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衆人相視一笑，只有秦玥氣鼓鼓的。
沈浩陽很不高興卻不敢發飆，因爲他敏感洞察到這事跟王長勝無關了，應該是那位坐在奧迪後座、還有專人開門的大人物在策劃！
雖然沈浩陽對大人物這麼編排自己感到大惑不解，但此刻容不得他想太多，他將目光落在大人物身上，熟悉的感覺撲面而來，突然他想起在省電視臺的時政新聞裏見過，雖然一時想不起大名，但還是立正敬禮喊了聲：“長官好！”
趙永年頷首微笑並不言語。
沈浩陽的目光掃過葉紅霞，這女人他就不認識了，但能跟趙永年同坐一車，想必也是省裏的高官，於是順口喊了聲：“領導好。”
葉紅霞笑着點了下頭。
沈浩陽的目光最後落在了秦玥身上，不管從身份、年齡還是行爲來看，秦玥顯然不是個高官，他也就沒放在眼裏，目光一掃而過，不疼不癢道：“身手還不錯了。”
秦玥感受到了沈浩陽的輕蔑，不快道：“要你誇？”
王長勝嚴厲道：“沈浩陽你甚麼態度？人家秦玥可是市局特警隊的霸王花，曾代表咱們南川參加了全國公安特警比武大賽，拿到了女子組自由搏擊和SQ射擊的雙料冠軍。”
沈浩陽略感喫驚，但臉上卻波瀾不驚，嘟囔道：“中看不中用的比賽冠軍而已，剛交過手了，也就那樣吧。”
秦玥臉色陰沉的都快擰出水了，忿忿道：“王局，您用不着跟他介紹我，不稀罕認識他。”
這時候有車從邊上經過了，趙永年提醒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去剛纔那涼亭吧。”
一行人來到樹林涼亭，老張、小李、秦玥被指使到樹林外守着了，王長勝把趙永年今晚安排這場戲的目的解釋了一遍。
搞清楚緣由後沈浩陽陷入了沉默，他看看趙永年，又看看一旁似笑非笑的葉紅霞，試探道：“我能不去嗎？”
趙永年和葉紅霞頗爲意外，面面相覷了起來。
王長勝的老臉當即掛不住了，連忙道歉，“不好意思趙部長、葉處長，是我平時管教無方......。”
王長勝瞪向沈浩陽，厲聲道：“沈浩陽！你小子別瞎胡鬧，這是組織上的決定由不得你挑三揀四！”
沈浩陽悻悻道：“話是不錯了，但組織是不是該尊重下我，好歹事先徵詢下我的意見吧，這樣不由分說就把我調過去，我心不甘情不願的......。”
王長勝剛想發飆葉紅霞卻笑了，“有意思，還是頭一次見人對組織的安排有意見的，沈浩陽同志，你是不是對去文江有甚麼顧慮，還是說有甚麼條件？”
沈浩陽沒有吱聲。
王長勝惱道：“葉處長問你話呢，還不趕快回答愣着幹甚麼，啞巴了啊？！”
沈浩陽正色道：“我沒甚麼顧慮、也不敢跟組織談條件，其實我對去文江不僅沒意見，相反還很喜歡，這工作很有挑戰性、也很刺激，合我胃口，比我現在在基層處理雞毛蒜皮的事爽多了......。”
葉紅霞納悶的插話：“那你還拒絕，理由呢？”
沈浩陽說：“回葉處長，我只是希望把去文江的崗位換一換，畢竟我是刑警出身，幹不了公安局宣傳科的工作，這是在逼張飛繡花，要是被刑警隊的老同事知道了我會被笑的抬不起頭，我可不想當笑柄毀了一世英名，我想到一線去抓人。”
葉紅霞見沈浩陽說話直白有趣，有些忍俊不禁。
趙永年也被逗的哈哈大笑，唯獨王長勝笑不出來，挖苦道：“你還一世英名，你哪來的英名？我看臭名還差不多，咱們濱州公安系統誰不知道你在政治處的投訴檔案堆成山了？你還有臉說？”
沈浩陽悻悻的撓了下頭。
葉紅霞接着問：“還有嗎？”
沈浩陽遲疑了下，深吸口氣道：“還有一條......我不習慣被女人指揮！”
這話一出輕鬆的氣氛陡變，趙永年和葉紅霞的笑容頓時僵住了。
王長勝氣的臉色漲紅，指着沈浩陽半天說不出來話，眼看就要忍不住發飆了，葉紅霞卻抬手阻止了他，走出涼亭來到沈浩陽跟前，凝眉質問：“你是在搞性別歧視，還是在質疑我的能力？”
王長勝心驚肉跳都沒眼看了，索性背過了身去。
趙永年感覺這局面很有意思，便安靜的坐在那喝茶看戲了。
沈浩陽自知這話過於冒犯，不敢直視葉紅霞，林子裏安靜的空氣都快凝結了，好一會他才呼了口氣，問：“您是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葉紅霞詫異道：“怎麼，你還有兩套說辭？”
沈浩陽說：“假話就是我有性格缺陷，有大男子主義，不習慣被女人指揮，感覺不舒服......。”
葉紅霞抬了下手，截口道：“那真話呢？”
沈浩陽醞釀了下說：“我怕您會妨礙我展開工作......。”
“你！”葉紅霞有些惱火了，沈浩陽連忙說：“您先別生氣聽我把話說完，我這人辦事風格隨性出格，不喜歡辦公室那套機械化的方式，文江的情況這麼複雜，要的是靈活變通、不拘一格，如果讓我按照辦公室那套方式工作，只會對我造成掣肘，影響工作效率......我這種風格男領導都接受不了，更別說是思維方式不同、感性的女領導了，我可不想花時間跟女領導解釋，太費勁了，要是束手束腳的還不如不去了。”
葉紅霞的氣漸漸消了，饒有興趣的問：“你怎麼就知道我接受不了？”
沈浩陽上下打量了葉紅霞一眼，說：“一看就知道您長期坐辦公室，顯而易見的。”
趙永年坐在那聽的好笑不已，這番話就跟先前葉紅霞質疑沈浩陽如出一轍，不知道她自己面對這種質疑又會怎麼應對？
葉紅霞沉默片刻，說：“沒錯，我是長期坐辦公室不假，但我並不迂腐，靈活變通我也懂，但靈活變通不等同於不受約束，你要深刻明白一點，你是國家公職人員、是紀律部門的警察，如果毫無底線的靈活變通，你覺得可能嗎？”
沈浩陽沒有吭聲。
葉紅霞沉聲道：“我問你個問題，要是你的回答是肯定的，那我立馬換人！”
沈浩陽疑惑道：“甚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