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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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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眼看着陸棠毫不留戀地上了馬車,陸正羞惱不已,“養女如此,冷血無情,不孝不悌,實乃我陸家不幸!”

看着陸大人氣急敗壞的樣子,周圍竊竊私語聲再度響起。

“這陸大人在說甚麼胡話,不是他給的陸小姐絕親書嗎?”

“想必因爲長公主的緣故,陸大人得了健忘症。”

“冷血無情?在下要笑死了。”

陸正面色微變,匆匆回了府,關上大門。

車軲轆滾滾,直奔城門。

半日光景,應當可以趕到最近的驛站。

從京城到平遙城大約兩個月光景,陸棠不願在路上過多耽擱,想着要不要於下一個鎮子上換一匹快馬,至少可以縮短二十餘日時間。

她與蕭知遠的一段孽緣已經徹底結束。

接下來要奔赴的,該是陸棠的人生了!

女子撩開車簾。

目視盡頭,正是蒼陽漫天!

......

武定侯府中。

蕭知遠剛剛砸碎一隻茶盞。

“她竟如此絕情,她竟真如此絕情!”

男人長身玉立,怒火外放之下竟也如一頭被激怒的獅子。

陶雲傾看在眼裏,恨在心裏。

蕭知遠這樣子,分明是還對那個女人心存念想!

眼底劃過一抹晦澀,陶雲傾卻細語安慰。

“定賢哥哥莫要再生氣,姐姐只是一時賭氣罷了,過不多久就會回來的。”

蕭知遠生生壓下火氣,“她若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也不會鬧到如今這個地步。”

心痛之餘,想到陶雲傾今天的忙裏忙外,眸色柔和下來,“今日讓你受委屈了,等她回來,我定會好好教訓她,讓她給你賠罪。”

陶雲傾垂眸,遮住眼底情緒。

“對了定賢哥哥,聽聞長公主親下手諭,請了丘國師之徒前往平遙城助陣,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蕭知遠忙糾正道:“丘師不曾接任國師一職,稱呼上還要謹慎。”

但爲表尊敬,大盛上下稱之爲丘師。

見他轉移了注意力,陶雲傾眉眼彎彎,聽話地表示知道了。

蕭知遠沉思,“丘師之徒或許不是長公主所請,但這件事想來不假,聖旨應當很快就會到平遙城。”

頓了下,又道:“我已自請上前線,不知命令何時才能下來,到時便有幸見識一下這位名師高徒了。”

蕭知遠計劃着上前線的時候,陸棠快馬加鞭,日夜兼程。

一個月的功夫,終於趕到了升州城。

“小姐,我們去牙行做甚麼?”

一個梳着雙髻,十五六歲模樣,眼睛又大又靈動的少女好奇地問道。陸棠看着身量比自己還矮半個頭的少女,想起纔出京城時見到她的場景。

“小姐,我叫琥珀,丘恩師讓我隨侍在你身邊,有甚麼事儘管吩咐我!”

琥珀嬌嬌小小,眼睛靈動模樣卻有些嬌憨,誰能想到這是師父派來保護她的。

那時才從泥沼中掙脫出來,千瘡百孔下,師父的掛念讓她內心暖意融融。

陸棠說道:“我奉師命去邊關相助,總不能空手去。”

升州城是人口十多萬的大都城,大盛對外的交通要道,很多進出口貿易都要經過這裏。

這裏的牙行共有三家,陸棠來的這家是其中影響力最大的一家,買賣奴僕、代客墊款、代客運輸起卸報關、代客預賣等都做。

陸棠在牙行約莫半個時辰就離開了,之後就帶着琥珀在城中喫喫喝喝,走來逛去。

一開始琥珀高興的很,可一連五日都是如此,她就有些疑惑了。

“小姐,你有沒有發現今天商旅尤其多?”琥珀墊腳向着城門出張望。

進城的隊伍已經排起長長的隊伍,一眼望去大多數穿着華貴的商賈。

街道上,已經不少商旅以及車隊來往,嘴裏談論着甚麼‘繅(sao)車圖’。

“李掌櫃也來升州城了,可是衝那‘繅車圖’而來?”

“哈哈哈,那可是織出胡州絲綿的繅車圖,我怎麼也要來湊個熱鬧。”

胡州絲綿聞名天下,各國皇室有一多半的絲織品都是胡州絲綿製作而成,但其製作手法獨特,使用的絲車也同旁的不一樣,想要模仿很難。

所以這次升州城牙行放出消息,周圍都郡的商賈日夜兼程往這裏趕,生怕錯過這個機會。

哪怕只是看看胡州繅車長得甚麼模樣,也算漲了一番見識。

琥珀張大小嘴,喫驚地看向自家小姐。

繅車圖......那不是前些日子小姐去牙行出手的嗎?

進城的商賈愈發多起來,隨便一問居然都是衝着繅車圖來的。

“這就是小姐說的造勢嗎?”琥珀似懂非懂。

陸棠含笑點頭,“有競爭才能體現出這東西的價值,更何況,急人之所急,雪中送炭永遠比錦上添花更讓人珍惜。”

有錢能使鬼推磨,陸棠從牙行一個管事那裏拿到商賈們的名單,選了箇中意的交給牙行。

按照牙行的規定,所得佣金不低於上限和下限的均值,賣家可以指定買家。

陸棠在清風茶樓見到薛掌櫃的時候,看到他滿面愁容,臉上盡是疲態,就知道自己找對人了。

薛掌櫃是做絲綿裘生意的富商。

近期西南的雨水氾濫,導致他的絲綿在短時間內損毀腐敗嚴重,老主顧要求他賠償損失,連帶着幾個新主顧也不敢從他這裏訂貨了。

最大的幾個貨訂斷了,還可能面臨鉅額賠償,薛掌櫃坐不住了,半個月下來眼眶深陷,身形都清減了幾圈。

“陸姑娘當真可將胡州制絲的方法傳授於在下?”

兩句寒暄過後,薛掌櫃迫不及待地開口。

如果能夠得到胡州制絲方法,再有胡州繅車,可解他燃眉之急,將來還能在同行中獨樹一幟。

陸棠一笑,也不賣關子,“既是我說的,自是可以,只看薛掌櫃是否付得起代價。”

薛掌櫃正襟危坐,開口道:“陸姑娘,薛某願以一萬五千兩黃金,買下這胡州手藝。”

他說完,就見陸棠笑而不語,心裏頓時咯噔一下。

他知道外邊商旅都排着隊等這個機會,若是不給個滿意的價格,呼吸之間就會被人替代。

空有一個繅車製造圖沒用,衆多商旅趕來這裏,真正看中是附加條件,便是有機會習得胡州絲綿手法。

陸棠見他這般神態,就知道造勢的目的達到了。

果然,薛掌櫃咬牙說道:“在下出三萬兩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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