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再見面
陸亦臣？！
居然會是他？
跟昨天不同，他穿的是一身休閒西裝，整個人透着一種清涼，淡雅如霧。
這就是他生活中的狀態吧？他手裏叼了根菸，煙霧從他嘴裏輕輕的吐出來，映和着微暗的光在他眼前打了個晃，然後消失不見。
又讓他的迷人多了一分朦朧感，現在的他開始抽菸了嗎？之前他從來不會。
對呀，都已經六年不見了，六年，足以徹底改變一個人。
至少，最大的改變，他還是他，卻已經不是她的他了。
陸亦臣從容依然，並沒有抬頭看她，而是拿起相機一張張翻看起來，看了一會兒他臉上露出了一絲邪邪的笑，但笑意剛到嘴角卻已收斂，抬頭目光射向蕭玖，似笑非笑的戲謔：
“蕭小姐，昨天還是白衣天使，今天就做起了狗仔的勾當，你的角色轉換也真是夠快的。”
陸亦臣話一出喬莉和連伊都是吃了一驚，喬莉問：“亦臣，你們兩個認識啊？”
“認識。”陸亦臣很乾脆的回答，這一回答讓蕭玖心開始狂跳起來了，但是下一秒又馬上落了下去。
“但，不熟。”陸亦臣又補充解釋了一句。
不熟？
明明就現在的關係來說，是一個事實的闡述，但是蕭玖心還是疼了一下，她這一輩子永遠不能當做陌生人來看待也就是這個男人了。
蕭玖不敢抬頭，但是卻還能感覺得到那個男人冷透了的目光，像是要刺穿她的心臟……
蕭玖的心本來就跳的厲害，隨着他將相機丟到茶几上很大的響聲她的心便直接被挑了起來，一大片陰影籠罩過心頭。
“哪家媒體？”陸亦臣問，聲音像是從幾千米的冰層下發出的，寒透心骨。
連伊嚇得不敢說話，她知道這次是捅大簍子了。
“去查。”陸亦臣對站在他旁邊的手下吩咐了一句。
“星辰雜誌社！”連伊脫口而出，聲音都在發抖，她知道他們要去查也不過幾分鐘的事，還不如她自己說出來，現在她嚇得不停地喘粗氣，一再的認錯，“求求你們高抬貴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陸亦臣似是沒聽到連伊的話，再次厲聲對林爲吩咐：“一天之內，我要聽到這家雜誌社關門的消息。”
“是。”
“這位老大，喬小姐，我錯了，求求你們饒了我這次吧……”一聽到這兒連伊真的嚇傻了，要是因爲她害的雜誌社關門她真的要吃不了兜着走。
但對於她的請求陸亦臣絲毫不理，只是眉頭不耐的索起，他起身，對喬莉說道：“喬喬，走吧。”
“好。”喬莉應了一聲，也跟着他起身。
陸亦臣就擦着蕭玖的肩膀而過，頭也不回，如此近的距離，他身上的味道一下子灌入了她的心肺，沒有變，還是熟悉的味道，只是帶給她的不再是溫暖。
他們走出去後連伊忍不住哭了出來，很害怕的攥住了她的手：“小九，怎麼辦？如果我害的雜誌社關門，社長他們不會放過我的，怎麼辦？”
連伊哭的厲害，這次她也是真怕了。
緩過神來的蕭玖，推開了連伊的手快步追了出去。
“陸……陸先生。”
一時間她竟然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他，但對此陸亦臣置若罔聞，繼續往前走。
“陸先生！”蕭玖加大了分貝，又追了幾步。
陸亦臣這才停下來，轉身，目光冷透，看着她:“還有事？”
蕭玖心跳的緊，但表面上卻強裝的淡定，衝着他直接抱歉的一個鞠躬：“陸先生，今晚的事情多有冒犯，還請您高抬貴手，放過我們吧。”
高抬貴手？
陸亦臣似是一個冷哼，眼底蒙上了一層霜，他邁步，一步一步朝她走過來的時候蕭玖覺得心跳驟停，慌亂的眸忙垂下來，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他靠近，一種壓迫感襲來。
“你是在求我？”
“是……”蕭玖明顯聽到自己的顫音，“求陸先生饒過我們這一次。”
在求他？
她這個狼狽的樣子還真是跟六年前判若兩人……
他眼底的那層霜悄然消失，盡是冷冽，決然的說道：“如果你今天冒犯了我我或許可以高抬貴手，但冒犯了喬喬，那就別怪我心狠了。”
似曾相識，他之前是不是也曾爲了護她說過這樣的話？一陣心口像是被車輪碾過。
六年之後，他還是會說同樣的話，只是他維護的人不再是她罷了。
而在一旁的喬莉愕然，更多的是驚喜。
蕭玖如同蠟像一般站在原地，看着他回身，摟着喬莉的身子大步走出了會所，頭也不回。
空氣中似乎還殘留了他身上的味道，現在於她，像是罌粟，是致命的。
*
這一夜蕭玖就聽連伊在那裏哭，其實她真是不同情她，畢竟狗仔不是甚麼好行當，但現在這樣她也不能落井下石。
“好了，事情已經這樣了，我們再想想辦法。”
“還能有甚麼辦法啊？這次我完了。”連伊沮喪着臉，“對不起啊小九，這次連累你了。”
連累了她嗎？大概是她連累了她吧……
“天已經很晚了，今晚就在我這裏睡吧，明天看看甚麼情況。”
蕭玖現在租的房子很小，只有一室一廳，連伊在這裏也只能是睡沙發。
蕭玖回到了臥室，但讓她喫驚的是，小傢伙居然就趴在牀上，雙手託着臉，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她。
“做間諜工作失敗了吧？”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嗯哼。”蕭玖無奈的攤手，“如你所說。”
小雨滴皺了下眉頭：“早就跟你說了，跟着乾媽做這個不靠譜，栽跟頭了吧？不聽小孩言喫虧在眼前。”
噗……
“不過你也不用沮喪，車到山前必有路，先睡覺啦。”小大人一樣的說教，然後又躺在牀上，閉上了眼睛，真是像極了那個男人的樣子。
蕭玖苦笑，爬上了牀將她的小身子摟了過來，夜真的已經很深了，只是閉上眼睛腦海裏出現的，還是關於那個男人的一切，怎麼樣都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