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我們都願意嫁給楊靖，爲楊家綿延子嗣！”
九女的宣聲在楊家大院中迴盪許久。
衆人半晌都沒能從震驚中緩過神來。
在場的人裏不乏皇親貴胄，達官顯貴和商賈員外。
這些人的見識絕非貧窮百姓能夠想象。
可即便如此，他們也從未見過這麼離奇的千古奇事。
“秦......大嫂，你們不能因爲我不嫁給楊靖，就連自身的清白都不要了啊！”
趙雪瑩不敢相信秦紅玉她們說的話。
莫說是她，在場的人沒有一個敢相信。
包括楊靖和老太君也不相信。
要知道楊靖的九個嫂子可都是天之驕女，憑甚麼會心甘情願地嫁給他這個傻子？
是圖註定會衰敗的楊家，還是圖他這個連澡都不能自己洗的傻子楊靖？
所以趙雪瑩的質疑在衆人看來十分合情合理。
此時，衆人目光齊齊看向秦紅玉，都在等着看楊家的笑話。
“當年趙家依附於楊家，借楊家之名向陛下求來一個戶部尚書之位。”
“趙大人怕是已經忘了吧！”
秦紅玉並非理會趙雪瑩，而是冷冷地看着趙廷山，並道出了一些往事。
“你究竟想說甚麼？”
趙廷山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狗，頓時繃緊神經。
但經過秦紅玉提醒，衆人都已經回想起楊家和趙家之間的前塵往事。
趙家能有今日全都依仗楊家。
可如今，楊家一出事，趙廷山便不顧楊家大喪之日當衆退婚。
或許擺脫了楊家這尊紋身，趙家可以自保。
但忘恩負義之名是無論如何也摘不掉了！
“趙大人不必緊張。”
秦紅玉冷漠地移開視線，彷彿再多看趙廷山一眼都嫌髒了自己的眼睛。
“我想說的是，趙家薄情寡義，但不是人人皆會如此。”
“我秦紅玉生是楊家人，死是楊家鬼，絕不會如趙家那般在楊家落魄之時捨棄楊家。”
“如此，方能對得起秦家將門之風！”
好一個將門之風！
好一個不離不棄的秦家之女！
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楊靖凝望着秦紅玉，內心當中又只是感動那麼簡單。
是秦紅玉讓他明白了自己此生爲誰而活，他這條命爲誰而守護！
“你”
趙廷山怒上心頭。
他只是來解除婚約的，不曾想竟然成了忘恩負義的典型。
只要秦紅玉真敢嫁給楊靖，趙家便會徹底遺臭萬年了！
“說得好聽，我不信你會嫁給楊靖那個傻小子！”
趙廷山目光如刀，當衆提出質疑。
天之驕女捨棄大好年華甘願嫁給傻子爲妻，多麼荒唐啊！
何況還是九個天之驕女都決心要嫁給楊靖，這種事說出去誰信啊？
“趙大人，我以楊靖正妻的身份正式宣佈，楊家單方面解除與趙雪瑩的婚約。”
“待喪期一過，我便派人將休書送去趙家！”
秦紅玉當場無視趙廷山。
而後招來楊家府兵，冷冷喝出兩個字。
“送客！”
僅僅兩個字便徹底展現出秦紅玉將門之風的果敢和霸氣！
這一點，她竟絲毫不輸給把持楊家多年的老太君。
一時間，趙廷山還以爲看見了返老還童的老太君，頓時心神劇顫。
“好一個將門虎女，這氣勢也太嚇人了！”
“秦家老爺子可是身經百戰的老將，秦紅玉打小就跟在老爺子身邊，自然深得秦老爺子精髓。”
“趙廷山算是栽了，他肯定沒算到秦紅玉會爲了楊家堵上一切，楊家能得此女真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啊！”
衆人不由得看向楊靖，一個個羨慕嫉妒的要死。
都說傻人有傻福，只是這福氣大的有些太離譜了吧！
“秦紅玉！”
趙廷山受此大辱頓時滿臉紅怒，他猛然甩開楊家府兵糾纏，怒喝道：
“你不要以爲一個秦家就能保住楊家！”
“如今的楊家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保不住！”
說者或者無心，但聽者一定有意。
趙廷山似乎知曉一些楊家九子慘死的內幕。
“一個秦家保不住楊家，再加上我楚家如何？”
楚凝萱面容端莊，神色平靜的看不出絲毫波瀾。
但此話的分量卻一點都不低。
“楚家也已經明確要站在楊家背後了嗎？”
趙廷山瞳孔猛地顫抖。
楚凝萱乃是齊國公楚江洪的掌上明珠。
她從小精通琴棋書畫，文采更是受天下文人墨客的瘋狂追捧。
聽說就連許多皇子公主都將楚凝萱視爲偶像。
若是楚家也選擇幫助楊家，或許......
