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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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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結婚五年,首富老公出軌了黑市買下的石女。

那天他跪在滿地碎瓷片裏,紅着眼告訴我這是個意外。

青梅竹馬二十年,我心軟了。

直到週年紀念日那天,石女懷孕,他丟下我離開。

“阿虞,孩子是無辜的,他是上天賜給我們的禮物!”

“既然你生不了,以後就把他當我們親生孩子好不好?”

我像過去每次妥協那樣,溫順點頭:“好。”

他如釋重負:“別擔心,陸太太的位置永遠是你。”

關門聲響起,我撥通了那個塵封五年的號碼。

男人醉醺醺的哽咽混着雨聲傳來:“阿虞,要是現在跟你求婚,還算數嗎?”

我摘下婚戒,擦乾眼淚。

“算。”

1.

我機械地收完行李,抬眼瞬間,牀頭的結婚照猝不及防撞進視線。

照片裏的陸霆淵環抱着我的腰,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那時他捧着我的臉,一字一句鄭重起誓:“這輩子除了你,我誰都不要。”

而現在,他的脣正吻着另一個女人的孕肚。

“騙子。”

我將照片撕得粉碎。

手機突然震動,陳特助的聲音透着焦急。

“夫人,陸總胃病又犯了,疼得厲害,您能不能...”

“我不是醫生。”我打斷他,聲音冷靜得連我自己都驚訝,“給他叫救護車吧。”

剛掛斷電話,朋友圈跳出姜雨眠的動態。

照片裏她笑容甜美,手上挎着那個我朝思暮想的限量款包包。

“全球限量五個,用你的名額登記的。”陸霆淵當時一臉遺憾地揉着我的頭髮,“可惜還是沒搶到,抱歉寶貝。”

而現在,這個包出現在她手上。

一股熱血直衝頭頂,我抓起車鑰匙衝出家門。

陸氏總裁辦公室的門虛掩着。

我正要推門,卻聽見裏面傳來一陣曖昧的聲音。

一陣噁心猛地湧上喉頭。

我死死捂住嘴,下意識想逃,雙腿卻像灌了鉛般沉重。

“阿淵。”姜雨眠仰起潮紅的臉,“溫姐姐要是知道這些年你一直暗中給她下避孕藥...”

陸霆淵眸色一暗:“乖,這不是你該管的。”

“人家只是擔心嘛。”姜雨眠指尖曖昧地劃過他的胸膛:“她畢竟還是你太太...”

“一個連蛋都下不出來的母雞,也配當陸太太?”陸霆淵嗤笑,“當年要不是老爺子逼着籤那份假結婚協議,我早把她踹了。”

假結婚協議?

我渾身血液瞬間凝固,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十歲那年,他跪在陸家祠堂三天三夜,額頭磕得鮮血淋漓,只爲把我從聯姻名單上搶走。

十五歲,他翻Q送來草莓蛋糕,雨水混着血從他膝蓋往下淌,他卻笑得像個孩子:“嚐嚐,我排了四小時隊買的。”

二十歲訂婚宴,他指尖發抖地爲我戴上戒指:“時虞,現在你終於是我的了。”

後來爲了備孕,我每天灌三碗苦藥,針頭在肚皮上留下密密麻麻的淤青,直到一個月前才成功懷孕。

而現在,他輕描淡寫地說,那紙婚約是假的。

我低頭看着無名指的婚戒,笑着笑着就哭了出來。

多諷刺啊。

原來這場婚姻從始至終,都是個笑話。

2.

第二天,我預約了打胎手術,租好新房。

麻藥退去後,我蜷縮在病牀上,小腹傳來陣陣絞痛。

手機屏幕亮起,母親的未接來電堆了十幾個。

最後一條消息刺進眼底:【賤人!立刻給我滾回來!】

“小姐,您先生呢?”護士看着我有些擔憂,“有人來接您嗎?”

我搖搖頭,接過水杯的手微微發抖:“他...死了。”

溫水入喉,卻暖不了我冰冷的身體。

手機再次震動起來。

我深吸一口氣,按下接聽鍵。

“溫時虞!你終於肯接電話了?”母親尖銳的聲音刺入耳膜,“陸霆淵和那個小三的緋聞都上熱搜了!你還有臉躲着?馬上給我滾回來解釋清楚!”

我閉上眼,任由她的辱罵如潮水般湧來。

“沒用的東西!連自己男人都看不住!你知道那些太太們怎麼笑話我嗎?”

“當初要不是嫁給你爸那個廢物...”

“我養你這麼大就是讓你給我丟人的?”

二十五年來,我永遠是母親發泄怒火的出口。

她被迫嫁給不愛的男人,而我則成了她失敗婚姻最直接的證明。

“媽。”我輕聲打斷她,聲音嘶啞,“我剛做完流產手術。”

電話那頭突然安靜了。

“...誰的?”她的聲音陡然降低。

“您女婿的。”我扯出一個苦笑,“不過現在不重要了。”

“你瘋了?!”母親的聲音又拔高了八度,“那是陸家的種!你憑甚麼自作主張?”

