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累到懶得和他爭執,又或者我根本不敢問他爲甚麼這麼做。
我寧願相信他是愛我的,也不敢從他口中聽到那一句。
“我不信任你,我覺得你就是個嫌貧愛富的女人”。
我沒有說話,只是默默撇開臉,拉過被子。
“睡吧。”
反正我就快死了,離不離婚也無所謂了。
這句話我藏在了心底。
如果終將要離開人世,那我願意和他好好度過接下來的日子。
然而他卻不讓我如願。
非要在我耳邊說些我不愛聽的:
“你肯定是今天心情不好,我體諒你,以後這樣的話別再說了。”
過了一會,他輕拍着我的背,喃喃:
“如果你不想要孩子,我們可以晚點再要,反正我們現在也養不起。”
我深吸一口氣。
我沒有告訴他,在此之前我懷孕過兩次。
第一次,因爲日夜不停操勞,想多賺一點錢,在熬夜搬磚時孩子流掉了。
第二次就在前不久,我查出絕症,醫生說孩子保不住。
兩次我都沒有告訴他。
不僅是因爲我心疼他,害怕他有負擔,更是因爲當時他都在陪着祝娜。
第一次,我流着淚打電話給顧鳴鷗時,那邊傳來祝娜的叫聲:
“顧哥哥,這山怎麼這麼難爬?要不我們還是開車上去看星星吧?”
顧鳴鷗像害怕我聽見甚麼般,猛地把電話掛斷,給我發來短信。
說正在忙,晚點聊。
直到我已經出院,他纔出現。
第二次,我放棄化療打掉孩子,顫抖着不知怎麼和他開口。
離開醫院時,我看見他護着祝娜走進了消化科。
“都怪你,顧哥哥非要帶我喫甚麼海鮮大餐,法國的蝸牛我根本喫不慣。”
那時候我聽見這些話,只覺得是顧鳴鷗爲了討好祝娜從她那裏借錢。
我雖然難受,但都一一忍了下來。
可後來才知道,那天是祝娜的生日。
他特意下令讓所有顧氏集團的員工放了一天假。
而那天,也是我孩子的忌日,更是我連軸轉的第一千零九百八十天。
我沉浸在回憶中許久不說話,顧鳴鷗以爲我睡了。
他慢慢坐起身子,走出陽臺。
窸窣擺弄手機的聲音傳來。
不一會,那邊便來了電話。
“顧哥哥,明天有個拍賣會,你陪我去吧!”
“我看中了一條項鍊,起拍價要三千萬,我怕錢不夠。”
顧鳴鷗手裏夾着一根菸,逆着月光,我似乎看到他皺起了眉頭:
“你嫂子這兩天不舒服,我讓助理陪你去。”
祝娜那邊停頓了很久,帶上哭腔:
“別人都有家人陪伴,可我爸爸媽媽都在國外,我只有你了,顧哥哥。”
顧鳴鷗掐滅菸頭,許久沒說話。
直到那頭又撒嬌了兩句。
他終於答應了,還像是找補似的說:
“那我看看有沒有合適的項鍊,給你嫂子也帶一條。”
我閉上眼睛,只覺得可笑。
結婚三年,除了一對素銀婚戒,他甚麼時候送過我禮物?
更何況是需要拍賣的珍品,他要怎麼解釋?
和我說是垃圾堆裏撿來的嗎?
我嘆了口氣,我想和他珍惜接下來的時光,他卻一心記掛着那個小青梅。
這一次我真的累了,沉沉睡了過去。
次日醒來時,他已不在身邊。
而電話鈴聲突然響起,那頭傳來爆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