住了眼淚。
“本王不喫哭哭啼啼這一套軟骨頭把戲,這禍出在你身上,你便要給本王一個交代。”
他居高臨下睨着江若蘅,衝外面冷喝一聲:“帶周安來。”
很快,一個遍體鱗傷的侍衛一瘸一拐上前,踉蹌跪下:“王爺,屬下該死。”
“帶着這個廢物,三日內將那女人給本王找出來,若做不到,你二人提頭來見。”
江若蘅頓時掐緊了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這下真是進退兩難了,她找不出人,盛淮安定會要她的命,但她怎麼可能找得出......難不成主動承認自己做了那種不知死活的事?
那他恐怕真要將她千刀萬剮,還不如痛痛快快死了的好!
“是,屬下一定找出那女人!”
一旁的周安已經毫不猶豫答應,江若蘅生怕盛淮安覺出異樣,趕忙也應承下來,心裏卻暗暗叫苦。
她哆哆嗦嗦起身跟着周安出去,沒察覺到盛淮安盯着她瑟縮的模樣,眼中泛起疑慮。
這窩囊廢爲何這樣慌?難不成撒了謊,此事真和他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