“馬上去給我道歉!跪下求他原諒你!”

我掛斷電話,淚水無聲滑落。

一小時後,我強撐着開車回家。

視線模糊的瞬間,刺目的遠光燈迎面撞來——

“砰——!”

安全氣囊重重砸在胸口,溫熱的液體順着額角滑下。

劇痛中,我下意識摸出手機,撥通了那個爛熟於心的號碼。

響了很久,陸霆淵才接起電話。

他的聲音裏滿是不耐煩:“又怎麼了?”

“我出車禍了,你能不能——”

“沒空。”他冷冷地打斷我,“有事找特助。”

電話被幹脆地掛斷。

下一秒,一輛熟悉的黑色邁巴赫急剎在對面車道。

陸霆淵匆忙下車,抱着姜雨眠衝向救護車。

她腳踝上纏着紗布,嬌弱地靠在他懷裏。

而他臉上是我許久未見的慌亂。

我的心跳幾乎停止。

醫護人員簡單檢查後說了甚麼,他如釋重負地點頭,這纔想起甚麼似的回頭看了一眼。

他的目光穿過雨幕,落在我這輛被撞變形的車上。

“處理一下。”他對趕來的陳特助說,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我耳中,“別讓他多說。”

陳特助點頭,敲了敲我的車窗。

職業化的表情在看到我的瞬間凝固。

“夫、夫人...”他目光落在我血流不止的額頭上,“我馬上叫救護車!”

“不用。”我出奇地平靜,瞥見他公文包裏露出的文件一角,“要籤保密協議?”

陳特助尷尬地抽出一份文件:“這是...例行程序...”

我在文件上籤下名字,血跡在紙上洇開一朵暗紅的花。

“夫人。”陳特助欲言又止,“陸總他...”

“放心。”我嘴角勾起一抹涼薄的笑,“我懂規矩。”

陳特助站在原地,手足無措地看着我掏出手機,自己撥打了120。

遠處,救護車載着陸霆淵和姜雨眠呼嘯而去,警笛聲刺破長空。

3.

幾天後,陸霆淵破天荒給我打了電話。

“明晚八點,華悅酒店。”陸霆淵頓了頓又補充,“你不是一直想認識我朋友?”

我盯着暗下去的屏幕,直到眼睛發酸。

這麼多年,這是他第一次主動讓我進入他的世界。

次日晚,酒店頂層。

我挽着陸霆舟走進門,喧鬧的會場驟然安靜。

“陸總終於捨得帶夫人出來了?”酒紅色西裝的男人吹了個口哨,“該不會是來查崗的吧?”

人羣爆發出一陣鬨笑。

我的視線穿過香檳塔,落在角落的姜雨眠身上。

她正與人談笑風生。

心底驀然一沉。

“眠眠。”陸霆淵朝她招手,“來見見你嫂子。”

她看着我,脣邊梨渦若隱若現:“陸太太好。”

我強撐着笑點了點頭。

“嫂子喝一杯?”酒紅色西裝突然遞來烈酒,“聽說溫家以前做酒業起家,酒量應該不錯吧?”

我正要拒絕,陸霆淵突然伸手奪過酒杯。

“她身體不好。”

他一飲而盡,周圍立刻爆發出一陣曖昧的起鬨聲。

“陸總這麼護着啊?”

“難得見陸總這麼體貼。”

餘光裏,姜雨眠的笑容僵了一瞬,很快恢復正常。

“有點悶,我出去走走。”

她手指在他掌心輕輕一撓,轉身離去時裙襬掃過我的小腿,帶着挑釁的涼意。

宴會進行到一半,我從洗手間回來時,整個會場亂作一團。

“誰看見雨眠了,她怎麼不見了!”

“剛纔還說頭暈...”

陸霆淵臉色陰沉得可怕,帶着人把酒店翻了個底朝天。

直到凌晨一點,纔在保潔間找到衣衫不整的姜雨眠。

她蜷縮在角落,身邊倒着個昏迷的中年男人。

“溫姐姐...”她看到我時突然劇烈顫抖起來,眼淚簌簌落下,“爲甚麼要這樣對我...”

我愣在原地:“你在說甚麼?”

“我知道你恨我...”她哭得梨花帶雨,“可你明明知道我是石女...還給我下藥...”

“夠了!”

陸霆淵厲聲打斷,俯身抱起姜雨眠的動作輕柔得像對待易碎的瓷器。

可轉向我時,眼底未散的柔情瞬間凝結成冰。

“溫時虞,你真讓我噁心。”

“不是我!”我抓住他的手臂,“你聽我解釋——”

“啪!”

