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沈千雪眼底一閃而過的晦暗,一開口卻變成委曲求全的語氣。
“晚晚,今天是我的生日宴,來的都是江城有頭有臉的人物,你想鬧事沒問題,可不可以換一天再鬧?”
“簡直胡來!”沈建明怒了,“誰讓你報警的?你給沈家丟的臉還不夠多?”
沈晚面色淺淡:“既然沈家的監控是當飯喫的,沒有一個人相信我,那就讓警察來查吧。”
“我沒做過的事,就是沒做過。”
她進門之前就借了火葬場大哥的手機報警。
沈家判案從來不會看事實說話,只是憑着幾個傭人和沈嬌嬌的指認,就斷定她偷竊成癮。
因爲他們從骨子裏就不相信她是清白的。
以死證明清白這種蠢事她不會再做。
“夠了。”
瘦弱的手腕突然被沈長風一把扣住。
沈晚感受到疼痛,反手直接扣住他的手腕,波瀾不驚的眼神凝視這個親大哥。
沈長風被疼得微微皺眉,下意識甩開她的手。
俊朗的臉龐一片冷沉。
“今天晚上是千雪的生日宴,你不要鬧得太難看。”
沈晚譏笑:“我失去的僅僅只是清白和名譽,沈千雪失去的卻是特別重要的生日宴是吧?”
沈長風皺眉。
第一次從這個鄉下來的妹妹身上感受到了奇怪的感覺。
她昨天晚上明明還跪在地上求他。
現在卻用那種涼薄又譏諷的眼神盯着他,這眼神好像一把利劍要穿透他的心。
沈長風總覺得哪裏變了,卻又說不上來。
一向看不慣沈晚的二哥沈雲逸走過來,抬手看了眼手錶,“大哥,我醫院還有點事,先走一步。”
他頓了下,高冷的目光有意無意地看向沈晚。
“沈家的事關起門來自己解決,鬧大了對五妹的名聲沒有好處。”
當然這個五妹指的不是沈晚,而是沈千雪。
事到如今他們想的只是怕沈晚破壞沈千雪的生日宴,對於親妹妹的清白絲毫不在意。
沈晚早就看透了,所以不會再像從前那樣眼巴巴的等着他們能相信自己。
可惜,他們阻止還是晚了一步。
沈雲逸剛打開門,警察就站在門外。
千金團嘲諷沈晚。
“你經常偷東西大家都知道,居然好意思報警,等警察查清楚該坐牢的就是你了!”
“小小年紀留下盜竊的案底,這輩子都毀咯!”
沈晚不卑不亢的等着警察調查取證。
很快,在警察的調查下發現,沈晚所謂的數次偷盜竟然全是張媽嫁禍給她的,有監控視頻爲證。
視頻一出,等着看好戲的所有人都傻眼了。
他們沒想到沈晚說的是真的,她真的沒有偷東西。
沈長風看着監控視頻裏,張媽拿着嬌嬌的卡地亞項鍊鬼鬼祟祟的走進沈晚的房間,眉頭不禁一皺。
可就算沈晚沒有偷東西,但她還有其他惡劣的毛病啊!
這些臭毛病是深入骨髓,刻在人品裏的,那是改不了的!
張媽慌忙狡辯道:“我只是打掃衛生的時候放錯東西了,我以爲那是沈晚的......”
沈晚一臉淡漠:“我有沒有珠寶首飾你沒點數?”
雖然住在首富家裏,但她窮得甚麼都沒有,奢侈品更是沒有過。
這難道不是有目共睹的麼。
“我相信張媽只是放錯東西了,她在沈家幹了這麼多年了,怎麼會——”
沈千雪話音未落。
沈晚打斷她:“幹這麼多年還能犯這樣的低級錯誤,不就更說明是被人教唆的麼。”
沈千雪臉色難看,櫻桃紅般的小嘴微微一癟,委屈得不行。
“五妹溫柔善良,纔不會幹這種下三濫的事!”
沈家哥們護妹心切,全都擋在沈千雪的面前,S氣騰騰的瞪着沈晚。
彷彿沈晚成了他們的S父仇人似的。
沈晚入玄門多年,早就煉成了不鏽鋼的心臟,百毒不侵。
看到他們無比袒護沈千雪的陣仗,她不覺心寒,因爲早就寒透了。
“現在事情水落石出,可以證明我沒有偷過東西了。”沈晚提高音量大聲說道:“以後誰再說我是小偷,我撕爛誰的嘴。”
她走到張媽面前,用力甩了對方兩個耳光。
張媽被打得口鼻流血,一臉不可置信,“你個鄉下來的竟敢打我!”
啪!啪!
沈晚反手又給她兩個巴掌,冷冷說道:“你誣陷我偷竊還聯合其他傭人排擠我,難道不該打?要恨,就恨教唆你的人吧。”
張媽這下不敢再吭聲了,無論哪頭,她得罪不起啊。
沈晚又走到沈千雪面前。
沈千雪如同受驚的小白兔,急忙往哥哥們的身後躲去,以爲沈晚也要打她。
沈晚看着護犢子心切的哥哥們,也沒忍,直接抬手。
一個巴掌連抽四個哥哥的俊臉!
啪啪啪啪!
四個哥哥全被打懵了,死都沒有想到她會打他們,而且還是當衆打臉。
沈晚微微冷笑:“甚麼沈家真千金,我從來不稀罕!”
“今天,我與你們沈家所有人斷絕關係!”
“我不會再給你們傷害我的機會,再來招惹我試試看。”
沈晚說完,不顧衆人異樣的眼神,徑直往保姆間去。
她名義上雖然是沈家養女,實際上跟傭人沒啥區別。
她找出一年前來這個家時穿的衣服。
一件洗得發白的T恤和打着補丁的校褲。
她穿着這套寒磣的衣服再出現在客廳時,沈家人目光都變了,和一年前一樣,充斥着滿滿的不可置信和嫌棄。
沈晚無懼衆人目光,昂首挺胸頭也不回地走了。
四個哥哥這才反應過來,氣急敗壞的想要追出去,但被沈建明叫住了。
“別管她的死活了,你們妹妹最要緊!”
沈長風回過神來,摸了摸疼得火辣辣的臉頰,神情陰沉得難看。
“沈晚又在玩甚麼把戲,以爲這樣發脾氣就能讓我們對她刮目相看了?”
她破壞千雪的生日宴,不就是見不得千雪幸福嗎。
跟發瘋似的打他們,不就是想鬧的全家雞飛狗跳,讓所有人下不了臺她就高興了。
她做這些出格的行爲,不就是想等他們去哄她回來麼。
農村來的孩子,竟然有這樣欲擒故縱的心機。
小小年紀,令人不齒!
......
剛出沈家大門的沈晚就跟出山的嗎嘍一樣,興奮的朝着江城外跑去。
“師父,等我!”
前世她硬是在沈家苦熬三年才心灰意冷離開。
現在她一秒鐘都等不及了。
她要去找師父。
一天後。
破敗的山廟外。
沈晚望着殘檐斷壁,只剩下一堵破牆和半扇搖搖欲墜的門的山廟,眼睛瞪大,難以置信。
她當年遇到師父,被師父帶回這座山廟。
那時候山廟雖然沒有多少香火,但絕不是這樣破敗的景象啊。
沈晚當場掐指算卦時,一輛黑色邁巴赫緩緩行駛過來,停在她旁邊。
從車裏下來一個兩個人。
一箇中年男人攙扶着一位身形高大卻消瘦,整個弱柳扶風的——超級大帥哥?
沈晚一眼望去,瞬間認出來人。
她生前的死對頭,厲寒霆。