“若是楚家不夠，便算上我雨家吧！”
“還有我鍾家！”
“莫要忘了我龍家！”
......
楊靖的九個嫂子背後的勢力各不相同。
但都是一方巨擘。
三嫂雨柔兒大學士雨衝的孫女，在雨衝的薰陶下博古通今，天文地學就沒有她不懂的。
四嫂鍾玲瓏大統領鍾無敵的女兒，十八歲便是武道宗師，汴京高手排行榜前十。
五嫂龍昭昭大雍首富龍無雙唯一的繼承人，傳聞家中產業大半都交給姬昭昭打理，連龍無雙都稱讚她是百年難見的商業奇才。
......
“你們！”
趙廷山連退數步，臉色極其難看。
他原以爲落魄的楊家可以任他拿捏。
卻不想，楊靖的九個嫂子竟然代表各自勢力堅定的支持楊家。
趙家官拜戶部尚書又如何？
趙廷山是朝廷二品大員又當如何？
跟九個嫂子背後的勢力相比，趙家連螻蟻都算不上。
可結果，卻是趙家這隻螻蟻主動拋棄了楊家這棵蒼天大樹！
“難道真的是我選錯了嗎？”
趙廷山萬分後悔。
可這世上沒有後悔藥可喫，他既然已經做出選擇，便只能一條路走到黑。
“良言難勸該死的鬼！”
“既然九位非要趟楊家這趟渾水，那就自重吧！”
趙廷山硬是擠出一個難看的冷笑，敷衍抱了拳，便轉身要走。
“父親！”
趙雪瑩雙眸凝望楊靖，臉上盡是爲難。
悔婚或許不是她的本意，但父命難爲啊！
“雪瑩！”
“難道連你也不明白爲父的良苦用心了嗎？”
趙廷山怒斥一聲，而後便強行將趙雪瑩拉走。
一場悔婚鬧劇本該隨着趙家父女離去而結束。
但跟隨趙家父女一同離開的賓客裏頭，卻都是些陌生面孔。
“我畢竟跟趙雪瑩從小一起長大，趙家的僕人都認識。”
“那幾個難道是趙廷山剛招的僕人？”
楊靖剛剛恢復心智，便攤上塌天大禍，由不得他不多留個心眼。
不過，眼下正是發喪的重要時刻，即便他擔心趙雪瑩的安危也只能暫時放一放了。
午時三刻正是陽氣正盛之日。
楊靖親自與衆人合力抬起楊家九子的棺材，該是入殮的時候了！
“發——喪！”
......
......
星月當空。
楊家老太君的寢室。
兒孫們守候在老太君窗前，等待這位心力交瘁的老人甦醒。
“靖......兒！”
一陣呢喃聲帶回了所有人的希望。
楊靖和他的九個嫂子都難得的有了一絲笑容。
“奶奶！”
楊靖急忙上前，緊緊抓着老太君的手。
老人遭此橫禍，又受了連番打擊，剛醒過來第一個唸叨楊靖的名字。
老太君對他的疼愛已經刻在了靈魂深處，這怎能不讓楊靖動容？
“靖兒，從今往後，楊家就剩你我二人相依爲命了。”
她哀嘆一聲，而後目光一一掃過秦紅玉等人，感激道：
“恕老身不能起身給各位叩頭謝恩，今日我楊家遭人欺凌。”
“若不是你們不顧危險替楊家出頭，恐怕楊家在汴京將再無立身之地。”
“如今喪期已過，你們走吧！”
說罷，老太君不忍再看，翻身背對着衆人。
她是好心，不願看到秦紅玉等人，以及家人受到楊家的牽連。
畢竟，那股神祕勢力太過強大，也太過可怕。
就算秦紅玉等人願意留在楊家，她們的家族也不會同意。
“奶奶以爲我們是在敷衍外人？”
秦紅玉微微搖頭，淡淡笑道：
“其實，在奶奶昏迷的時候，我與其她姐妹都已經商量過了。”
“我們打算輪流服侍楊靖，以一個月爲期限。”
“雖然楊靖尚未恢復心智，但御醫說過他身體沒有任何問題。”
“奶奶儘管放心，只要有我們在，就絕不會讓楊家絕後！”
見九個嫂子神色堅定，楊靖深知她們不是在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