一記耳光狠狠甩在我臉上。

我踉蹌着後退,嘴裏泛起血腥味。

玻璃碎裂聲中,我聽見陸霆淵對保鏢說:“把她關地下室反省。”

地下室的鐵門在身後重重關上,寒氣從腳底竄上來,凍得我牙齒打顫。

我拼命拍打鐵門,卻無人回應。

不知過了多久,再醒來時,陸霆淵正站在我面前,逆光中的輪廓鋒利如刀。

“雨眠願意原諒你。”他居高臨下地看着我,“去給她磕頭道個歉,這事就算了。”

我難以置信:“你讓我給小三磕頭?”

“別用你骯髒的思想揣測我們。”他眼神驟冷,“我們只是朋友——”

話音未落,他突然怔住。

晨光從通風口斜射進來,照在我紅腫潰爛的左臉上。

那道巴掌印經過一夜發酵,已經變得猙獰可怖。

他的瞳孔猛地收縮,慌亂地將我抱起,叫來家庭醫生。

塗藥時我疼得抽氣,陸霆淵突然發火:“輕點!沒看見她疼嗎?”

他奪過棉籤,想幫我上藥。

我下意識偏頭躲開。

他頓時僵在原地,眼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

姜雨眠虛弱的聲音傳來:“阿淵,我發燒了...好難受...”

“我馬上到。”他毫不猶豫地起身,看了眼醫生,“照顧好她。”

關門聲落下時,我突然笑出了聲。

笑着笑着,溫熱的液體就順着臉頰滾落下來。

原來有些人的心,是永遠捂不熱的。

4.

第二天是陸家祭祖。

陸霆淵帶着姜雨眠進來時,滿屋子的目光都聚在了他們身上。

“霆淵,你總算回來了。”陸母目光掃過姜雨眠微隆的小腹,滿意地點點頭,卻在轉向我時驟然冷了下來。

“不像某些人,五年才懷上孩子,晦氣。”

我垂眸不語,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祭祀開始前,陸母突然拍了拍手。

一位穿着道袍的大師踱步而出,裝模作樣地掐算一番,隨即大驚失色。

“不好!陸家子嗣不盛,是因爲有惡童作祟!如今兩位夫人都有孕,必有一子是禍根,得儘早除掉!”

全場譁然。

陸母故作憂慮地嘆氣:“這可怎麼辦?”

“不如抓鬮定奪。”她斜睨着我,“抽到'兇'者打胎。”

姜雨眠得意地挑眉,顯然已做手腳。

可我不在乎,孩子我早就流掉了。

“抽吧。”我從托盤裏隨意拿了一張。

姜雨眠手指在托盤上方徘徊許久,最終顫抖着抽出一張紙條。

“不可能!”她展開紙條時癱軟在地,聲音帶着哭腔,“怎麼會是我?”

陸霆淵心疼地扶住她,眉頭緊鎖:“媽,這太荒唐了!”

姜雨眠突然像是想到甚麼,猛地抬頭望向我。

她眼中噙着淚水,嘴脣不住顫抖:“溫姐姐,你剛纔是不是...”

她欲言又止,最終哽咽道:“我看見了,你在後院換了紙條...”

整個祠堂瞬間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用審視的目光盯着我,那些眼神像刀子一樣剮在我身上。

我抿緊嘴脣沒有辯解。

在這個家裏,我的解釋從來都是徒勞。

陸霆淵臉色陰沉得可怕,厲聲喝道:“把那個神棍帶過來!”

大師被保鏢押着跪在地上,渾身抖如篩糠:“是、是夫人逼我這麼說的!她威脅我...說若我不幫她,她就讓我不得好死...”

陸母怒不可遏,一巴掌扇在我臉上:“下賤東西!給我跪下!”

我踉蹌一步,膝蓋重重砸在地上,烏青的淤血在雪白的皮膚上格外刺目。

陸霆淵眉頭一蹙,下意識伸手想扶我。

可姜雨眠突然捂住肚子,痛苦地呻吟:“阿淵,我好難受...”

他瞬間收回手,一把抱起她,頭也不回地往外衝:“備車!去醫院!”

所有人跟着離開。

很快,偌大的祠堂只剩下我一個人。

寒風灌進來,我意識漸漸模糊。

恍惚間,耳邊傳來一聲極輕的嘆息。

一雙有力的手臂將我輕輕托起,我聞到了若有似無的雪松香氣。

......

陸霆淵守在姜雨眠牀前,已經三天沒閤眼。

她嬌氣地抱怨:“阿淵,我害怕...萬一孩子真的保不住...”

他心不在焉地應着,手機屏幕亮了又滅。

卻始終沒有我的消息。

第四天,他終於煩躁地抓起外套:“我出去一趟。”

姜雨眠立刻拽住他:“你去哪兒?”

他甩開她的手,語氣冷硬:“別鬧。”

剛衝出病房,一個護士抱着一疊病例匆匆走過,不小心撞到他,紙張散落一地。

陸霆淵蹲下身幫忙整理,突然,一個熟悉的名字刺進他的視線——

溫時虞。

下面赫然寫着:

【自願終止妊娠申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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